花蜜的精神体感受不到来自于躯壳的吸引力了。
幸好有树蔓牵引着她一路前行。
就像睡了很久一样了。
花蜜茫然睁开眼睛,身体不能动,很久都回不过来神。
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只是好像她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面前的人是……谁……呀?
他的手指在她有些冷的身上揉揉捏着,一边很仔细地看着她。
花蜜蜷缩着脚趾。
好漂亮的眼睛。
绿油油的像翡翠一样。
她的躯壳迟钝似乎好了一点。
此刻的花蜜犹如初生的婴儿一般,却又本能戒备着害怕着。
鼻子痒痒的,想打喷嚏,却又打不出来。
鼻子轻轻一皱一皱的。
眼眶不自觉就红了。
好好……难受呀。
“怎么了?”一向沉稳地病有一丝慌乱,忙用袖子帮花蜜擦拭眼角的斑斑泪痕,“冷?”
可他这个时候也不敢贸然化形。
当看到眼眸中的隐隐花样时,病愣了一下。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当初做的是对还是错。
他不知道她会这样活过来。
他只是想让她死了也是漂漂亮亮的。
如果把雪颜花抽/离出来,那种剥皮削骨的剧痛……
而且不仅仅是雪颜花,她的身体里还有其他的东西。
被雪颜花侵蚀的尸体,病不确定拿走了雪颜花,花蜜还会活着。
病把花蜜缓慢地扶起来,搂在怀里,白色的睫毛下狭长的眼眸是纠结愧疚在翻涌。
他仿佛看到了她最初的天真无邪。
她像一面镜子照亮了他所有的不堪。
失而复得。
莫非这个世界也开始区别对待了?
他以后会成为神明……
守护一切他想要守护的!
找寻一切想要找寻的答案!
花蜜垂着无辜的眼睛盯着自己耸动鼻子,像一只任人揉软搓扁的兔咂。
她似乎又不太排斥这个人。
很矛盾的感觉。
眼前的问题是打不出喷嚏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花蜜难耐嘤咛一声,便听得耳边一声叹息。
两根微微温凉的手指揉着花蜜可怜的鼻子。
也不过是力气稍微大了一点就红了一片。
雪颜花让她的皮肤变得娇嫩了,但这或许算不上是一个好消息。
病笑着立刻轻了力道,哈了口气吹吹花蜜的鼻子。
花蜜眼睛睫毛往上翘了翘躲着,就像乍然闻到了酒味的松鼠。
一个震天的喷嚏被捂在袖子里。
花蜜慢慢回过神来,紧张颤抖的小心脏放松下来。
病察觉到怀中的人微小的动作,手指弯曲了几下后果断松开了花蜜。
清醒了呀。
他不能多抱她一会了。
编织的完美谎言也用不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多抱她一会。
瘦骨嶙峋地让人心疼。
她睁开眼睛的第一眼。他就认出了她。
她满眼都是他的眼睛,漂亮极了。
花蜜坐了起来,声音有着久睡后的独特暗哑听起来有些沙沙的甜:“病。”
可爱的小奶音就像是猫爪抓在了砂纸上一样,听得人耳朵痒痒的,而本人浑然不觉。
“醒了。”病眼眸含笑。
“嗯。”花蜜缩了一下脖子。
病起身把黑色的斗篷披在了花蜜的身上。
花蜜想拒绝,刚一偏头就被病用手把脸推正了。
病轻笑一声。
花蜜皱皱鼻子。
她知道她现在说话不利索,但……也不用这么对她哒?
唔~暖和。
就是衣服上有她的鼻涕,怪不得给她披。
很快花蜜就累了,困了,睡了。
她睡着了。
病就一直在她的身边,除了打猎。
他生怕她又会一睡不起了。
花蜜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坐在一棵大树上。
大树下长出一株白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