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尚宇,最近我的大脑里总会充斥着陌生的记忆。
对于有些荒诞的穿越事件我现在已经坦然地接受了,虽然这让我过得很艰辛。
我在父亲的生日宴会被哥哥带出了上官府,然后丢下一句让人满头黑线的:“来人的目标是你。”华丽丽的消失在我的视线。
他说的人就是把我的左肩划伤的黑衣剑士。
这就是所谓的敌暗我明,武侠片子的常用套路。我在现代呆了十几年,遇上真主也就见怪不怪了。
然而哥哥所在意的,似乎不止是那个把我伤着的人,还有那条飘飘然落在我肩头的白丝带。
他深厚的内力告诉我,他是如假包换的练家子,可是我没有见到他,也没办法和他当面说声谢谢。
清晨的风有些微凉,日子依旧是平静而鲜活的,亦如现在的我,总爱懒怠的趴在禅房的茶几上,听着耳畔的木鱼声声。
与我的百无聊赖不同,紫蝶这几日只怕是忙活的紧,她低着头,桌案铺着一张偌大的宣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繁体字。
我顶着一副头重脚轻的身子走进她仔细一看,上面写的都是各色布匹的名称。
我压抑着心中的好奇含笑道:“姐姐这是要开绸缎庄么?”
闻言,紫蝶的目光一黯道:“这几日,段郎已经仔细的查过了长安城的所有布庄,可没有找到与此相同的布料。”
她的一句话让我木愣了半晌,诺诺问道:“锻炼为了条丝带,翻遍了长安城么?”
“可是……为什么呢?”
“段郎做事从来都是有头有尾的,那日夜里,刺伤你我二人的黑衣人并不是段郎所杀,他自要把那人寻出来,事情才能水落石出。”
紫蝶的话音方落,禅房的门被舒的推开,只见一身佛衣的师太,步态轻盈的走进来。
我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刚才的话……
“不知姑娘那日是遇上了盗匪还是遇见了仇家?”
我还没缓过神来,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是姑娘躲不开的劫数。”
我终于抬头望向了那张脸,沟壑纵横的容颜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她看着我,指骨间的佛珠还在抡动着,她口中呢喃:阿弥陀佛。
我定定的看着她,双手微微合十还了一礼,耳畔刹然响起轻柔的声音:“雨儿死里逃劫数刚度,紫蝶不明白师太的意思。”
师太没有再说话,手指轻轻的划过我的额头道:“姑娘,此次姑娘若能平安归去,一定记得……一定记得……”
她的话让人一知半解,我正要开口问个究竟,顿时觉得脖颈一凉,那个被供奉了三日香火的玉佛像,又回到了我的身上。
我真的没有想到哥哥会为了一个黑衣剑客把我放在一个庵堂半月有余。然而即便是翻遍了长安城的绸缎庄,也当真没找到白丝带的蛛丝马迹。
这真的就只是一个天外来客留下的物神罢了。
哥哥从上官府回到庵堂的时候天气很好,鲜绿的色泽在庵堂的院落亮到了顶点。亦如他现在的心情:心安有之,淡定有之,隐瞒亦有之。
我看着他,依旧是长剑随身,一双星辰一样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我道:“丫头,也许你比我想象中坚强许多。”
我看到哥哥在笑,唇边的弧度浅浅的,平添了几分俊朗。
其实,我心下还有许多疑问未能解答,但在我看到那笑容的时候,觉得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