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后悔吗?”
三人驾驶一辆破旧的马车驶离南王镇,一路北上,想进入大唐境内暂时躲避阴煞门的追杀。
陈素白苦笑,实话实说道:“师兄,我这里凉!”
陈素白吐口闷气,伸手指指自己的心窝。
南王镇的大街小巷一夜之间贴满布告,上面写着如果陈素白继续留在南王镇当守村人,他们将不惜一切代价血洗南王镇,落笔是阴煞门!
一时之间南王镇百姓人心惶惶,为了南王镇的长久安宁,陈素白三人被半请半撵出了南王镇。
心眉见怪不怪,平静道:“人之常情,以前你是他们的英雄,现在在他们眼里却是罪魁祸首,他们都是平苦百姓,经不起折腾!”
陈素白嘴角苦涩:“可万般皆有因果,我得罪阴煞门不也是为了他们,当初如果我袖手旁观,现在不还是悠闲自在。”
心眉笑笑:“师弟你还是太年轻,南王镇的百姓不在乎过程,要的是结果,你走,南王镇安宁,以后谁当守村人又有什么关系?”
“阴煞门怕大唐在南王镇设埋伏,发布告示无非也是故意激起民愤,让南王镇百姓把你逼出南王镇,好趁机对你动手。”
“唉,其实我也知道,我就是发两句牢骚,骂骂这群白眼狼!”
架着马车的付东流,忽然扬手就是一马鞭,马儿受到惊吓,快速颠簸奔跑。
马车里的陈素白和心眉东倒西歪!
心眉责怪道:“小兔崽子,你到底会不会赶马车?”
付东流为替陈素白抱不平:“我就是故意的,不乐意你刚才替那帮刁民洗白。”
“凭什么是人之常情,明明就是他们对不起小师叔,这帮人狼心狗肺。”
“当初你就不该让小师叔趟浑水,也不该帮着他们救孩子!”
“越来越没规矩,竟然敢指责我,我可是你师父。”
心眉掀开车帘要教训付东流。
付东流似乎背后长着眼睛,随手又扬起马鞭,狠狠抽在马身!
心眉头刚探出头,直接又跌了回去,一屁股蹲在马车里。
“小兔崽子,你故意的?”
付东流闷声道:“我就是故意的,师父也得论理,错了难道还不让人说!”
陈素白扶起心眉,劝解道:“行了,都别吵了,东流说的没错。”
“师兄,难道你心里就没有怨言?”
心眉瞪眼,发飙道:“我当然有怨言,昨天晚上被这帮愚昧无知的刁民气的睡不着!”
陈素白噗呲笑道:“那你刚刚还装清高,说这么多大道理来劝我?”
心眉脸色一红尴尬道:“我是掌门,能随便发牢骚吗?”
“我不得维护灵溪宗的形象,还有我个人的面子。”
“虚伪!”
两人同时出声,一个在心里嘀咕,一个直接直接伸出中指鄙视。
“师兄,有落脚处吗?”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进入大唐境内再做其他打算。”
心眉也没想好具体的落脚点,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大唐境内!
“师兄,他们要找的人是我,你和东流没必要跟着我犯险,在南王镇当你的镇长多逍遥快活。”
心眉大义凛然道:“你说的什么屁话,你是我师弟,我能不管你的死活?”
“以后再跟我客套,小心我跟你翻脸!”
陈素白感动,刚说两个字突然凝噎。
“师兄。”
付东流架着马车幽幽说道:“他其实就是胆小,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怕阴煞门的人抓了他,逼问你的下落,更怕被人扒皮抽筋。”
“师父,我说的对不对?”
心眉气骂道:“狗屁,你说的都是狗屁,你个欺师灭祖的小王八蛋,从今天开始你算是正式出师,到了大唐境内就分道扬镳。”
“你我师徒的缘分尽了!”
陈素白看到心眉气的说出断绝师徒关系的狠话,感觉事情闹大了,赶紧劝道:“师兄,东流一直口无遮拦,你别和他一般见识,这小子就是三先不打上房揭瓦,你消消气,我一会儿收拾他。”
心眉越来越生气白色的眉毛都在颤动:“师弟,你说这小兔崽子说的是人话吗?”
陈素白安抚心眉:“师兄,消消气,我替师兄教训他,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一直很伟岸,不是东流三言两语能挑拨。”
然后,又来到马车旁责怪付东流:“东流,还不赶紧给你师父道歉,你要是把你师父气出好歹,我饶不了你。”
付东流却死猪不怕开水烫:“小师叔,你放心他比谁都坚强,咱们俩嗝屁他都没事,你别被他的外表蒙骗。”
陈素白黑脸道:“你师父都要和你断绝师徒关系,你还不服软,你真是作死!”
“他欠我银子,也就是嘴上逞能,你问他敢吗?”
付东流说的霸气十足,手中的马鞭都被他耍的虎虎生风。
陈素白狐疑地看着心眉!
“师兄,东流说的是真的?”
心眉蔫了,像是霜打的茄子,也不生气了,声音也变的底气不足。
“欠一点,也快还完了!”
看到陈素白鄙夷的眼神,要强道:“等我还清了,我立马和他断绝师徒关系。”
陈素白竖起拇指,彻底无语。
“师兄,师父当成你这样可真跌份!”
心眉厚着脸皮道:“师弟,要不你把银子替我还了,我立马和他断绝关系,怎么样?”
“你还银子,我赶他下马车。”
陈素白闭上眼睛。
“师兄,你早晨起这么早肯定很困,还有这么远的路要赶,赶紧眯瞪会!”
“我听说上了年纪的人,如果睡眠不足,影响后期发育,不长个头,还容易脱发。”
心眉撇撇嘴道:“哼,你们都嫌弃我,总有一天我会一飞冲天,让你们刮目相看。”
陈素白打击道:“我坐着看。”
付东流附和道:“师父,我躺着看。”
心眉摇摇头,叹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交人不慎啊。”
然后,又随意问道:“师弟,你知道为什么阴煞门要大动干戈地追杀你吗?”
陈素白翻白眼道:“明知故问,我不就是坏了林怀寿的好事,让他们阴煞门颜面扫地,要拿我杀鸡给猴看。”
心眉似乎有意深看陈素白一眼道:“别说一个林怀寿,就是十个,百个,阴煞门也不在乎,他们追杀你,是因为林怀寿丢了一只阴鸦。”
陈素白一惊,如无其事道:“不就是只老鸹,又不是我弄丢的,关我屁事!”
“为了一只鸟找我麻烦,可真过分。”
“阴鸦的传闻你听说过吗?”
陈素白半真半假:“听过一点,李楚慕临走时告诉我的。”
“阴鸦的身体里封印着人间至强者残魂!”
说完又故作夸张地问句:“师兄,真的假的,阴鸦连我都打不过,这不扯淡吗?”
心眉吃惊道:“没想到他一个普通士兵竟然知道阴鸦的传闻,不一般。”
“李楚慕只说对一半!”
“阴鸦的身体里不止封印了人间至强者残魂,还有人间鸿儒,通晓古今的谋士,南瞻部洲的大妖,北俱芦洲的雪蛮,更有甚者地府的历任冥皇,天上的仙人。”
陈素白摸摸心眉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嘀咕道:“不烧啊,怎么又开始说胡话。”
心眉苦笑:“师弟,你觉得我在骗你。”
陈素白摇摇头,坚定道:“不,师兄,我感觉你在忽悠我!”
“师兄,你该学李楚慕,吹嘘的时候不能用力过猛,比如刚才,你吹的就是太过离谱。”
“鸟就是鸟,无论怎么吹嘘,也飞上枝头变不了凤凰!”
心眉生气道:“不信拉倒,好心当成驴肝肺。”
陈素白伸手捅捅心眉的胳膊:“小心眼,生气了。”
又乐乐呵呵道:“我信,我信还不行吗?”
“哼,信不信不碍我的事,知道这件秘密的事虽然少,但肯定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懂吗?”
“不止是阴煞门,其他知道这件事的门派也会闻风而动!”
陈素白沮丧道:“到底是那个老王八蛋吃饱撑得,没事造谣生事,这不是坑老子,这些人都不长脑袋,这种骗人的鬼话也信。”
“师兄,你不会也怀疑阴鸦在我身上?”
“师弟,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
“师兄,我说阴鸦不在我心上,你信吗?”
付东流无所谓道:“小师叔,说的对,不就是一只破鸟,多大点事。”
陈素白刚想夸付东流有见识,付东流果然不负众望,语不惊人死不休!
“小师叔,以后谁要再问你阴鸦,你就当他们的面发誓,你要是撒谎五雷轰顶,万箭穿心,反正阴鸦又不在你身上,你怕个毛。”
心眉气的又吹胡子瞪眼:“混账,冥顽不灵,你要咒死你小师叔?”
“师弟,听师兄的,要是下次再遇见阴鸦,你细品我刚才说的话。”
一瞬间陈素白的心脏如过云端,又平安着陆,他真怕心眉接一句:“师弟,要不你发个誓?”
“师兄你比东流还狠,你才是真正的咒我死,我躲都来不及,你还想让我有下一次!”
心眉突然脸色剧变,大喊道:“东流,掉头,快掉头!”
“危险,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