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庭。
白衣男子轻轻摇着蒲松英扇,墨绿的玉扳指圆润发亮。圆月在他的背后成了陪衬,长身玉立,墨发如瀑,随意散着。眉眼如画,锋芒毕露,在看见苏倾落的时候却将锋芒敛尽,取而代之的,尽是温和。
“今日可有受伤?”
“您这心可是真大,正事不做,放着好好的皇宫不住,非要来我这儿凑合。”
“我是担心你才来的,你不要多心。”
苏倾落眸子里闪过一丝嘲讽,“若我不信你,又怎会有今日的北辰玦!”若真是担心,便不会来了。我伤了这些天,你何曾有过半分忧心。苏倾落眸子里翻涌着一丝苦涩,若不是信了他,父亲又怎会……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意,可终究是因他而起。
北辰玦有些不快,眼神闪烁不定,嘴唇嗫嚅着,最后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我还急着……”
北辰玦急忙打断她的话,“明日是我的生辰,你能不能……”
生辰啊……苏倾落其实记得的。
礼物都准备好了,就连身上的伤,也是为这礼物才有的。
对北辰玦是一种什么心思,苏倾落心里并不清楚。三分厌憎,六分心疼,还有一分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但是苏倾落明白那不是心悦。那礼物,似乎也只是执念作怪,数年累月,成了习惯。
苏倾落故意装作不在意,“哦,生辰快乐啊。”
北辰玦神色一暗,鼓起勇气问,“你来吗?”
苏倾落看着他,想起当年那个少年,也是这般眸子里充满了星星,一脸热切一脸希望的看着她,他说,“你能帮我吗?”
苏倾落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应下。后来……
苏倾落狠了狠心,“明日我要去汀溪。”
北辰玦一喜,“明日我的生辰也在汀溪过。你能……顺路过来吗?”
北辰玦把姿态放得这么卑微,苏倾落倒有些不好意思,“你为什么非要我去?”
北辰玦腼腆一笑,“从你我相识开始,我的每个生辰都是你我一起过的。”
苏倾落沉默半响,“如果有时间,我便去。不过,你的希望不大,汀溪那边,事情有些棘手。”
“如此我便算你答应了,无论多晚,我都会等你的。”
苏倾落怔住了,北辰玦冲她一笑,纵身离开。
苏倾落喃喃自语,“什么时候山庄的暗卫这么松了,谁都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