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扶了她继续向前走。
走到高高的围墙边上,发现了一道石门,已经破损不堪,里面的景象一目了然。
一园浅浅的杂草,隐约可见白骨,微风吹来,有淡淡的臭味飘过;围墙左边的那堵墙已经垮塌,露出了几处小一些的围墙,好像还有栅栏围成的一个大圈。
这是……?
赵小白脸上一下失去了颜色!
此时黄日西斜,山谷中微微的风吹得树叶哗哗,不远处淙淙的流水声如同响在人的心头,没有鸟,没有野兽,丛林无语。
这一切,让人感到一种可怕的静寂。
赵小白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一股冷意从头到脚,传遍全身,一阵毛骨悚然般的恐惧袭向心头!
这样的景象,我见过!
这个高大的石墙里面,关的是一丝不挂的人类!
他们眼神呆滞,不会说话,只能“嗬嗬”而叫或者用简单的手势进行交流。
他们是不知名“恐怖生物”圈养的“家畜”,失去了进化的机会,再也无法把控自己的命运,被任意捉了宰杀,然后吃掉……
那些小的围墙,里面本应关着猪,熊……或者大蟒……
那些木栅栏里面,关的是牛羊和马……
梦中的“恐怖生物”占领的星球上,就是很多这样的地方啊。
赵小白突然抱了姚瑶,几步就飞跃到一个小的围墙边,他毫无意外地看到了地上交缠的蟒皮!
再跑到木栅栏边上,如愿以偿地看到了牛和羊的毛……
于是,姚瑶便看到赵小白再次像个木头人一样傻傻而立……
“姚瑶,走,这里太危险!”
赵小白突然如梦中方醒,一下蹦了起来,抱起姚瑶就跑。
这一下,他显示出了不凡的身法。
一会儿踏枝踩叶如履平地,一会儿“嗖”地一声飞越高冈,一会儿快速无比地穿过丛林,急急如丧家之犬。
只差没有钻进土里,亏得还抱着那么个大活人。
姚瑶被他抱着,越看越吃惊,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疯,终于忍不住大声问道:“喂!你干什么?”
赵小白吃了一惊,突然停步,脸上冷汗涔涔而下,嗫嚅道:“我、我、那…怕……”
结结巴巴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姚瑶又道:“怕?这里什么都没有,你究竟怕什么?”
赵小白又是一震:是啊,刚才把这里差不多都跑遍了,确实什么都没有啊!
对了,围墙内,并没有新鲜的印迹,那应该是以前的痕迹,至少是数十年之前的旧痕。
那么说,那可怕的怪物,早就离开这儿了?可它们去哪儿了呢……?
我这么害怕干嘛?
想到这里,他心情陡然一下放松了下来,抱着姚瑶的手也无意中松开,“啪哒!”一声,姚瑶滚落在草丛之中,“哎呀呀!”地叫起痛来……
赵小白一慌,赶忙低头将姚瑶拉起,姚瑶却一不小心撞到了她自己的伤腿,一个立足不稳,“哎哟”一声,一头向赵小白怀里撞来。
赵小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双手,堪堪将她拉住。
……突然感到左手心一麻,似乎有一股热热的气流向姚瑶手上传了过去!
赵小白顿时失魂落魄,不由睁大了眼睛朝姚瑶看去——
只见她顿时“啊”地轻呼一声,身体微微颤抖,满脸通红,然后一把甩开赵小白的左手,片刻之间就已大汗淋漓。
她还似乎有点儿晕眩,轻轻靠着赵小白,在那里以手抚额,呆呆发怔。
赵小白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他忐忑不安地偷偷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心。
那里,曾经让他一直寝食难安的,三个小!血!印!有一个已经果断地消失了……
身体传来姚瑶轻轻的颤抖,可赵小白束手无策,心里为难之极,不知怎样才好。
半刻之后,姚瑶终于平静了些,她推开赵小白,用一双惊奇的大眼睛看着他,久久不语。
刚才发生什么了?
我怎么这样?
他对我做了什么吗?
可是我除了一阵舒适之意,一阵麻酥酥的感觉传遍身体,并没有其他什么啊!
当然,以他的修为,若要对我做点什么,那我也无力反抗。可是,先前他不顾一切护了我走出这生死两难之地,这时刻又哪会对我做什么?
是不是我自己…我……哎呀!
……
看着他眉毛微微蹙起,脸上似乎还有担忧之色,姚瑶问道:“你又怎么啦?”
赵小白见她突然如此一问,怔了怔,道:“我?我没怎么啊!”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总是有一股淡淡的忧伤?”
这样啊!可是,我该怎么跟她说?这可如何说得清楚?
“我怕……”
赵小白期期艾艾,说到一半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怕?
鬼才信他!
他虽然看起来胆小如鼠,但真正面对生死,却夷然不惧,正是个有担当的真正男儿!
“我刚才也看了,这里,你若是要一个人出去,攀上绝壁,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我还不行,要不,你一个人先走?”
姚瑶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弯弯如月,脸上带着调皮的笑意。
赵小白一下就板了脸,正色说道:“瞎说什么呢!走,找个地方休息,咱俩在这等你伤好了再一起出去。”
当黄日快要落山的时候,赵小白已经靠着岩壁边一棵大樟树,搭了一个简单的棚子。
棚子上面铺了清清的草,周围扎了些樟树枝、艾草和苦楝以避蚊虫。
姚瑶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站在那里拈花微笑。
兴奋劲儿过后,二人感到身心俱疲,很快就在一片寂静中,在那个简陋的棚子中,像两个“原始人”那样睡着了。
早上醒来,姚瑶怔住:她发现自己昨晚做了一些很奇怪的梦。
梦中的那个青衣人,居然一剑砍断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
还有一个紫色华裳的极其厉害的法术师,她居然教我如何苏醒金属性法术?
可她……她的头发分明是火一样的金黄色,那可不是……很容易能染出来!
错不了,她是妖族,她就是个女妖,一个古老的女妖!
虽然现在,妖族与我人族目前在外貌上已经没有太大的分别,可在很久很久以前,差别却是很明显的!
梦里还有两个人,面目模糊不清,四个人似乎在打架,打的那是天崩地裂,愁云惨淡,风声鹤唳,江水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