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雨枫爸爸长叹一声说:“你先冷静好不好?都这么大年纪,你干嘛啊这是。”
轩雨枫妈妈没有再说话,只顾着哭,也许真的是年纪大了,精神的折磨也转移到身体上,她突然昏厥过去。
轩雨枫爸爸立刻叫救护车把她送进医院。
第二天,轩雨枫爸爸推掉了公司里的一切事务,特地把劳阡约出来。
劳阡还是小时候见过他,但是他给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记忆中他有车,他总是穿着整齐的西装,而他的每次出现都会成为爸爸妈妈吵架的原因。虽然她并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知道他和自己的爸爸妈妈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她很明确地知道自己讨厌他。以前她很小几乎不敢正视他,但是她现在长大了,而且也有足够的混世经验。成了一个在任何男人面前都毫不畏惧的女人。所以她可以用着愤怒与仇恨的目光看着从正面看着他。
轩雨枫爸爸首先陪着笑脸说:“小阡,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这辈子谁都能忘了,也不能忘了你。”
轩雨枫爸爸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说:“你很恨我是吗?”
“你觉得呢?”
“如果你要恨的话就恨我吧,不要去怪你妈妈。”
劳阡哼了一声说:“妈妈?我的概念里已经没有这个词了。”
“你知道吗?昨天她从你哪里回去之后竟然哭得晕过去了。”
“是吗?”
“小阡。”
“你别这样叫我!”
轩雨枫爸爸没有再说下去,把一个黑色的箱子放到桌子上,跟她说:“这里是现金两百万,还有八百万我已经打到你账户上了。你以后还有什么需求尽管去找我,这是我的名片。”
劳阡还是冷笑一声说:“我不稀罕你的钱,我做小姐赚来的钱都要比这个干净!账户上的钱我会退回去的,我只希望你不要用同样的方法去找我弟弟,他什么都不知道。请你不要去侮辱他!”劳阡说着立即起身走开,甚至都没有弄清楚这个她从小就恨的男人到底是谁。
而劳陌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以他本来的方式生活着,仿佛每天都没有什么变化。
北国的冬天又冷又干燥,但是家家户户屋子里都如春天一般温暖。
劳陌经常会去接忻紫下班,他带着厚厚的皮手套,搂着忻紫一起走回家,忻紫把手放进他的上衣口袋。顶着寒冷回到家后,一起往暖炉里加炭,一起享受温暖。
每次他刚好和忻紫在同一层楼上课的时候都会给她送去一杯热牛奶,也会给轩雨枫带去一杯。轩雨枫乐滋滋地对劳陌说:“哥,你真好!”
而劳陌只会冷冷地瞪他一眼然后说:“别叫我哥,听着难受!”
冬天是一年中浴城的生意最好的一个季节,劳阡几乎从早到晚都在忙着。
但是这个晚上她却一个人彳亍着,冷风灌进她的脖子,而她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今天她是被狠狠地辱骂后才出来的。
她在跟那个寻欢的男人做爱的时候,身体居然开始疼痛,最后竟然出血。把那个男人吓得恨不得砸了整个浴室。当然那个男人是先把她狠狠骂了一通之后才有这样的想法的。
劳阡觉得她自己干这一行已经十几年了,什么样的难听的话都听过。可是每一次都无不例外地刺痛她的心,毁灭她的尊严。
然而这一次,她还有恐惧,怎么会有那样的情况,出了那么多的血,而且并不是在她的经期。她觉得自己是生病了,隐隐地感觉自己身体不好已经很久很久了,这样的不好却一直被耽搁着,逐渐地便一天一天地习惯了。
但是她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跟劳陌讲,不能跟任何人讲,所以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
她想着想着,忍不住已经泪流满面。寒风很快将她的泪吹干,泪痕留在脸上绷得皮肤紧紧的。然后一个人蹲在马路边,把头埋在膝盖里,放声地哭着。
已经哭到无泪的时候,她才给自己补了妆,然后回家。
劳陌正在教轩雨枫剪头发,轩雨枫见到劳阡回来了,很热情去迎接她。
劳阡只是对他笑了笑。
劳陌发现她今天有些反常,便问道:“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看你脸色这么不好呢。”
劳阡还是笑了笑说:“可能是有点累吧,没什么事儿的,我先洗洗睡了。”
劳陌没有再说什么,但是莫名其妙地觉得心里很不安很焦虑。
劳阡躺在床上,下身还是会出血,突如其来的恐惧袭击着她。
第二天,她终于决定去医院做检查。
拿着医院的检查报告,神色如同死灰一般。
原来自己一直都疏忽了,她竟然真的生病了,而且竟然是这样“肮脏”的病。
她又想到在诊室里医生问她的话。
“你是不是有过很多性伴侣?”
“你一共做过多少次人流?”
她看到报告上的结果是“子宫颈癌晚期”,她彻底地陷入了绝望。
劳陌这一天似乎比以往都要累,好几次剪完头发后手都酸得连剪刀都握不住了。
下午,天空飘起雪花。
忻紫晚上下班的时候,外面已经铺了一层白,在灯光的照耀下,晶莹透亮。
她走出饭店就看到劳陌站在外面,他的身上也落了雪花。
忻紫一边拍着他身上的雪,一边说:“这么冷,呆在外面干嘛?”
劳陌叹声气,满脸忧愁地看着天空。
“怎么了?”
“不知道,这几天就是感觉心里很不安,闷得发慌。”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忻紫发现他连手套都没有戴,她握住他的手,冰凉的,于是带着责备的口气说:“你今天怎么连手套都没有戴呢?”
劳陌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抱住他,紧紧地把她抱住,莫名地感觉一阵心疼。
忻紫看他这样也不禁焦急地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这样也让我很不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很难受,感觉要失去什么,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劳陌什么也没有再说,他把脸埋进忻紫的长发里,此刻只有抱着他自己的爱人才能让他稍微心安一些。
雪花一片一片地落在他们身上……
他们回到家时,劳阡还没有睡,她是在等劳陌。
听到门外的动静便赶紧过来开门,劳陌见到姐姐在家还不甚惊喜地问:“姐姐,你在啊?”
劳阡点点头,然后跟他说:“最近打算做衣服吗?我今年过年想穿你做的衣服,都感觉你老长时间没给我做衣服了。”
劳陌点点头说没问题。
劳阡突然抱住他,倚在他怀里,劳陌也抱住自己的姐姐,原本的心疼又变得更明显。
忻紫也有种莫名的伤感,她没有再杵在这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劳陌的声音很低,因而也很温柔。
“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抱抱你而已。”劳阡说完已经松开他,揉揉他的头发又说,“好了,现在已经抱过了,我要睡觉了。”
劳阡冲着他微微笑,而他的心里却更加地忐忑不安了。
突然有一种要陪着姐姐的冲动,所以他暂时先把发厅的工作放下了,每天上完课后就直接回家,每天都能见到姐姐也让他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