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冠军侯府,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父女四人,李烁感慨万分,季虚冥的出身注定他这一辈子,不会平静的走下去,安顿好父女四人,带着拉怂着脑袋的三个混蛋来到书房里。
“李书陌,如果你不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详细说出来!记住是一字不漏的说出来,那么后天我去参加你们李氏寿宴的时候,会告诉泰山大人和你姐姐,说你带着虎子,小顾逛青楼,被人家设计收拾,而且害的你姐夫,我,冠军侯李烁,亲自送了700贯的钱,才把事情了解了!你说泰山大人和你姐姐,会怎么办?”
“别啊!姐夫,那样我会被打死的!再说这又不是我的主意!是虎子的主意!也不知道那女孩给虎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虎子非要我去救人,姐夫,这会你真冤枉我了!”
李烁诧异的看着虎子,看着虎子一脸不自然,虎子给他的印像都是稳重,做事情都是三思而后行,他非常喜欢虎子,怎么今天变得如此冲动。李烁一直看着虎子,等着虎子的解释。
“姐……姐夫,我……我对不住你,可是当蔓蔓泪眼婆娑的求我救她的时候,我尽竟然鬼死神差的答应了,我知道这事不能找你,所以我就找了书陌,请他去帮忙,谁知道这居然是一个陷阱啊!对不起姐夫!”
“等等,等等!蔓蔓?谁是蔓蔓!”
“嘿嘿大哥,就是你救的那个女孩子,你还别说,那女孩一好好打扮,真叫漂亮,虽然不如几位嫂子,但也实属上乘。”看着小顾一脸猥琐的解释,在看看虎子一张脸,憋的通红,李烁明白了,虎子这是情犊初开啊!
“哈哈!哈哈,虎子这有什么丢人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你脸红什么!哈哈!”
“就是吗!咋是谁,六品宁远将军啊!虎子,不是我说你,你太丢人了,想当年我李书陌那可是………额!嘿嘿”
看着李烁那马上要抡刀子的眼神,李书陌赶紧闭嘴。
“虎子,你要是真喜欢那个女孩,就去给你姐姐说,我没有任何意见,而且她的父亲也答应为我效力了,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就说什么!”
就在李烁教训这三个混蛋的时候,暂时作为后院之主的英娘,也见到了这位叫做蔓蔓的女孩,对于这位和她有着相似经历的女孩,她非常喜欢,而且听李大哥说,她的父亲已经答应为自家效力了,所以她很高兴的看着眼前这位漂亮的女孩。
“来,抬起头来,叫姐姐好好看看,诶呦,好漂亮的脸蛋,告诉姐姐,你喜欢虎子吗?”
这半个月的经历对还是少女的季蔓蔓来说,简直就是地狱般的生活,以前衣食无忧的家庭,不知为何原因突然变得食不果腹,而且一向温文儒雅得父亲,突然变得急躁焦虑,再加上突厥的兵祸,他们一家来到据说是母亲的一个在长安的堂哥家避难,没想到那个他可以叫伯伯的男人居然要对她行不轨之事,要不是小弟及时发现,自己的清白之身就要毁了!小弟由于打了人,被官府抓起来,自己也被卖到青楼。就在父亲因为救自己被打的奄奄一息,母亲哭的都快断气了的时候,一名据说是长安纨绔的少年,带领着两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少年,打进青楼要救自己,她一看,这三个人就是在路上给她们一家送钱三个好人,而且每天都点自己陪他们,但是就是什么也不做,就看着她,尤其是哪个叫做虎子的年轻人,对自己太好了,就因为自己求他救自己时,居然什么也不问,直接就暴打了欺负自己的管事。少女被英雄救美的桥段感动了,这几天自己一直都是虎子哥的叫着,今天突然被虎子哥的姐姐叫来,还问这么羞的问题,但她确实对虎子哥有好感,古代女子没有现在这样现实,而且初逢大难,被虎子英雄救美,很正常!她羞羞的点点头,这把英娘高兴的。
眼看虎子都多大了,还一个人,英娘都急了,虎子现在可是正六品定远将军,得赶紧找个媳妇了,不然自己怎么和父亲交代,这不,眼前有送上门的,她高兴的不得了。
远处的季虚冥看着这一切,叹息一声,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自己又别无选择,自己可以无忧无虑的去死,但一对儿女怎么办,看了一眼妻子,看着妻子眼里高兴的表情,他就明白了。
他现在已经知道,拉女儿手的漂亮女子是谁了,冠军侯李烁的发妻,一直陪伴李烁的就是她,虽然出身没法和正妻比,但从下人的恭敬态度可以看出,这些下人听说可是正妻的父亲亲自送来的,这已经说明一切了,而且那位叫虎子的年轻人,一直追随李烁,情同手足,年纪轻轻已经是正六品定远将军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如果蔓蔓嫁过去,就是正妻,以冠军侯李烁的帝王之姿,和他情同手足的虎子,前途不可限量。他季虚冥已经为师门苦苦奉献了几十年,也对的起师门了,为了一对儿女,他别无选择。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李氏老祖宗寿诞的日子,这一天李浩然的府邸所在的那条街,已经整个被净水清洗,街坊邻居也已经收到了礼品,以表示今天会对邻居造成影响,这是礼节问题,再者谁会在这李氏老太君寿诞之日找事,没必要啊!来自各地的陇右李氏子弟都齐聚于此,当然嫡系可以进去内院,旁系也就老远恭贺而已。
整个街道太阳一升起,就开始热闹非凡,李氏老太君也是出身名门,河东裴氏的嫡女,其祖父做过大秦的右相,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领政事堂,所以河东裴家今天也会来很多人。所以很多李氏的旁系子弟会出来充做接待人员,一者出于礼节,二者也可为自己拓展人脉,说不定会被哪位大人物看中,从此飞黄腾达。
李烁是骑马来的,就只带了虎子和几个随从,还有几辆马车,马车上放着礼品,说来可笑,礼品都是李晚晴让李书陌提前就准备好的,对此李烁真是感叹娶妻当如此啊!因为他压根就不懂该送些什么东西。今天由于特殊原因,小顾确实不太适合,所以虎子跟着来了。李烁来的时候整条街道已经是人山人海,堂堂吏部尚书的母亲过生日,来的人会少吗?答案是否定的。
就在李烁准备吩咐虎子送上贺礼的时候,被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李宝应,李烁来到这个时代,认识的第一个有豪门大族背景的人,一时感慨万千啊!
李宝应十二月收到老爷传书,叫他回长安参加老太君寿诞,他为此激动了好几天,随即不顾大雪封路,启程南下,走了一个月才到长安,今天不顾年龄特意在此充当接待,
“李掌柜,呵呵,别来无恙啊?哈哈,还记得我吗?”
李宝应听见有人喊他李掌柜,赶紧转身,当他看见眼前的人时,一时没反应过来,片刻他就激动的迎了上去。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故人相逢的惊喜。
他李宝应经常给别人炫耀,是他介绍李烁给大小姐认识的,同时这也是他李宝应此生最值得铭记的事情。他见证了李烁的崛起,见证了李烁和大小姐的结合,此时看着年轻依旧的李烁,他感慨万分。一个20岁的敦煌少年,一战封侯,天下闻名。
“李掌柜来长安也不通知李烁一声,这可不行啊!改天我一定邀请李掌柜,我们不醉不归哈哈!”
“侯爷折煞在下了,在下………”
“唉!你我相识最早,晴儿也是通过你才认识的,李烁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您的,改天烁一定亲自设宴,答谢李掌柜!”
听着李烁的话,李宝应激动满面啊!能得到冠军侯李烁的青睐,他还愁前途吗?由于李烁轻装上阵,其他人还以为他是普通祝贺的人,再加上人实在太多,一时竟没有人招呼他,李宝应毛遂自荐为李烁办完了其他事情,李烁也没事,就拉着李宝应在一旁闲聊。但李烁是谁,大老爷的的乘龙快婿,经过上次门房事件后,几乎所有李府下人都把李烁的样子深深地记在脑子里,就怕那个不懂事的又冒犯了姑爷。
管事接到门房消息,姑爷来了,正在门口和一个李氏旁系子弟在闲聊。管事立刻进入内院通知了大老爷,今天大老爷和大小姐可是特意嘱咐,姑爷来了一定要提前通知他们。不一会儿李晚晴就和李书陌姐弟俩出现在了门口,看见李烁正在和李宝应聊的热火朝天。
“姐夫,你可算来了,你不知道无聊死了,和那群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货呆在一起,简直就是折磨我。”李书陌一脸大言不惭的说到,好像自己以前很优秀的样子。
“李宝应见过大小姐和公子”
“李叔请起,按照辈分,晚晴得称呼您一声叔叔,呵呵,叔叔对晚晴的帮助,晚晴铭记于心”
“不不,大小姐折煞在下了”
“要不是您的介绍,我怎么可能有机会认识李郎,又怎么能过的现在这么好,您的帮助晚晴会铭记于心!请您不要客气。”
“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就别互相客气了,晴儿,我刚才已经向李叔说了,改天我会亲自在家里备上酒宴,和李叔不醉不归!”
“好的,晴儿也会去的!”
李宝应被感动的无以复加,他只不过是歪打正着,凑成了一对璧人,却被如此感谢,他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李烁拜谢了李宝应,跟随李晚晴一起进入了内院。
刚进入内院,李烁又碰到了熟人,看着一阵忙碌的老管家福伯。由于年迈,福伯一直呆在凉州处理李柬山回京述职而留下的一些事情,最近才同李宝应一起回到长安城。李烁主动上前问候,
“晚辈李烁,见过福伯,分别几个月,福伯一向可好”
正在忙碌的福伯突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激动的转过身来,看这眼前的一对璧人,真是天作之合啊!他从没想过李烁会如此惊艳,紧紧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士子,一战封侯,天下闻名。现在谁要是不知道老爷的姑爷是谁,那一定会被认耻笑的。福伯默默的看着李烁,李烁也默默的看着福伯,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福伯,改天晚辈在家略备家宴,望您看一定前来。”
“能得到冠军侯的邀请,老夫倍感荣幸,岂有不去之理,哈哈!老夫恭喜大小姐得偿夙愿了!”
“晴儿谢谢福伯以前对晴儿的照顾,您年纪大了,也该颐养天年了,我会禀报父亲的!”
河东裴家也来人了,虽然因为上次李浩然和江左世家的事,大家闹的不愉快,但李家老太君毕竟出自裴家,而且还是嫡女,所以大家还是来了。其实这太正常不过了,天下世家大族都是如此,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做一切有利于自己的事。
今天裴家来的是家主的二弟,也就是李氏老太君的侄子,大理寺少卿裴冕,陪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他的一对儿女,以及其它一些在京的裴氏子弟。他一早就来了,并且和李浩然见了面,谈论了一些重要的事。但当他看到管事走到,在旁边作陪的李柬山耳旁,悄悄说了几句话后,李柬山刚才还绷着脸,瞬间就高兴起来,他就知道,一定是李柬山那个天下闻名的女婿李烁来了,
“柬山啊!既然冠军侯来了,就叫进来大家见一下吧!”裴冕说到。
李柬山实在不想叫李烁进来,因为他知道李烁不喜欢这伙人,但裴冕是他的长辈,都这样说了,他再不去叫,就有点不知礼数了。随即他告退走出正房。
“唉,表弟有所不知,柬山这女婿啊!不知为何,对我们世族没有多少好感,弄的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偶,还有这事?这恐怕不行吧!既然都娶了李氏的嫡亲孙女,怎么能这样做呢?等会老夫得好好提醒一下他!”
李烁看着老丈人一脸无奈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也不多说,就让老丈人带路,自己跟上。一起来到了正房。但令李烁感到意外额事情发生了,和李浩然坐在一起的一位老者,还不等他坐下,就出声了:
“哈哈,来来,让我好好给你们好好介绍一下,你们眼前的这位,陇右李氏的乘龙快婿,也是陇右李氏后起之辈的大秦冠军侯,李烁,今天是家宴,大家不论官职,可以畅所欲言。”
李烁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介绍他的老人,左一个陇右李氏,有一个陇右李氏,他是姓李,但陇右李氏与他没有太多的联系。李烁看着李柬山,示意这是谁啊?
“呵呵,贤婿这位是大理寺少卿裴冕,老太君的侄子,按辈分你该称呼一声姥爷。”
“晚辈见过姥爷”
“哈哈,大家都是自己人,以后要互相帮扶,早知道你也算是半个陇右李氏的人啊!”
看着李烁越来越难看得脸,李柬山赶紧出来打圆场,岔开话题,问了些平时衣食住行之类的问题!然后借口需要带着李烁出去接待别人,赶紧走出正房。李烁走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裴冕,然后随着李柬山走出房门。
裴冕今年斗六十好几了,他自问这一辈子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见过。但刚才他感觉自己被一只猛虎盯住了,他感到有点不可思议,李烁才20岁出头,就能给他带来如此压力,当真领他意外。
“怎么样,是不是和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呵呵,那又如何?别忘了天下可不是就凭他一个丘八可以翻起什么大浪的,表兄不必着急,他会慢慢懂得这些的!呵呵,他当真以为娶了陇右李氏的嫡亲孙女,还不想着为李氏效力?这怎么可能!谁也不能破坏我们的规则!连皇族都不行,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冠军侯!简直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李柬山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李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父亲一直试图在将李烁拉上陇右李氏的船,但他选择性的遗忘李烁的身份和他背后的力量,军权!如果世家大族拥有军权,这对于皇帝李隆基而言,就是可以动摇李氏皇族江山社稷的威胁,他会允许吗?答案是否定的!同时作为一个父亲,他也无可奈何,在家族荣耀和女儿幸福,儿子的前途之间,他做为陇右李氏长子,竟然无法作出选择,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回避。
最热闹的祝寿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按照辈分落座,当然还是有区别的,像李书陌,李晚晴这些嫡系子弟,是可以进去内屋的,当然作为李晚晴未来夫君的李烁也是必须陪同的,再者以李烁的身份,也完全可以进入内屋的!
但令李烁感到不自在的是,他居然被安排在主桌,这时候已经由不得他了,于情于理他都没有拒绝的理由。主桌一共八人,老太君作为今天的主角是当人不让的坐在主位,李浩然,裴冕,李柬山,李柬河,还有一位中年人,长相和李柬山很像。
这也是李烁第一次见这位老人,八十好几了,居然精气神这么好,此刻正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李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