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怀玉楼仍是灯火通明,歌舞妓们歌舞表演,众人看的是如痴如醉,正演时,慕容昭远远的看着曾怀玉身边站了个人,竟是莲台公主。
这位晋国公主丝毫没有受到宸王的牵连,和曾怀玉一样,仍然满面春风。
莲台公主道:“今夜之后,再也没有宸王府。”
曾怀玉道:“真是可惜,如果他安分守己,放在太平之世也是个才华横溢的富贵闲人。”
慕容昭听她们说着好像与自己无关的事,云淡风轻。
“都说晋国女子柔媚动人,心思单纯,不想莲台公主却聪慧识时务,能屈能伸。”怀玉楼主笑了笑,语气里竟还有几分讥诮。
“彼此彼此,楼主不也八面玲珑吗。”莲台公主笑笑:“我总要平安的活着,做好这两国交好的象征物吧。”
一个是晋国金尊玉贵的公主,一个是花中阅尽千帆的底层女子,无论高低贵贱,无论男女,无一选择的不是权势。在权势面前,情义不过是个笑话。
慕容昭想,果然宸王还在做最后的抗争和复仇,他再也装不下去,选择正面的冲突,就这样死去,连最后的机会也不给自己吗?果然人和人的选择是不一样的。然而司南星又该死吗,她忽然觉得释怀了,个人的争夺是无穷无尽,不可避免的,她虽不能阻止,却能选择退出吧。
她转身离去,从怀玉楼出来,她摸到云栖山,在山下石洞里呆了一夜。
翌日,宸王谋反逃亡的消息传遍各地,城中大肆搜捕宸王余党,余党搜到了不少,但没有搜到宸王。如意殿有条不为人知的密道,还是司南疆修的,为的就是这一日。这就是他作为父亲,给孩子留的最后的后路。宸王就是从这条密道与外界联系,最后关头逃了出去。
海捕文书贴的到处都是,转眼宸王的画像替代了慕容昭的。
慕容昭在山下住了一夜,心知要出城绝无可能。唯有静静等待消息,一边叫人传信于小静。她不知道的是,东宫已派人围在府外,府内之人已被困了一天一夜了。
过了一日,慕容明被弹劾纵女暗助宸王的奏折堆的如同小山。司南星派出沈泌去慕容府问话,探寻慕容昭下落。不料这位昔日的三品文官面不改色道:“小女的去处老夫不知,天南海北,何处不能为家。”
沈泌道:“慕容侧妃毕竟是女子,在外无名无籍,恐过的艰难。”
慕容明道:“从她三岁起,我教她读书明理,六岁初知经史,十岁教剑术针凿刺绣,谋生烹饪,士农工商之事,谋生足矣。一人吃饭穿衣,能用几何,坦荡畅快才是滋味。沈大人过虑了。”
“哪怕大人因此获罪,也不肯说出侧妃下落?”沈泌道。
慕容明道:“若说获罪,侧妃在东宫走失,我夫妇俱不知情,何罪之有啊?她既已是东宫侧妃,老夫又怎么能管住她呢。”
沈泌虽气差事未办成,但也终究不敢怎样,只得回去复命。
自宸王一事后,司南星倒时常想起慕容昭说过的话。也开始着手澄清吏治,收服良臣之心,贬黜阿谀之辈,削夺重权,只留下沈泌、韩言羽林卫之责,其他的交还六部重臣。战战兢兢的臣子们在这样一波恩赐之后,对太子开始感恩戴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