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昭眠浅,天还未亮就起床梳洗,梨花院众人不敢懈怠,伺候着梳洗早膳后便和太子众妃一起去中宫请安。皇后仍是和蔼神色,一一问了太子起居过后就叫各处逛去,慕容昭就和万凝约着去花园散步,走着走着竟然和万凝走散了。
正呆呆走着,就听旁边有咯咯笑声,她抬头一看,就见司南羽坐在假山上朝她笑。
“你笑什么?”慕容昭问道。
司南羽道:“你来啦!”他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他们说你会看病,叫我来等你,接你去如意殿。”
慕容昭心中警惕,道:“谁说的呢?去如意殿做什么?”纵使是在中宫,她也存了警惕,茶果点心,她一样也没有用。
司南羽道:“我母妃病了,快死了,没有人给她看病,他们说你会看病。”
“我手中并没有药箱,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过来。”慕容昭道。
司南羽神秘道:“如意殿有药箱,我偷的,快走快走吧。”
慕容昭稍稍迟疑了一刻,还是跟在他身后走了过去。她自言自语道:“宸王殿下,你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呢?”
司南羽转过头来:“我没疯,谁说我疯啦,他们才疯了呢!”他一脸是泥的望着她,认真的辩解。
慕容昭轻声道:“记得初见你时,是在怀玉楼,那时候你还不是这样,多么骄傲,多么不可一世,眼睛里的光芒也是那么亮。只是微微有点咄咄逼人,有点讨厌。”她说完,像是想起了那天的情形,微微笑了。
司南羽走的很快,似乎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
到了如意殿,殿里果然静悄悄的,琼贵妃瘦的只剩皮包骨,躺在昔日那张贵妃榻上。慕容昭探了探她的脉息,已经快回天乏力了。
“贵妃。”她轻轻的说了一句:“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琼贵妃笑了笑:“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慕容昭道:“我进宫来请安,碰上殿下,他说你病的很重,叫我来看看你。”
“傻儿子。”琼贵妃眼泪缓缓的流了下来:“娘不会死的,别害怕。”
这个昔日高贵的女人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我可是陛下最心爱的人,你是他最得意的孩子。”
司南羽点点头,慕容昭知琼妃心意,便道:“贵妃娘娘不过是营养不良,长时间饥饿所致,殿下不必忧心。”
司南羽道:“那我去给你找吃的。”
“别跑远了。”慕容昭叮嘱道。
等司南羽出去,琼贵妃道:“难为你不记恨我,我死有余辜,可是羽儿如今已经这样,我实在不放心。我如今这样,宸王府皆被圈禁。我无人可托,只求你去求求太子殿下,饶羽儿一命,如今,他再也威胁不了他了。”
慕容昭淡淡道:“琼妃娘娘大概是病急乱投医吧。我是殿下的侧妃,自然永远和殿下站在一起。怎么会帮你呢?”
琼妃道:“就算我是病急乱投医吧。”说完竟一口气上不来,挣扎着叫了几声爹娘,闭上了眼睛。
慕容昭看了她一眼,道:“我该回去了,娘娘安睡吧。”
慕容昭走出来,就见司南羽捧着些未熟的桃子过来,“母妃,好吃的来了。”
不知这样任其自生自灭的情形持续了多久,她们又是怎样苟延残喘到现在的呢。琼妃死后,司南羽又能坚持多久呢。
她慢慢站住,对司南羽道:“殿下啊,你母妃睡着了,不要去打扰她,把桃子放下吧。我带你去给你母妃抓药,不过你要听我的。”
她带着司南羽到了中宫,众人见她领着一个花子似的人进来,皆有些惊讶。皇婶及玉林公主,以及众妃小公主,小皇子都在,只有玉林公主认出来司南羽。
“二哥哥,母后,二哥哥怎么成了这样?”玉林公主朝周慈微喊道。慕容昭淡淡道:“臣妾在花园发现宸王,他说琼妃病重,我就去看了一眼,皇后娘娘,琼妃病故了。”
皇后没多少惊讶,朝一旁兰淑道:“既然琼妃已死,就把宸王送回府中吧,叫人好生照看着。”
岂料司南羽听到这话,发起疯来:“我不回去,我要陪着我母妃,她没死,谁说她死了,你不是说她就是饿的吗?怎么会死。”
中宫众人心照不宣的低下头,玉林公主哄他道:“好哥哥,她们都是骗你的,你母妃好好的,你听话,跟人回府吧。”
慕容昭道:“宸王府并没有妥帖之人照料,不如娘娘准了宸王妃伺候吧。”
周慈微慢悠悠道:“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是太子在东宫太纵容你了吗?”
“其母已死,难道娘娘母仪天下,就不能放过一个心智不全的可怜人吗?”
周慈微朝兰淑道:“越发胡说,兰淑,掌嘴。”
就有人带了宸王下去,众人皆为慕容昭捏了一把汗。玉林公主刚要求情,就听殿外传来一声:“母后,还是由儿臣带回去教训吧。”
太子走来,瞥了一眼慕容昭:“你的胆子越发大了,既然你不守礼仪,这侧妃你又做厌了,就不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