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人见了永宁寺住持之后,到了风晚晚所住的耳房之中查看。房中并无打斗痕迹。慕容昭一寸寸的查看房中茶杯用具有无不妥,都没有发现。她揭开被子,发现了床板有一道细细的划痕,像是一个字,慕容昭道:“是一个舒字。”
风如廉立刻过来查看,很显然,风晚晚知道那人,所以留下印记。慕容昭问道:“风伯伯,你最近有没有经手过舒姓的案子,或者和舒姓人士结仇?”
风如廉沉吟片刻,“最近没有,不过五年前有过,沈夫人应该记得舒家的抄家案吧。”
沈纭点头:“记得,舒大人那时是刑部主事,因办错了案,被弹劾丢官,舒大人殿前辩驳,龙颜大怒。此事风大人曾参与过吗?”
风如廉道:“是。舒大人一家入狱,最后被判流放。”
慕容昭道:“一家流放?他们一家是几口?”
风如廉道:“一家五口,他和他夫人,还有一子两女。那时舒家长子也才十五岁。”
慕容昭道:“风伯伯,恕我冒昧,当初一案,是否有人推波助澜,他们所判流徙,是否罪有应得?”
风如廉看了她一眼,沈纭道:“昭儿,怎可无礼,此乃旧事,风大人心里自有盘算,风大人,你可有什么线索。”
风如廉道:“如果小女真被那人所掳走,也算线索。我记得当初他一家被判流徙,有一人前去相送。我即可去查,多谢二位。”
慕容昭拦住他道:“风伯伯,就算风姐姐是被他所掳走,也只是我们的猜测,这和其他案子有什么关联,伯伯可曾想到。”
风如廉道:“多谢姑娘提醒,此事姑娘不要再管,风某不日就有消息。”
慕容昭道:“我想知道另外十三个姑娘的住处和家庭背景,看看这和贼盗的住处有没有关联。”
风如廉本不欲多事,但想到她仁义相助,就道:“等我回府就送到慕容府上,今日多谢,回府途中务必小心,恕我不能相送,小刀,送二位回府。”
慕容昭点头,又问:“舒家旧宅还在吗?可以去看看。”
“老夫正有此意。”
三人告别不提,慕容昭在回府途中说起自己的担心:“也不知风姐姐如何了。”
沈纭道:“但愿风大人早日找到她。”
而此时风晚晚在一处暗室墙角处坐着,桌上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她想起昨天带她到这里的人,她问他是什么人。然后他伸手过来,她猛的看到他手腕间的咬痕,在抬头时听他说道:“还记得我吗?”
怎么不记得,但她故意拖延时间:“你是城东的乌大哥?不不不,不对,应该是姓余。”
趁着这个时间,她用指甲在床板上留下舒字,然后她问:“你要干什么?”
那人眼中讥诮一笑,叹道:“果然,你和你父亲是一样的人,都是忘恩负义之辈。”话说完,她就被敲晕了。
她故意说不认识他。
她醒来的时候就在这处暗室,昏暗狭小,她摸索着起来找出口,就在摸到桌上水壶时,墙上暗门开了。
那人从门里走进来,她退到墙角,她想起他从前的样子也是英俊帅气过,不过现在却是饱经沧桑,根本不像二十岁的小伙子,倒像三十几岁。
他看了她一眼,“你长的很美,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风晚晚道:“多谢夸奖,我想知道,长安城失踪的十三名女子和你有关吗?”
那人冷冷道:“你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风晚晚呵呵一笑:“我见惯了厮杀,人间离合,心已冷,早就不在意了。”
那人听了一愣,把水袋丢给她:“省着些喝,三天后我再来看你。”
风晚晚接住水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那人回头:“别多问。”
风晚晚道:“没想到,你倒不是杀人不眨眼,你关我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呢?隐大哥。”
那人脚步停住,回头道:“你喊我什么?”
风晚晚道:“我喊你隐大哥,我忽然记得你了。”
舒隐冷冷道:“你认错人了。”
风晚晚道:“也许是吧,知道你没死,我很开心,不过我不希望你离去的时候是无邪少年,归来的时候已是魔鬼。”
舒隐道:“你说对了,我就是。”
“我不信。”风晚晚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曾经是多么温暖的人啊,我永远不会忘记,永远都不会。”
舒隐笑了笑,喃喃道:“永远都不会吗?但愿你和你父亲不一样,但愿你不是在骗我。”
“怎么会呢,隐哥哥。”风晚晚笑道:“我怎会骗你。”
舒隐笑了笑,“如果我告诉你,那十三个人和我有关系呢?我就是要让刑部好好看看,谁才是无能之辈,我要让他们永远也破不了案,我也要让他们尝尝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生不如死的滋味。”
风晚晚低头:“包括我吗?”
“你又有什么不同吗?”舒隐问。
风晚晚低声道:“是啊,我没有什么不同,我是你仇人的女儿啊,你有不平,大可以找我报仇,别伤害无辜。”
舒隐:“我当然会找你,只不过还没到时候。”
风晚晚道:“我等着你。”
舒隐看了她一眼,她脸上没有一丝害怕的神色,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同以前一样,一样冷静,一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