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头男不是傻子，后面听懂了，脸上不情愿，他没开张呢，没钱！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僵住了。
王小东琢磨着是不是该撤了，闲事少管？
“兄弟哪儿人啊？”翟爷不动声色道。
一般办事前，要搞清楚对方底细，本地人好说，如果是外地的……呵呵。
王小东注意到，街口对面小吃店，隔壁包子铺有两三个小年轻频频往这边看。
“泾河镇过来的，大哥，你看，我这没开张呢，暂时没有……”
“就是没有对吧。”
翟爷两只巴掌夹着胳肢窝，歪着身子挡在摊子前，四下望望。
“这么着吧兄弟，翟爷我呢，也不为难你，我先走其他家，待会儿再来你这儿，够时间准备了吧？”
说完直接越过王小东，闪开了。
一场即将上演的干架瞬间消弭于无形……
王小东暗暗翻个白眼，还怂呢，不就是看到前边有穿制服的人在巡查么。
寸头男傻乎乎朝王小东笑了笑，手上的画轴直往前递。
“兄弟，要不要看看？”
憨批！
王小东暗骂一句，放下三轮车就往人群里钻，他刚刚看到不少小玩意儿，要去买回来。
不出二十分钟，王小东拎着东西回到摊子前，寸头男还在吆喝，那些画全部都挂了出来。
山水花鸟，木兰竹菊，人物风景，有十多副的样子，以王小东本科毕业的审美水准评价，还挺好看。
特别是挂角落那副山水图，云遮雾罩，山峰挺拔，宛如人间仙境，好像在哪见过。
王小东一时想不起来，跟寸头男招呼一声，将东西放车上，推着三轮车走了。
集市依旧人声鼎沸。
翟爷蹲在小吃店门口，身边跟着两三个染着黄毛的马仔，一人一根芙蓉王。
“都认清楚了？”
“清楚！都看着呢！听翟爷的！”
二毛是这一带的混混，平时跟着翟爷，翟爷出手阔绰，他们乐意帮翟爷做事，反正翟爷有门路，进去三五天就能出来，他们都熟了。
“哼！去！把那小子的摊收了！咱这地界儿的规矩，不能让他坏了！”
“好咧！您瞧好了吧！”
三个小黄毛聚拢到寸头男摊前，周围摆摊的看情形不对劲，自觉闪开，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多出一片空地。
寸头男盯着面前伸过来的手，眼底闪过一丝愠怒。
“没有？啧！”
另一个人手指的烟头摁在桌子的卷轴上，一副兰花图就这么毁了。
“住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寸头男看到心爱的画被毁，顿时怒了！
他早就看到刚刚那个男人在对面，没想到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收敛！
“老子跟你们拼了！”
说着抄起小凳子就要动手！
“喂！等一下！！等等！！！”
王小东卖力地蹬着三轮车从另一边过来，招手朝寸头男大喊，笼子里的鸡鸭颠的叽叽喳喳叫，车到近前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
‘哐啷！’
细铁笼子全摔倒地上，好几只鸭苗跑出来，王小东手忙脚乱将小鸭子捡回来，跑到摊子前，脚上的鞋子还少了一只！
“大家有话好好说！啊！好好说！”
“你谁啊？”丢了烟头的小黄毛斜眯了王小东一眼，眼角偷偷朝翟爷那边看去。
“我来买画的！买画！”
王小东擦了擦手，转头指了指角落那副山水图。
“老板，那幅画我要了，多少钱？”
难怪觉得眼熟！
这特么不就是第一次进系统里面，看到的五行山风景吗！
居然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
走到半路的王小东吓尿了，不要命似得往集市赶，就担心寸头男怕事，收摊走了。
他倒好！
没走就算了，还想跟人干架！这么刚的吗？
这狗胆儿肥，一看就是毒打少了！
寸头男黑红的脸上杀气腾腾，三个小黄毛在翟爷的示意下，并没有动手。
王小东忙从兜里掏出一千块，放到桌子上，先把画拿到手再说！
“这些应该够了。”
寸头男：“……”
这时，人群外面响起一阵呼喝。
“干嘛呢？都散了散了！”
两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走近，看场面互相对视一眼。
王小东发现翟爷早就没了踪影，小黄毛只知道咧着嘴笑。
尼玛！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王小东悄悄扯了下寸头男：“你别说话！待会儿我有话问你！”
你个铁头娃！没点儿社会阅历学人造作！瞧把你能的！
“生意还可以不？”
工作人员看都没看小黄毛一眼，笑眯眯看着王小东两人。
王小东知道对方有心帮忙，可很多事不一定全是黑的白的，还有灰的呢。
身边这个愣头青没被教做人，王小东不能看着他一头往上撞啊！
“挺好的，卖点画，我们都看上了，正讲价呢。”
小黄毛打蛇随棍上附和道：“就是就是！买东西嘛！”
三人被工作人员一瞪，顿时不敢说话了。
“嗯，没事就好，我们管理处在老街路口，拐个弯就到了，记住了。”
“谢谢两位大哥！慢走啊！”
三个小黄毛见人走了，瞥了眼寸头男，闪身消失在人群里。
王小东俯身收拾东西，见寸头男杵那儿不动，走过去拍拍他肩膀。
“走吧，有话回去说！”
“你为什么不说实话？”寸头男不依不饶，鄙夷地看了眼王小东：“你这是助长他们气焰！以后不知道多少人……”
“好了！”王小东脸一拉，“收拾东西麻溜滚！瞎比比老子弄死你！”
寸头男赌气坐在凳子上：“有本事刚刚你就硬杠啊。”
玛德智障！
成捆的画轴搬到三轮车上，王小东招呼不打就走了。
寸头男见东西都给王小东拎走了，只好骑着小电驴跟上。
回到家，王发带着人上山场摘荔枝还没回来，老妈覃兰在厨房做午饭，家里还来了两个帮忙做饭的婶婶。
今天请了八个村民帮忙干活，包吃两餐，一天一百块，干两天，再加上吃的估摸要花两千多。
这么一算，覃兰脸都是黑的，凭白花出去两千多块钱，还要包吃，让他们回家吃不就行了！
王小东坚持让人在家里吃饭，说到做到，鸡鸭猪肉随便吃，干了干活，就得吃好的！
将鸡鸭鹅苗放进鸡栏，王小东收拾干净，坐到寸头男对面，面前摆着那副画。
“你这画哪儿来的。”
王小东绝对没看错，这里面画的，就是他曾经在梦里过的五行山，有大雕，奔腾的浪花，五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云遮雾罩跟仙境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