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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选择过去

叶末漆黑的世界再次有了颜色,他艰难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从未到达过的地方,此刻的他被定死在一块漆黑的圆台之上,黑色的锁链覆盖并锁住了他的身体和四肢,一柄缩小版的由紫黑色流光凝结成的奈何剑将他身体贯穿,他被定在了地上,但他没有感觉到一点疼痛,不过身体也不能动弹半分。

更诡异的是,他感觉到自己正在渐渐失去力气和意识,变得彻底麻木。

这个地方是他从来没有来过或见过的,他和祈的战场之前一直是深渊之上,他从未到过深渊之下,这次祈的手段却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他没有半点对策。

他眉头紧锁,虽然他知道着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但此刻的时间已经不容的他半分懈怠,但是越是焦急,他越是没有办法,他万万没有想到,奈何剑居然会重新出现,他更没有想到,仅仅是因为到了奈何剑的旁边,祈就会变得如此强大,强大到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抵抗他。

外界

转眼之间,诸葛和祈已经交手不下三回合,毫无疑问,每一次都是诸葛被死死压制,但是令人奇怪的是,祈明明在手执奈何剑之后气势有了巨大提升,但他的力量却没有明显的变化,和之前的祈差距不大,甚至因为巨剑奈何的原因,祈的速度还慢下来几分。

在诸葛险而又险的躲过了好几次祈的剑击之后,他猛然后跳,拉开了距离,他也不是笨人,自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种奇怪的现象,但他感觉祈并不像是在故意放水,而更像是在等待什么,不过他也知道,无论祈在等待什么,应该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们快点!”诸葛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了,他们必须尽快击溃祈,虽然祈身上的力量似乎没有变强,但他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却越来越浓郁,未知的危险往往是更加可怕而致命的。

看到诸葛指挥,祈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也没有进攻,而是静静的看着诸葛,他负手而立,那柄奈何剑静静地悬浮在他的身旁,散发出淡淡的肃杀之气。

“咔咔!”机械运转的声音、金属摩擦的声音同时响起,祈波澜不惊的面容终于有了一点变化,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兴趣。

两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了诸葛的身体后面,那是两个巨大的机甲巨人,机甲高约十米,白金色涂装覆盖并没有完全,还有部分是金属原本的颜色,机甲巨人慢慢离开了原地,散发着撼动人心的压迫力。

它们的身体躯干十分接近于人体,但是也有不少位置上还有些略微夸张的金属尖刺。它们虽然看上去比较破旧,部分金属机身上还有这微微的刮痕,但毫无无疑,这些应该就是那人们口中的天武机甲。

诸葛刚刚所说的抄家伙,竟然是天武机甲,它们之前一直留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之前他们刚进来时那四个站在黑影中的巨型物体现在已经有两个走进了场地中。

每一台标准的天武机甲的威力都可以横扫一个普通的小型军队,虽然东方巨龙制造出来的铠武机甲也是极为先进的战争武器,但因为铠武机甲是等身机甲,所以论到战场杀伤力,还是西方的天武机甲更加具有优势。

作为这个大陆最先进的武器之一,每一台天武机甲都是战场上的绞肉机,一人可拥千钧之力。

虽然此时苏汉和唐熀操控的天武机甲是他们用黑市上退役天武机甲残骸改造拼装而成,并不是真正完整的标准天武机甲,但也是拥有不小的战斗力的。

诸葛站在两台天武机甲之间,但他的表情没有半点放松,因为他发现被两台天武机甲包围的祈仍没有半点紧张,他也没有企图突围,只是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两台天武一眼,就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它们一样。

要知道这虽然不是真正的天武,但它们的威力也不是可以轻视的。

看到丝毫没有动作的祈,驾驶舱里的苏汉和唐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动作,生怕胡乱出手会事与愿违。

他到底在等什么?诸葛不得而知,但不断增加的危机感告诉他:只有尽最快的速度击倒祈才是正事。

“你们先上,”诸葛皱了皱眉头,大声对唐熀和苏汉吩咐道,“小心点,今天的祈实力非常强大。”说罢他向后退去,进到了灯光照不到的黑暗之中。

“嗯。”唐熀和苏汉也不傻,他们也感觉到了祈释放的强大的压力,苏汉操控天武机甲握了握拳,“好了,上吧!”

两台天武机甲同时功率全开,浓密的蒸汽从他们腰间的排气孔喷出,两台天武就好像重型卡车一样奔驰而出,虽然天武机甲身躯巨大,但是他们全力以赴的速度还是十分迅速的,转眼间就扑倒了祈的身前,两只巨大的铁拳狠狠砸向了祈。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祈还是没有一丝紧张,他一把抓住了奈何剑,巨剑横画,一个紫黑色的圆圈出现在他的脚下,下一刻,紫焰喷涌。

紫黑色的火焰突然从他脚下的圆圈边缘暴涨,瞬间覆盖了他的身体,远处看,就好像,一道由紫黑色火焰构成的圆柱。

紫黑色火焰柱中喃喃传出一句:

律序,律!

被困在深渊之下的叶末此刻已经接近瘫软,而插在他身上的巨剑奈何上流动的紫黑色光芒却越来越浓郁,叶末看似已经无力回天,他不经泛起一丝苦笑,他幽幽长叹一声。

“也罢,终究还是他做了选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真的争不过祈。

叶末已经灯枯油尽了,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也许就在下一刻,他就彻底的沉眠了。

不过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在他耳边响起。叶末的眼神突然又亮了起来。

“既然祈可以借用它的力量,你为什么不行呢?”

这声音是轻柔而又慵懒的,他觉得十分熟悉却又实在想不起来是谁。不知是他此刻确实头脑已经无法思考还是其他原因。

一句点醒梦中人,对啊,祈可以借奈何释放力量,而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呢?说句不好听的,奈何剑最初的主人可是他自己。

想到了事情的关键,他的嘴角不经泛起一丝苦笑,他此刻不知应是悲哀还是喜悦,祈原来真的早已算好了一切,他知道自己是有多么厌恶那股力量,就像自己多么厌恶他一样。

思绪至此,他心念一动,便从胸口的奈何剑上感知到了一丝喜悦,他知道一切可行,现在如果他想,顷刻间便可挣脱。

一切又回到了他最初和祈争论的开始,他是罪孽深重之人,赎罪是他的必经之路,而赎罪,就意味着他要重新拿起奈何剑,重新拿起宸墨的过去,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这件事要么他来做,要么祈来替他做。

而现在,祈已经替他选择。

祈就赌叶末不敢去再一次触碰那股力量,他早算计好了一切,他太了解叶末了。即使是明白了事情的关键,但是叶末此刻还是没有动,事实就是如此,祈死死拿捏住了叶末的一切。

叶末可能真的是个懦夫。他不敢去选择赎罪。

叶末不想让祈替他选择,但是又不肯自己选择,他愿和过去有任何联系。

现在他陷入了两难之地,前有祈的肆意妄为,后有那股力量的蠢蠢欲动,他必须有一个选择。

可恶!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不,一定有的,也许真的是因为懦弱,叶末迟迟没有动弹半分,哪怕只需要一念之间。

那种虚弱的感觉再次出现,他知道所有人都在逼他选择,

祈在逼他选择,如果再不选择,祈就会替代他做出选择;

那股力量在逼他选择,如果再不选择,那股力量真的会选择让祈来做选择;

他的兄弟们在逼他选择,如果再不选择,祈掌握着那股力量,就会将他们杀死。

那些死去的亡魂也在逼他选择,他将彻底留在深渊之底,由祈去面对一切。

就连鸾也在逼他选择,他将不能亲自到她面前忏悔。

选择,选择过去,命运在逼他选择。

你必须选择,叶末,这是你的宿命!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放屁!你们总说宿命和命运,宿命就是要毁灭那些无辜的人吗?叶末不能理解,这也是他唾弃那股力量的原因。

看不清事情的根本,那才是罪恶。

事情的真相远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上一次你放弃了赎罪,选择了失去,但不踏上赎罪之路,哪知罪孽如何?

叶末有些语塞,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喘着粗气,却一言不发,陷入了宸墨。

那个声音似乎早已猜到叶末在想什么,那个掌控一切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剑虽是攻城破敌之杀器,但亦是御敌护己之的防器。连探索真相都不敢的懦夫,将失去保护你想保护一切的力量,,你以为你不去赎罪,你所珍视的一切真的可能安全吗?”

罪孽深重之人,哪得善终。

这次叶末听清了那个声音,那个声音是宸墨的声音,是他自己的声音!

原来过去的他也在逼他选择。

叶末低声嘶吼着,胸口的奈何剑爆发出了耀眼的紫金色炫光,刹那间,那些紧紧锁住他的黑色锁链也寸寸尽碎,光影交错之间,他朦胧的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她穿着白色的轻纱长裙,从天而降,轻轻地抱住了他。

“拜托了。”女人说道。

突然叶末感觉天旋地转,耀眼的紫金色光芒照得他睁不开眼睛,带一切归于平静,他才能慢慢睁眼,待看清眼前的一切之后,他愣住了。

他回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他的脚下还是一片黄沙,天空之上还是那轮燃烧的墨色太阳,背后依旧是那个一个巨大的深渊,一切还是那副人间炼狱的景象

但他的身前,却是静谧的美好,他的身前耸立着一座高塔,塔高七层,是那种传统东方巨龙的建筑风格,建塔用的是一种蓝灰色的砖石,此刻正莹莹闪烁着琉璃之光。塔身不大,却简约大气。

这一切对他是那么的熟悉,他不知道自己曾经梦见这里多少次,但现在重新回到它的前面,他的身体竟忍不住微微颤抖。

星烨塔,他回到了星烨塔前。

这一次,他选择了过去。

叶末走到了星烨塔的大门,不过这次,门前没有了那两个窃窃私语的女兵,他把颤抖的手放在了门前,他舒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将门推开。

既然做了选择,他便不再犹豫。

外界

一剑画圆,喷薄而出的紫炎逼退了扑上来的苏汉和唐熀,暗紫色的火焰中,祈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嘴角微微上扬,不知道在笑什么。

火焰散去,他又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神情,一双暗紫色火焰构成的翅膀在他背后展翅而出,双翅一震,他爆发出了恐怖的速度。

祈就像一道暗紫色的闪电,从卷土重来的苏汉和唐熀联手铁拳夹击的缝隙中脱出,他速度极快,就像一只暴风雨中的雨燕,轻盈而优雅。

苏汉和唐熀此刻心头一沉,难怪总感觉祈在等待着什么,原来他是在等那股叫做律序的力量,这下事情变得极为棘手,因为那股力量是他们不熟悉的,虽然叶末曾经模糊的跟他们提起过,但麻烦到了眼前,还是和用嘴说的不一样。

而且,祈的力量越强大,就意味着叶末的处境越危险。

律序之力焕发,祈的速度和力量都有了巨大的提升,但是他还不至于不自量力到真的和天武硬拼纯力量的地步,仗着自己目标小,动作灵活的特点,一次又一次的从两人的夹击之中逃脱。

不过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进行任何反击,哪怕有一次唐熀企图赌一手,漏了个危险破绽企图勾引他出手他都没有丝毫进攻的欲望,就好像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游戏,他是一只在戏耍猫的老鼠。

“不能等了,迟久生变,全力弄他!”诸葛的声音突然想起,他也重新加入了战场,藏在阴影中的巨大身影又少了一个。

“这次情况特殊,弄残了再叫醒他。”诸葛冷冰冰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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