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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坏事的仁慈

哈尔和紫羽无意间步入了暗夜精灵的森林之中,在驱散魔法的诱惑下暗夜精灵的树妖总算答应放走紫羽,看见紫羽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哈尔仿佛坠入了冰窖之中,他害怕那是和紫羽的最后一面了,而紫羽没有回头来看他,但另一方面他为紫羽能够逃脱感到高兴。

“还在看她。快点把眼珠子给我收回来。”

“当然,树妖小姐。”哈尔微笑着说,一旦紫羽远离危险,他对自己的处境倒非常大度,摆出一副绅士模样,单看他现在的神情,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会对人发脾气。

“什么树妖小姐?我叫尹璐提,记住了吗?快点说咒语。”

“难道不应该写在纸上吗?那段咒语我全部记得。”哈尔说,他的笑容绝不像是阴谋,只有他自己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他没有什么信心,因为对眼前这位树妖的实力并不清楚。

很快树妖凭空变出了一阵白烟,当白烟消散以后,他的面前放着桌子、白纸和笔。哈尔说:“能让我坐下吗?”虽然他那样站着也可以写,缠绕并没有限制住他的上身,但他提议的口气让树妖觉得舒服,“你万一逃跑怎么办?”

“我知道你们慢性毒药的厉害,就像知道你们的驱散魔法!”

树妖的慢性毒药可以减慢人都行走速度,虽然不如人类女妖的缓慢魔法那样强大,但一旦中了慢性毒药就很难逃出树妖的魔掌,何况之前尹璐提已经展示了她召唤荆棘的强大力量,哈尔的神态打动了她,她接触了哈尔身上的根须缠绕,将哈尔困住的树根一旦缩回泥土,突变骤升,哈尔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阵轻风的声音之中他的身子变成了一道白影,当尹璐提再次看到他的时候,他们已经相距非常近,近在咫尺,哈尔的左手的剑已经放到了尹璐提脖子上。

树妖当然想到过这样的情况,哈尔不逃跑而进攻自己,她也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措施,她可以使用魔法突然消失,就算被制住也可以在森林中让哈尔迷失方向,但是他没有想到哈尔会那样快,更重要的是,她没有想到此刻他什么魔法都用不上来,她失去了使用魔法的能力,体内的魔法能量仿佛沉到了身体的最深处,完全不能提升出来,“狡诈的人类,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现在就算你把驱散魔法说给我听也救不了你的性命!”

“我是不会将驱散教给你的,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怎么可能把那种高深的魔法教给敌人。”

“你说什么?难道你刚才一直在撒谎?”

“对不起,美丽的尹璐提小姐我不想撒谎,但的确犯下了这一条罪过,我是为了活命。”

尹璐提白了他一眼,对他这样的措辞弄得说不出话。

哈尔第一次用‘披风刺’临敌,效果非常好,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右手的东西,一柄漆黑的权杖,现在权杖全身都发着光芒,尤其是顶部的蓝宝石光芒大胜,正是在石头人洞穴里面得到的沉默权杖,可以阻止一定范围内的敌人使用魔法,虽然对付一个树妖,使用权杖有些大材小用,但哈尔是为了活命。他接下来应该一刀解决了尹璐提,可惜在这个最重要的步骤上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他居然没有动手,他甚至和树妖聊上了天。

“这森林里面还有别的树妖吗?”

“当然,你马上就会死了。”

“在我死之前,我会杀了你的,但至少我现在还没有发现别的树妖!”哈尔有恃无恐地说,他知道树妖们通常群居,这地方的确可能有别的树妖,只不过他早已想好了会死在这里,所以并不感到着急。

“你不会杀我的!”尹璐提大叫。

“为什么?”

“因为…因为…”

“我这就杀了你。”

“别…你别动手…”尹璐提还不想死,她想不到哈尔有什么不动手的理由。

“哈哈,要我放了你也成,这样吧,我们达成一个协议,以后你见到我保证不杀我,我就放了你。”这个协议对哈尔没有任何好处,但尹璐提可以捡回一条命,但哈尔下不了手,他对杀人这件事情仍旧感到恐惧,所以他宁愿用一个不公平的协议换取自己心安理得。

连尹璐提这个看上去智商不是很高的树妖都看出来这个协议的不公平,心想:原来是个傻子。“好,我答应你,正好有纸笔,我们可以立个书面协议。不过要让我放过你还得加一个条件!”她以为哈尔足够傻,说不定还可以赚点别的甜头。

哈尔说:“什么条件?”

“你得告诉我驱散魔法的咒语,要不然我太吃亏了。”这时候哈尔的剑还架在她的脖子上她居然能完整通顺地说出这句话,这点让哈尔也非常惊讶“尹璐提小姐,我已经说过了,我宁愿死也不会告诉你驱散魔法的咒语的。”

他们聊天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哈尔内心里明白自己处在优势的地位,这紧要的关口他却忘记了时间,沉默权杖的魔法持续时间不会太长,尤其是在他这种不会魔法的战士手中,权杖顶部蓝宝石的光芒正在暗淡下去,哈尔完全没有注意到。

尹璐提却留心到了这点,她故意做出思索的模样,看上去非常为难似的。“那么你还有别的好东西吗?”

“尹璐提小姐,你应该给我好东西才对。我可饶了你性命。”

“不对,我也饶了你性命,就在刚才,你忘了,我还饶了那位小姐的性命!所以你欠我的东西多着呢。”

这倒让哈尔为难了一阵,按照尹璐提小姐的逻辑,他现在确实欠下了尹璐提小姐两条性命,哈尔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迷茫,从人类的礼仪观点来看,他应该礼尚往来给尹璐提小姐好处。

“等等,你让我想想!”

“不用考虑,你至少给我一门低级魔法的咒语,我猜想你一定有那些咒语。”

“是有一点。”

“好的,我们写进协议中。”尹璐提靠近纸笔,显得非常开心,她对那些小魔法没有任何兴趣,让她开心的是她体内的魔法能量正在恢复,很快就可以给哈尔好颜色瞧瞧了!“什么魔法?”尹璐提咬着笔头认真地问哈尔,哈尔想了想说:“对了,你们精灵族的爆炸非常不错。”爆炸是每一个小精灵的最后抗争通过毁灭自己来消灭周围的负面魔法效果,并吸收对方五十点的魔法值,是精灵们最后的抗争,每一个暗夜精灵对于这门魔法都非常尊敬,虽然它最低等,但却代表着暗夜精灵的精神以及他们对魔法的崇尚,而现在哈尔无疑是把他当做一个笑话再对尹璐提说。

“笨蛋,我杀了你。”哈尔动了动剑,示意现在自己才是主人,但这时候他发现不对劲了,一股莫名而来的力量正在他的右手上产生,沉默权杖,有人想夺走沉默权杖,他下意识敌将沉默权杖拉回来,同时看向那里,这才发现沉默权证正在被荆棘缠绕,上端的蓝色宝石没有再发光。“糟糕。”他心中暗叫,同时立即启动空间石,将沉默权杖收回到石头之中。

尹璐提自然已经不在了,那张凭空变出来的桌子也不在了,只有那张留下尹璐提字迹的纸张似乎被尹璐提遗忘了,还留在那里,纸张上用暗夜精灵的文字写着“笨蛋”。哈尔虽然对暗夜精灵颇有研究,但却不认识这两个字,他仍旧以为那是协议的开头。

“好了。”他收起剑,露出笑容,“尹璐提小姐,我们可以放心签订协议了。你需要什么魔法?”

“我教你牺牲的魔法怎么样?让你的人生有最后的意义。”荆棘对哈尔说,暗夜精灵对于他们最后的抗争行为称作牺牲。那些疯长的荆棘再次靠近他的身体,哈尔想了想说:“那也不错。你出来传授我这个魔法吧。”

不过尹璐提可没打算把这个玩笑当真。“笨蛋,我才不会和你一样,明明可以杀了我,却不早点动手。”

“我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只是不愿意杀你罢了,你那么漂亮。”哈尔叹了一口气。

尹璐提心中一动,毕竟每一个女人对于那些称赞自己容貌的男人都怀有非常强烈的好感,何况哈尔刚才的行为的确让她够费解的,按道理哈尔既然知道沉默权杖的使用方法就不可能不知道沉默权杖的持续时间并不长久,“也许她真的是因为我漂亮才不杀我?”滋长的荆棘速度放慢了下来,即便如此,哈尔的身体仍旧被他们再次刺伤,还没有复合的伤口再次被伤害,剧烈的疼痛让他痛苦地大叫,虽然安琪洛狄说过“被疼痛弄得失掉优雅的男人非常可耻。”

“啊…你杀了我吧…”

“放开他!”一个冷漠而又熟悉的声音,那些荆棘忽然松开了一点。

“放开他,尹璐提,他没有杀你对你已经非常好了。”

“是…是…”尹璐提的声音显得非常惊恐,很快那些荆棘就泄了气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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