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余澄突然起身,似乎受了什么指引一样向院子走去,只见庭院内,一穿月白色玄纹长袍的男子背对着自己,抬头仰望着夜空。
那男子也似乎感知到了余澄的到来,便指着月亮说:“你看,这月光里似乎藏着一些东西。”
看那背影,余澄觉着有些熟悉,却一时未能想起,于是她走上前习惯性的问说:“公子是托梦与我?”
男子并未立刻回答,依旧还是背对着余澄,说着同样的话,“你看,这月光里似乎藏了一些东西。“
余澄很是困惑,她望着夜空中那轮玉似的月亮并没看出什么来,这人到底是想告诉自己什么?难不成是……
余澄立即试探性的问道:“公子可是来告与我离开此地的法子?”
她也是没抱有多大的希望的,因为这些年来她遇到好几次烟雾弹了,以为自己能回去。也不知这次梦境是否有什么线索,
余澄问后,男子沉默片刻,才道:“冥末沧境,幻海蜉蝣,三千轮转,一念瞬息”
语毕,不知风起何处,几声铃响,那人侧身看来,余澄只见得他嘴角微笑上扬,她竟然感到如此的温暖熟悉,却又生了无法触及的距离感,也真是奇怪得很。
余澄呆呆的站在原地念着那句“冥末沧境,幻海蜉蝣,三千轮转,一念瞬息”
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都不带翻译一下的么?
“喂,喂小姐快醒了。“
耳边不断传来呼唤声,余澄立马惊醒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回味刚才的梦境,见着屋内晨光透亮,眼睛瞪得直圆,立马把铺盖一掀,咚一声跳下床,胡乱拿起一件衣服穿上,就着已经置凉的水粗鲁的洗了个脸,双脚一插便就穿好鞋,从桌上又随意抓了根发钗和发带边跑着边就盘好了头发,看着自家主子风风火火的架势秀屏也慌慌张张的一路跑到了厅堂。
此时,厅堂里的大伙都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着她,桌上的早饭没有动,余澄立马赔罪道:“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哎……没事没事,快过来吃饭。”王氏起身上前挽住余澄,拉着她入了席,又理了理余澄额间的头发,捂着嘴笑道:“桑兰啊,你这丫头,都这么大了,还爱这般赖床,这发髻也没梳好,等饭后我挺好好梳理梳理,这么好看的人儿,可更要学着打扮自己。”
余澄点了点头,甜甜的笑道:“谢过主母。”
王氏的性子向来都是这般温吞,在桑兰生母去世后,被抬了做当家太太的,王氏家本是耕田为生,但在王氏嫁人后,父子二人做起了茶叶生意,那是做得是越来越好,还有了自己的名号和有好几处茶庄,用余澄来说就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但王氏一家没有因这翻天覆地的变化,起了什么傲慢无礼的性子,也依旧是如当初一般谦逊朴实。
余澄曾也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凭着本事发达了,那还不都要上天了。
“哎……”
余澄这才刚落座,她对面那打扮得有些娇俏的女孩就细声长叹了一声,捻着帕子扶着下颚,那是一番愁损翠黛双眉的模样,柔声细语的说道:“有时想来,也真是好生羡慕桑兰姐姐,古巫之后,一世尊贵啊。”
“顾青蔓,吃你的饭,别恶心人了。”
王氏正想开口,这性子向来爽利的顾绾言就冷言冷语回了过去,她是最讨厌顾青蔓这种般做派,真和她娘一个德行。
余澄还在心中嘀咕着,这身份虽是吃得好,穿得好,待遇也好,若是找不到对象,国家还会给分配,可身为古巫族后人,没有法力,这不是笑话么?背后受人指指点点的。可谁让她自己是个倒霉的呢,穿越到这样一个设定上。顾青蔓那嘤嘤的强调便又上线了,捻着那绣帕擦拭着眼角说道:“人家桑兰姐姐都没,二姐姐你又何故这般说我。”
余澄看了一眼顾青蔓那直男看了定会心疼的样子,内心长叹一声,还是挤出了笑容着安慰道:“妹妹你看你那回的衣衫首饰和绾言姐姐不一样啊,甚至你有些稀罕玩意,我都还未曾瞧过。”
她这虽是在安慰,但实际是说哪一家嫡出和庶出享有一样的待遇,更别说拿桑兰这个身份来比了,好奈王氏这热心肠子,让这顾青蔓是越来越不知满足了。
但顾青蔓这不识趣还继续说:“桑兰姐姐,你这是说笑啊你的身份……”
“咳咳……”
这顾老爷咳了几声,赵小娘立马给顾青蔓使了个眼神,顾青蔓才没继续说下去。
这饭桌上时有斗嘴的时候,顾老爷早也习惯了,只要不动手和说了不该说的,顾老爷都是不管的,就摆着一样漠不关心臭脸吃着饭,余澄也不知道着桑兰的母亲是看上这顾晟哪里。
这些年来相处,也没发现有啥特长,想到这里,余澄突然羞红脸,暗骂着自己这龌蹉的想法,
“哎呀……”
王氏这突然叫的一声,把众人的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去,她自责的笑道:“瞧我这糊涂记性,把这事给忘了,这玉绣坊新进了上好的绸缎,听说是来自蜀地的绣艺,正时新着呢,等会我让他们送些来,你们几个姐妹好生挑选,这不,游园春会要来了么?你们姐几个可要好生打扮打扮,对了,柔儿,你用饭后没什么事吧,顺便随我一同道翠点司里瞧瞧些精致的首饰,柔芷啊,耽误一上午就课也没问题吧。”
“嗯,柔儿知道了。”
顾芷柔乖巧的点头,
这一番话下来,余澄是不得不佩服这王氏,不偏不倚,随便还弥补了一直不受父亲疼爱的柔芷。这样气度是某些人一辈子学不来的,余澄顺眼看了看赵姨娘。
饭后,王氏带着桑兰来到她的屋里为桑兰重新梳妆了一番,并翻出一支做工精巧的镶着红宝石花蝶鎏金钗,为桑兰带上说:“瞧,多好看的一张脸啊。”
“大娘子,这使不得啊,这钗是您放在箱底,像是你的心爱之物啊。”
桑兰想要取下这珠钗,却被王氏拦住了,她坐下,拉着余澄的手叹息了一声道:“不妨事的,我钗我是觉得有些太花哨,我这年纪不太适合,你呀正是花般的年纪,正好合适。”
想来也是,这王氏向来都是一身的清雅,最爱竹青,棕绿这般素净的颜色,发饰也多为玉簪。
虽说这样的发钗依着桑兰着身份也没什么的,但毕竟是她人好意,余澄也谢过收下了,王氏突然叹了口气,拉着余澄的手说道:“这世人啊都看你着古巫族身份尊贵,可你啊,自小便没了母亲,失去了着血亲的疼爱,这要命的是,你还没继承到这古巫族法力,心中定然是有多少难过……”
说到这里王氏拉紧了余澄的手,泪水一直在眼角徘徊,这些年来的相处,余澄知道她是个感性的人,这样的理解很是感动,虽她是个冒牌货,但这些年来,她也是知晓的,许多人在表面对她很尊敬,但背后说的什么话,也是一清二楚的。
余澄也算是个心宽的人,她拍了拍王氏的手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笑看人间沉浮事嘛”
“哎哟,你这娃娃,十二三岁,就要笑看人间了啊。”
王氏一下就被余澄逗乐了,这话余澄是跟她师傅学的。
顾绾言走了进来看着两人手拉着手看着对方,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这两人反倒更像是母女,于是故意酸溜溜的说道:“这一看,桑兰更像是你的女儿。”
王氏知道她女儿这话是在逗她,便也假装生气的说道:“你这丫头,这么大了说话怎还像小孩一般,今天早饭上也是。”
“那顾青蔓说话太恶心人了,和她娘一样,啧啧……”说着顾绾言拿出袖里的绣帕,学着顾青蔓那娇柔造作的姿态道:“哎呀,先来真是羡慕桑兰姐姐啊……”
那学得简直是十成十的像,这演技比电视里的某些小花好多了。顾绾言表演也把屋子里的人都逗得捂嘴笑。
王氏又是笑又是无奈,笑着说了几句,不得这般在背后议论她人之类的话,也开始懊恼着丫头到底随了谁的性子,顾晟是个严肃话少,自己性子也是比较静的。可这这个孩子,成天嬉戏逗乐,她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哎……你姐俩个快去吧,别让她人等久了。”
两人拜别后拉着手出了屋子,这才看见顾芷柔原在外面等候着,见他们俩出来了,顾芷柔向他俩请了安才进了屋里。
到了门口,听到俩人嬉笑声的顾青蔓掀开帘子说道:“妹妹真是等了两位姐姐许久。”
两人也懒得理会顾青蔓上了便上了顾柏承的马车,顾承柏责言道:“你们两个怎又上我的马车,是成心不让我清净清净。”
俩人相视一笑,没有搭理顾柏承,直接就唠起了磕,顾柏承只觉得头疼,她也觉得顾绾言一点都不像是自己的亲妹。
余澄随着顾只是氏兄妹们来到了学堂,女眷们见今日来了个容貌清秀的哥儿立马涌了上去问这问那的,顾青蔓自然是在其中。
余澄和顾绾言站在一旁望着这阵势,实在有些夸张,堪比那些见着明星的粉丝们。
“瞧瞧着架势,多让人羡慕啊。”
顾柏承一步插在桑兰与顾绾言中间,巴巴的望着他那心爱的姑娘在那群女眷间窜动着,语气里是满满的羡慕。
“的确长得好看。”
余澄不由的夸赞道,那少年郎,真是个神仙颜值,斜眉如剑,明眸如水波盈盈,水葱般的鼻子挺拔且流畅,红润的嘴唇里,一排如遍贝般光洁整齐的牙齿,肤若凝脂,头顶一支白玉兰花发钗,发丝就像那乌鸦的羽毛般光泽细腻。
这人比人就是气人,看着顾柏承锤头丧气的模样,余澄又悠悠的来了一句:“不过嘛……”
“不过怎么?”
顾柏承立即转头看着余澄激动的问道。
余澄拍了拍顾柏承的肩膀,安慰道:“外貌是天赐的,无法改变,所以这一个人的学识能力才是最要得紧的,若是有超出常人的学识才干,定然是受更多人崇拜的,就像当年的陈国公,还是个学士,那才学是最受天子称赞的,虽样貌平平,也得公主仰慕。这与公主成婚断了多少女孩的梦啊。”
顾柏承听了余澄的话,想起那哭了好几夜的表姐,十分赞同的点着头,余澄见之又继续说道:“再说了,柏承哥哥你可是这学堂里成绩最好的,张老先生可天天夸你文章写得好。你看,那海家小姐不正羞红着脸看着你么?”
顾柏承向海家小姐看去,却不料那海家小姐立刻把头转了过去,顾柏承很是不解,皱了皱眉问道:“没有啊,她这不转过头去了么。”
“人家姑娘害羞啊。”
顾柏承还是满脸的问号,顾绾言插嘴嘲讽道:“他这楞头楞脑的懂什么啊。”
“顾绾言,你要不是我妹,看我不打你,你要多学学人家桑兰。”
“你再与我多言几句,怕是你那心爱的姑娘就是别人的了。”
顾绾言好心提醒道。
顾柏承望去,只见那小子已经正接过常家小姐的荷包,一下就忍不住了,立马冲了过去,傻憨的问着常小姐:“敏如妹妹,敏如妹妹,你荷包真好看,能送我一个么?”
站在一旁的余澄与顾绾言都能看出常敏如整张脸都黑了,她冷冷的看着傻笑着的顾柏承说:“我就这一个,再说了你家妹妹,顾芷柔绣工可算是帝京一绝,还稀罕我这?”
“主要是我喜欢敏如妹妹你绣的。”
这不话,倒是有些让余澄有些意外,这家伙还是有点上道的。
那清秀少年郎也看出顾柏承的心思于是乎说道:“既这位公子所喜爱之物,我怎么夺人所好呢?”
说罢,顺手将那刚收下的荷包给了顾柏承,顾柏承看着手里的荷包,满心欢喜的说:“敏如妹妹的东西,我一定好好放着。”
而那海家小姐看着这一幕也只有一脸的难过。
虽然常敏如的脸拉得更什么似的,但顾柏承还笑嘻嘻的对着常敏如直道谢,而常敏如只是假笑了一下然后又着向那清秀少年说道:“长林公子你若喜欢的话,改日敏如绣好一个新的给你。”
可那顾青蔓可是个挑事的主,捻起绣帕理了理发髻,提起那尖锐的说:“哎……我家这傻哥哥啊,收了一个别人姑娘一个荷包就如此高兴,可殊不知,人家的心思却在别处。”
听了这挑拨的话,这常敏如一下就气急了,她是个泼皮蛮横的性子,也没啥心思,直接一掌下去,顾青蔓也便顺势倒进了那清秀少年的怀里,娇滴滴的说:“敏如姐姐,你怎么动起手来,我身子本就弱,这学堂里的可都知道,你是常大将军的独女也不至于如此这般蛮横吧。”
“你给我起来,顾青蔓,少来这般莺莺燕燕的做派,你给我起来……”
说着便上前拉扯着顾青蔓,边拉还边叫嚷着:“姑娘们,都快来,别让这死丫头得逞。”
说罢,那群女眷一起拉扯着顾青蔓,在一旁的顾柏承也慌了,急得干跺脚。
余澄从衣袖里拿出一袋瓜子递到顾绾言面前说:“来,这是我炒的五香瓜子,味道挺好的。”
顾绾言剥了一颗吃进嘴里,不由的发出享受的声音说:“真是太好吃了,没想到桑兰你这手艺这么好。”
“那是,毕竟看戏的时候,最适合吃着瓜子了。”
“哈哈哈……”
这些女眷们撕扯在了一团,那清秀少年郎全身而退,顾柏承护着常敏如,顾青蔓嘤嘤的哭着,两人的瓜子也是吃得正香,这时一声苍老的声音吼道:
“喂!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这声音,所有的人立马停下了手,只见张老先生黑着张脸走来,常敏如也不敢动手,只是狠狠的瞪着顾青蔓。
“谁来告诉我这究竟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默不出声,只有那顾青蔓还在低声哭泣着,张老先生便又说道:“这顾家四小姐怎么回事,是谁把她弄哭了?”
“她本来就那样,成天哭哭戚戚的。”
常敏如白了一眼顾青蔓喃喃的说道。
张老先生看了一下常敏如又转头问向顾青蔓说:“顾四小姐你说,是谁欺负你了,这里是官家学堂,天子提字,凡进者,无论高低贵贱,一视同仁。”
“张老先生我就不过说我哥哥傻,有人负了他的心,我哥哥都没说什么,这常大小姐就不开心了,毕竟常家实力大,姐妹们大家也都敬畏,不敢不听她的。”
“嘿,顾青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常敏如一下忍不住指着顾青蔓叫骂着。
“常大小姐!”
张老先生气愤的吼道,都叫破了因,常敏如一下怂了乖巧的低下了头。虽说常敏如性子火辣但也十分敬重张老先生也十分义气的说道:“张老先生,我知道错了,您就惩罚我吧。”
“就把《礼训》抄写三遍,下回再犯,就不是抄书那么简单了。”
“嗯,知道了,张老先生。”
常敏如点了点头。
张老先生看着那清秀少年,有些面熟,皱了皱眉问道:“位公子不像是这里的学生,不知来此有何事?”
那清秀少年作礼道:“晚辈许长林,见过张老先生。”
张老先生这才突然想起来了,难怪见着他有些面熟啊,也顺便想起了件要紧的事,这上了年纪的人,就是这样。
他拉着与长林的手说道:“原是长林侄儿,瞧我这老糊涂的,这么个要紧的事,都给全然忘记了。”
“哎,你还记得我这张脸不就好了么。”
“这是许久未见了,阔别数年,当初那泼皮猴孩儿也都长成了这般丰朗俊秀的翩翩公子。”
“叔叔真是折煞晚辈了。”
“哪里的话啊,哎……这群学生让你见笑了。”
“没有,没有,毕竟大家的年纪也还青。”
“哎,难管教哦,哈哈……”张老先生笑着又着这学生们吼道:“你们还楞着干嘛,都快进去做好。”
于是大家纷纷回到了自己位置上,张老先生也郑重的介绍道:“这位是许长林,当朝中书令幼子,五岁时已能流利的背诵各家名家典籍,八岁所著文章就可与朝中大臣媲美,后来便常年在各地游学,他的学问与见识可以说都超过我。”
“叔叔你您太抬举晚辈了。”
“我说的不过是事实,也好让这些孩子们能向你看齐啊。”
“哇长林哥哥原是这般厉害啊。”
常敏如忍不住的夸奖道。
顾青蔓白了一眼常敏如轻声说道:“这才貌兼备想来就是说的长林哥哥吧。”
而顾柏承更加丧气了,没料到这小白脸儿的学识竟能与先生相比。
余澄细细听来两人对话,突然想起那清秀少年郎头带的那玉钗,她忍不住捂嘴偷笑了起来。
没承想,许长林注意到了偷笑着的余澄,这不是在那个女眷们扭打时在一旁磕着瓜子观看着的女孩么,他一脸狐笑问道:“不知第四排那位贵府千金笑所何事?”
这被突然点名,余澄立马惊站了起来道:“啊,那……那个我突然想起昨日看的戏曲,作实有趣。”
张老先生本想呵斥余澄几句的,但许长林给了张老先生一个眼神,张老先生才没开口,猜想着他这个侄儿又想搞什么名堂。
看着许长林向自己靠近走近,紧张之余,却又觉得这还真像极了言情剧的桥段。看着一朗月清风般的少年,实则腹黑乖张,天真可爱的少女能否迎来爱情的来到,某某卫视黄金……想到这里许长林已经走到了余澄面前那目光像是观赏一个动物似的,余澄尴尬的笑着,心底也顺便咒骂了几句张老先生这老顽童。
“我又不是教书先生,你怎么如此紧张?”
这语气和声线,有些撩啊,余澄严重怀疑,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可她一时之间又不知该说什么,就那样傻楞着。
自己可真没出息啊……
“想是桑兰姐姐看了长林哥哥也害羞了吧,还故作矜持样子。”
顾青蔓终于逮到机会了,谁让她今早的饭桌上那样说,害得自己临走前还被母亲好好训斥了一番。
余澄差点就笑了出来,下面又陆陆续续的议论了几声,但也有人发现了不对劲,这张老头子,怎么就看着这个新来的小白脸闹腾也不说话?
见余澄依旧还是傻楞着不说话,许长林又继续说:
“桑兰小姐果然是古巫族的后人啊,这般剔透清亮的琥珀色眼眸,就如同沙漠落日般,看得让人作实有些着迷。”
许长林这番话,引来了不少妒忌的目光,余澄抓到一个好话题就承机说道:“许先生才是,这般清朗俊秀的容貌,引来了那么多女眷们的倾慕,您这一夸奖我是受了多少妒忌的目光啊。”
余澄对许长林的称呼,让大家着实一惊,因为,只有教人念书的才能被叫做“先生”。
既然余澄也都点了出来,这时张老先生大笑了几声道:“我的贤侄,你应过来好好介绍介绍自己了,看把这些孩子们惊讶的。”
这还故意甩个锅?说得自己好像无关似的,余澄又在心里嘀咕了张老先生几句。
其实许长林其实本来不想隐藏自己身份的,所以特地带上玉钗,可是他一来,就被女孩子们围住问东问西,还把自己当做新来的学生,觉得倒也有趣,于是便就默认了,看来这先生带白玉兰花钗的传统不再流行了,知道的也是少数,这也难怪,张秉之这老头也就没带。
许长林走上前来,正式的自我介绍道:
“以后我便也是这里的先生了,教一些天文地理,虽只与你们年长几岁,还望大家能互相尊重。”
此时的那些个儿起哄的女眷们都羞得真想找个地洞钻,顾柏承有些质疑人生的样子,顾绾言觉得今天是看了一出又一出的好戏,觉得以后这寒书院有趣的事会更多吧,而余澄觉着这个叫许长林的绝非是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