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海光只听耳边谁的牙齿咬得“咔”的一响。他尴尬一笑,叹道,好在某人不通灵道。
侯希指了指阿莱走出来的房间,转身要安排独孤枫雪。不知怎得,他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压迫感。那种君临天下,藐视一切的压迫感。这感觉很恐怖,侯希顶着压力看向了独孤枫雪。
映着廊下的灯光,独孤枫雪满脸笑容。笑容完美无缺,笑得“侵”人心脾。她端庄的姿态,挺拔的脖子,和微微完成月牙型的眼睛,透着不容人轻视的气势。
望着这股“帝王之气”,侯希险些跪下。就连归海光都忍不住拂了下了胳膊上被激起的鸡皮疙瘩。
“独孤大人……客栈已经住满了人,不知今晚可否委屈尊驾,同我娘子住一屋?”侯希是个粗人,被独孤枫雪这番气势吓得讲起了规矩,生怕冒犯。
“夫人?”独孤枫雪愣了下。
“阿莱是我的夫人。”侯希小心翼翼地介绍道。
这么可能?不管怎么看,阿莱都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这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
就这一秒的迟疑,她的“帝王之气”瞬间消散了……众人顿时感觉到一阵轻松。
“妙妙是我的……儿子。”
“儿子?”独孤枫徐望着那穿着一身粉红的孩子,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阿莱两手合在胸前,歪着头对着独孤枫雪甜甜一笑,道:“我想要个女儿,偏偏生了个儿子……”
好嘛……生了儿子的娘亲,是不是对儿子都有这样魔性的执着?
妙妙,粉红色……侯妙妙?呵呵……不知眼前这少年长大之后……会怎么看待他的名字……
独孤枫雪的脸瞬间红了。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执剑望着独孤枫雪脸颊上瞬间腾起的红霞,想到那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消散的“帝王之气”,不禁低头,浅笑。直到独孤枫雪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才勉强收起了笑容。即便敛起了笑容,他的眼中的依旧漾着似水柔情。
气氛有些微妙。微妙中透着一丝尴尬。归海光诮笑着问执剑:“你都不介绍介绍这几位吗?”
执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笑着埋怨妙妙,说:“你看你搞得师叔把正事都忘了。”
妙妙伸了伸舌头,躲到侯希身后。
执剑微笑着,望着独孤枫雪,对侯希介绍道:“这位,不用我多做介绍了,枫雪。”他点了点自己眉脚,示意她的身份。但依旧谨慎的隐瞒了独孤姓氏。“你们就当她是自家师妹,不用拘着礼。”
阿莱甜甜一笑,对独孤枫雪福了福身子,说:“民女见过郡主。”她的笑容带着几分玩笑,大约是弄明白了独孤枫雪方才端起架子为的是什么事。
“嫂子……我……”独孤枫雪的脸颊绯红,百口莫辩。
“师姐……”执剑知道阿莱是故意调侃独孤枫雪,便软了口气,替独孤枫雪求着情。
听到执剑叫一声“师姐”,阿莱软笑着问:“戳了你的软肋,才勉为其难地叫我一声师姐?”
执剑挠挠头,不以为然地说道:“论辈分,我理应叫你一声师姐。”
侯希在一旁调侃开来了。“当初还在师门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不是说阿莱年纪比你小,应该算你师妹吗?怎么今天突然让步了?”
执剑耳根微微一红,抬头看着廊下萤火一般闪闪烁烁的油灯敷衍道:“有这么回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阿莱看了看侯希,冲他使了个眼色。侯希便笑着把这件事略过了。他冲衍宿抱拳作揖,问执剑:“这位蹁跹公子,应该就是你经常提起的发小了?”
衍宿连忙回了礼,道:“在下衍宿。执剑常提起我?”他的显然有些惊讶。
侯希笑着说:“刚入师门那会儿,天天提你,讲你们上房揭瓦,下河摸鱼的事情。这些年长大了,便提的少了。”
归海光一口气,没憋住,噗呲一下笑了出来。他完全无法想象衍宿上房揭瓦,下河摸鱼是个什么样子。他这一笑,便被执剑抓了个正着。执剑也不管一身湿衣,直接圈住归海光的脖子,用力的扫了扫他那一寸短发说:“这货叫归海光。衍宿的孽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