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吃饭了。”似兰将饭菜端到桌上,转头见凤灵没有动静,又问道:“凤姑娘,你还在等白鸽吗?”
凤灵点点头,“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
似兰笑道,“姑娘,别担心了。信一定会送到公子手里的。”
“你家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凤灵忍不住向似兰打听。
“姑娘放心,我家公子是好人。”似兰不知是真的憨傻还是聪颖过人,有意避开了她的问题。
既然如此,凤灵便索性也不在多问了。左右萍水相逢,送她回叶国以后也不会在见到了。
难得可以离开皇宫,凤灵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大街上商贩热热闹闹的,也想出去看看。
两人用罢饭,凤灵道:“似兰,我想去街上走走。”
似兰收拾了桌上碗筷,对凤灵一笑,“好啊,那我陪姑娘去吧。”
喧闹的大街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凤灵奇怪,“似兰,街上怎么这么多人啊?”比她当日下船时人多了许多。
“姑娘,你不知道吗?”对于她的反应,似兰微微有点诧异,在得到凤灵肯定的回答后,似兰笑着回答她,“今天是楚王大喜迎亲的日子。”
“楚王?”凤灵愣了一下,还有几分不确定,“你是说楚国的那位楚王?”
似兰点头,“是啊,除了他哪里还有第二个人敢自称楚王。”凤灵了然的点头,说的也是。
凤灵忍不住同情一把,不知道又是哪国的公主这么倒霉。凤灵心中暗想,也不知道父王他们怎么样了,楚王还有没有再为难叶国。
街上传来鸣锣开道。“闪开!闪开!快闪开!”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群官吏很快在人群中清出一条八尺大道来。
似兰急忙拉着凤灵后退几步,小声和凤灵嘀咕,“皇室贵胄最是霸道,过街都还得专人提前清道。”曾为皇室中人的凤灵听了似兰的话顿时有几分汗颜。
“看啊,楚王就要来了。”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所有人都纷纷踮起脚,抻长了脖子,眼巴巴地望着路中央。
楚王年少成名,为人狠绝。传闻楚王青面獠牙,天生反相,吓死了好几个宫女。但说到底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谁也没见过楚王到底长什么样,如今得了机会,怎么可能不好奇楚王的庐山真面目。
“哒哒——哒哒——”马蹄声渐近。一群人簇拥着楚王疾驰而过。在健硕的马背上,楚王冷面策马奔驰,黑色的披风盈满了风,速度快到甚至来不及看清他的脸,只看见那紧锁的剑眉飞插入鬓,风中是他凛冽的气息。
众人虽未看清这位楚王的面貌,但楚王风姿已足以令众人折服。鲜衣怒马,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人群中唯有凤灵眼带冷笑。原来这就是那个传说中,年纪轻轻杀人成性,不过一月便攻占五国的楚王,原本自己的和亲对象。
凤灵突然有点庆幸自己当日的行为,若是嫁与楚王,岂不是日日与虎谋皮。楚王过后,道路恢复通畅,人群慢慢散去。
似兰望着街边的小商贩,突然一拍脑袋说道:“对了姑娘,过几天就是花朝节了,我们要不要给公子写封信?”
凤灵一愣,知道是似兰误会自己思慕云航,便寻了个借口道:“他还有正事,这种事不必烦他。”
似兰掩面一笑,“姑娘不必怕,姑娘若是肯请公子,公子一定回来。”似兰暗暗想:公子眼光真好,她也很喜欢这位平易近人的凤姑娘。
凤灵无从解释,索性放弃了辩解。叹了口气,“走吧。”两人回到客栈,“似兰,去取纸笔来。”
似兰以为她要给公子写信,立刻笑着应下,跑去街上替她买来。看的凤灵又是一番哭笑不得。
郊河初遇蒙君恩,
小城纷纷路上奔。
思家无处觅故土,
离归天涯日已昏。
“昏”字落笔,凤灵忍不住心间思绪翻涌,墨汁顺着笔尖落在宣纸上。
似兰浑然不察她的愁思,怀着一颗八卦之心问道:“姑娘,你是叶国人吧?”
似兰的话唤回了凤灵的思绪,凤灵假借不经意地擦去自己眼角的泪痕。自若地回道:“嗯。怎么了?突然这么问我。”
似兰捧着下巴,脑袋探向她。“那你见过叶国三位公主吗?”
凤灵将笔放回砚台上,微微颔首作答,“嗯。”
似兰眼睛一亮,追在她身后问道:“三位公主长什么样?谁最好看?”
凤灵皱眉,心中有几分警惕,看了似兰一眼,奇怪地问道:“你问这干嘛?”
似兰摇头晃脑,一脸兴奋,“我只想知道和楚王和亲的公主长什么样。”
凤灵遂放下心里防备,又重新提起笔,随口问了句,“叶国与楚国的和亲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清平公主已死,楚国应该满意了,怎么可能还会和叶国和亲。
“没有啊。”似兰一脸懵,不解问道:“不是说叶国安平公主要嫁与楚王吗?”
“吧嗒”一声,凤灵手中的笔落在案上。与楚国联姻的公主不是自己吗?怎么会变成云妆?
“怎么回事?”凤灵皱眉问似兰,难道是楚国搞错了?还是楚王不肯放过叶国,父王又把妹妹嫁了出去?
似兰挠挠头,看凤灵如此严肃也回答的认真起来。“半月前就定下来了,今天就是楚王去迎接叶国三公主的日子。”
“半月前……”那不正是自己自尽的时候。再一联想安平的性情脾性,和亲的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凤灵来不及多想,便披上了外衣冲了出去。楚王一行人刚离开一阵子,快马加鞭,她应该可以赶在楚王他们的前面见到安平。
凤灵的举动吓着了似兰,似兰急忙追出来。“哎,姑娘、姑娘!”似兰紧跟在她身后,凤灵此刻也顾不上与她多解释,只焦急吩咐道:“似兰,快去备马。快!”
似兰一时之间晕头转向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但是凤灵已经等不及了,瞥见客栈后院里拴着几匹马,随便挑了一匹便翻身越上马背。
凤灵将一锭银子丢给似兰,对似兰说:“告诉你家公子,我回叶国了。驾儿——”
马儿得了令,飞奔向前方。凤灵虽学过骑射,但毕竟皇宫里为公主提供的都是圈养温顺的小马驹,凤灵一时之间控马还有几分生疏。
似兰追着凤灵到了大街上,凤灵的踪迹却早已无处可寻,无奈之下似兰只好先找人这一切告诉公子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