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对着顾羽安,语气慌张:“羽安,我以前真的不知道萧槿的存在,所以才会答应和你在一起但是,现在我知道了这些事情,我真的做不到!我已经占用了她的身份,我不能再霸占她的爱情!而且,我心里、我心里已经”
说到这里,萧槿脑子里好像突然断了弦似的。
她想要告诉顾羽安,自己心里已经装了一个人。
可是,一时间,竟然连自己都说不出来,那个人究竟是谁。
她匆匆改口,说到:“总之,羽安,我真的做不到!”
听到她说的这些,顾羽安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低声笑了笑。
他的笑声让萧槿有些诧异。她回头看了看他,不知所措。
顾羽安俯身,一片一片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小心翼翼地,没有让它们弄伤自己的手。
他一边捡着,一边说到:“你知道吗?在萧槿刚刚出事的那段时间,我也觉得自己再也做不到了。做不到去喜欢上其他人,甚至做不到继续好好生活。那段时间我的状态很糟糕,不比玫瑰现在好到哪里去。三年,整整三年,我都没能够从她离开的阴影里走出来。”
“那后来呢?”萧槿好奇地问到。
“后来,我为了逃避这些事情,就离开了加拿大。我回国想要完成生父的遗愿,其实,一开始也只是想要借用这些事情,让自己忘掉萧槿。直到后来,某一个晚上,我在海边的悬崖,救了一个浑身带刺的‘小刺猬’。”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羽安已经收拾好了地上的狼藉。
他抽了一张纸,擦了擦手上的酒渍,慢条斯理。
萧槿当然听得出来,他所说的“小刺猬”,指的就是自己。
她笑了笑,继续问他:“再然后呢?”
“萧槿,我必须承认,我一开始让你用萧槿的身份,确实有一些私心。我一直很想再见她一面,哪怕知道都不是真的。但是,后来在我们相处的过程中,你真的改变了我很多。虽然,我现在是没办法让你相信,我确确实实喜欢上了你,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意。”
顾羽安的坦诚,和他眼里的温柔,都让萧槿无法视而不见。
比起之前那个什么事情都瞒着她的男人,现在站在面前的顾羽安,更让她感觉到真实。
沉默的间隙,初秋的夜风猝不及防地袭来。
没了椅子上的空调毯,萧槿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见状,顾羽安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今天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你大可以都不用放在心上,我不想让你有压力。如果你很在意我的过去的话,那我们就按你说的那样,好好做朋友就好。”
“我”
“不用给我什么回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萧槿的道歉和道谢都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顾羽安回绝了。
她只好回以一个微笑,然后转身顾自往屋里走了回去。
走到门口,马上要进屋的时候,她再次回过头来,轻声说了一句: “羽安,谢谢你救了我,这一年来所有的事情都很谢谢你。”
关于那些事情,萧槿对顾羽安,都是发自内心真诚的感激。
她已经完全忘了,那时候真正把她从火场救出来的人究竟是谁;
也完全忘了,被她一直放在心里舍不得剜去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翌日,上午。
脑子里的记忆被填补起来,萧槿连睡觉都能睡得更熟了。
眼看已是日上三竿,她还在被子里赖着不肯起来。
楼下急促的一阵门铃声,扰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这么早谁啊?!”她一边埋怨着,一边爬起来走进浴室。
五分钟后,出来的人已经换了一张脸。
她快步跑到楼下,直接打开了门。
门口,白助理还抬着手,正准备继续按门铃。
见萧槿站在里面,他急忙笑着说到:“萧槿小姐早啊!我家祁爷特意过来看你,还带了好多东西!你看啊,这里有”
他一面说着,一面提起手上的大包小包。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萧槿皱了皱眉,语气很不友好:“我什么都不缺,你们请回吧!”
话音未落,她反手就要关门。
见状,白助理急忙拦住了门,祁慕深这时才从院子外面姗姗来迟。
“怎么回事?你又惹萧槿不开心了?”他问。
白助理一脸无辜:“我我哪敢啊”
祁慕深没理会他,顾自看向屋里的人,柔声开口:“昨天本来想去看你的,后来医生才说你已经出院了。我想时间太晚了,就没有过来打扰,所以今天”
“既然昨天都知道不来打扰,那今天又来干什么?”
萧槿没好气地又打断了祁慕深的话。
她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黑着脸便下了逐客令:“祁爷,我家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萧槿,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
“你错就错在不该出现在这里!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此时,站在萧槿面前的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只是害死她全家人的仇人。
遗忘了十年中的温情和爱,萧槿对他的决绝,干净利落。
她突然之间的转变,让祁慕深毫无准备。
男人讶异地皱了皱眉,还是礼貌地退出了屋子。
“好,那我现在就走,你别生气。”
说完,他果然没有继续逗留,直接转身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见状,白助理急忙跟上前去。临走之前,还不忘把手里的东西搁在了门口。
病房里。
“好疼!让我死让我死了算了!我受不了了救命啊”
这边还没商量出对策,那边的哭喊声就已经盖过了他们的声音。
祁慕深皱了皱眉,直接下了命令:“先用止痛药吧,只要不超标,把剂量加到最大。要不然,再这么下去,人都活活疼死了。”
“嗯,我也正是这么想的!”
医生点了点头,转身急忙到一旁忙活了起来。
剩下的人只能站在一旁干等着,看着那具“木乃伊”痛苦地挣扎、惨叫
十几分钟后。
歇斯底里的喊声终于停了下来,众人相互对视一眼,知道是止痛药起了作用了。
何队长带着审讯记录员走到床前,问到:“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警队队长,关于前天的火灾,有几个问题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