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并不甚高,一行人拾阶而上,不多时便到了暮云亭。
来庆两股间兀自火辣辣地,上起山来甚是别扭,远远见到亭子便觉如蒙大赦。就听得一女子脆声说道:“哈,阿汤哥,快来快来,说说你这几日都有何斩获。”
放眼望去,两位风姿绰约的女子站在亭前,身后两个丫垂手侍立。那说话的女子正兴奋地挥着手。
来庆看到这个女子,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是白玉堂所说的“惹眼之人”,什么叫“一眼看上去就和别人不一样”。只是这“阿汤哥”又是哪个?
却听得白玉堂道:“呃,朱姑娘别来无恙?”
那朱姑娘又转向李轻侯,李轻侯抢先道:“莫要喊我侯哥,否则我就喊你八戒。”朱姑娘咯咯娇笑,道:“如此,李兄辛苦。”
李轻侯向朱姑娘拱拱手,又向上官青青道:“有劳上官姑娘了。”上官青青微微一笑:“偏生就会装模作样的假客套。大家这便入席吧。”
白、李二人的亲随自是另有去处。来庆本欲随他们而去,白玉堂道却:“来庆这边来,与我们一起。”携了他一起走进亭子。
上官青青向来庆道:“这位小友原是与白兄一起的?先前却是失礼了。”
朱姑娘也道:“对不住对不住,先前我还以为你是他俩谁带的小厮呢。你叫……请问尊姓大名?”
来庆一时大为窘迫,忙向两人回礼道:“小的,小的名唤来庆。是跟,跟白爷一起的。”
“什么白爷黑爷的,大家都是朋友,你年纪小,喊他声老白也就是了。我叫朱紫萱,来庆,你姓什么呀?”
“小的便是姓来。”
李轻侯道:“原来你就姓来啊,我还以为你姓沈呢。可是与前隋名将来护儿本家?”白玉堂却也是这才得知来庆原来便是姓来。
“这个小的却委实不知。”
朱紫萱道:“别小的老的了,都说了大家都是朋友,听着让人膈应。赶紧坐下吧都。”又向上官青青道:“青青,让扶风锄月她俩也一起呗,她俩站那儿看着咱们吃喝怪别扭的。勧月甚是机灵,忙道:“奴婢二人给公子姑娘们操弄一段琴乐吧。”
李轻侯在旁说道:“我说你消停会吧,这原是她俩分内之事,你莫要乱了人家府上的规矩。”朱紫萱这オ倖然作罢。上官青青向李轻侯微微额首致意。
琴原已备就,扶风锄月却是二人合奏,一人操琴首一人操琴尾,指法配合娴熟,音律甚是清雅动听。
众人举杯,饮了开席之酒,然后便各自随意了。
李轻侯向上官青青道:“青青,你这次只带了她俩出来,是不是表明只谈风月啊。”上官青青一笑:“此番我是不是只谈风月,你李将军还不清楚吗。不知这次你们神机营对无寂有何说法?”
李轻侯轻呷一口,道:“这个我却不知,神机营那边当会有专门的文告给你们。其实这种事兵部那里早得了张相授意,余下的不过是个过场而已。”
上官青青道:“这一批的无寂总归还是‘测试’,考虑不周之处尚有许多,这文告却是要细之又细。”
朱紫萱在一旁叫道:“你看你们俩,见面就谈工作,累不累啊。来来来,几天没见了,大家一起再干一杯!”众人也都举杯喝了。
来庆发现那朱紫萱就是个不安分的,这边举着葡萄酿喝的热闹,那边还逗弄着二黄:“狗子狗子,过来给你好吃的。”见二黄并不理她,就问来庆:“它叫什么名字呀?”
来庆道:“它叫二黄。”心说不会又要让我叫大黄了吧。
朱紫萓道:“二黄?这名字不好听。嗯,叫……来福吧,嗯嗯,好名字,你叫来庆,它叫来福,一听就是弟兄俩。”也不管来庆愿不愿意,嘴里喊着“来福来福”,伸手拎起席上火腿的骨头摇晃着引诱二黄。
那二黄也是没有骨气,在来庆鄙视的眼神里,摇头摆尾的就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