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处,两个朴实的农民正跪着,这两个人,是胭脂的父母。
他们昨天下午刚劳作回来,就听到自己的女儿出事了,被夫家赶了出来。
而且别人都说是因为她女儿的原因,才气走李家公子的。
那一刻,胭脂母亲的整颗心都碎了,她是从小看着自己的女儿长大的。
知道她乖巧懂事,知道她聪明伶俐,知道她心地善良。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姑娘,竟然被人欺负了,竟然被夫家给赶出去了。
前两天,他们才将自己的女儿开开心心,欢欢喜喜的送出门,没想到,一天之后竟然变成这样了。
要不是老头子在一边扶着老婆子,她早就倒在地上了。
不是老头子不心疼,而是有人倒下了,那就得有人支撑着,他不能倒下,也不敢倒下。
胭脂可是他唯一的孩子,是他们两个上了一把年纪之后才生下来的一个孩子。
虽然说胭脂是一个女儿,老头子也埋怨过,可是随着胭脂越来越大,越来越懂事,他也没抱怨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心痛啊!
老头子拍了拍老婆子的背,道:“等着吧!胭脂会回来的。”
老婆子哭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咋女儿的性子,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怎么可能会回来。”
老婆子在担心自己的女儿,担心她想不开自寻短见。
老头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都是命啊!
两口子一夜未睡,就等着胭脂的回来,可就是看不见胭脂的身影。
老婆子一气之下,就拽着老头子到县衙报案去了,哪怕有性命之危,也要找到胭脂。
衙门里,钱县令坐在自己的专属位置上漱口刷牙。
一大早就把他吵醒了,还没来得及洗漱呢!
刷了牙,钱县令就悠闲的靠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也不看下面跪着的两个农民。
钱县令弯着头看着孙师爷,对他道:“钱收了没有。”
孙师爷摇头道:“还没呢!不过看这两人也是穷人,怕是收不到钱了。”
钱县令心里苦啊!这都几天没开张了,衙役都没钱吃饭了。
好不容易开了一次张,竟然遇到了两个穷鬼,看来又要白忙活一趟了。
钱县令道:“既然没钱,那就算了,赶紧退堂吧!”
孙师爷道:“大人,身为百姓父母官,我们可要为百姓做主,先看看他们有什么事吧!”
“等到把事情办好了,我们在勒索几两银子,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钱县令点点头道:“说的在理,就按师爷说的办法做吧!”
说完之后,钱县令继续躺着,嘴里还多了一根烟杆。
孙师爷代替钱县令道:“下跪之人,有何事申诉啊!”
老头子道:“小民之女以消失多日,不知所踪,往大人能帮忙派人寻找。”
孙师爷对抽烟的钱县令道:“不是命案,只是找个人而已。”
钱县令道:“是不是贴个寻人启事,案件就算玩了。”
孙县令道:“是的大人,钱很快就能到手。”
钱县令一拍惊堂木,道:“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还不快快画出来。”
老头子道:“小民之女叫胭脂,前不久刚刚嫁进李员外家,之后遍失踪了。”
钱县令感觉这名字有些熟悉,对着身边的孙师爷道:“师爷,这李员外是何人。”
孙师爷道:“是杭州有钱的大户人家。”
钱县令眼冒金光,这样说来,只要帮他们解决事情,就有花不完的银子了。
孙师爷犹豫了一下,道:“大人,这事不好办啊!听说那个叫胭脂的姑娘把李员外家的公子克疯了,消失不见了,所以不能帮啊!否则会得罪李员外。”
不得不说,这孙师爷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竟然知道这些八卦的消息。
钱县令面带苦涩,银子又泡汤了。
孙师爷又道:“钱不是不可以有,只有抓住这两个人,交给李员外发落,那么李员外会送钱奖赏我们的。”
钱县令又是眼光一亮,对,就是这么办。
钱县令看了孙师爷一眼,示意他给一个罪名。
孙师爷站了出来,对着下方的老头子和老婆子,道:
“根据大宋律令第十八条规定,凡是谎报案者,将押入大牢,听候处置。”
老头子一惊,怎么回事,他没有说谎啊!他的女儿真的不在了,他说的可是实话啊!
只是问了他一个名字,其他的都没问清楚,就给他治罪,这也太草率了吧!
老头子急忙磕头道:“大人,冤枉啊!小民没有说谎,小民的女儿真的不见了。”
钱县令和孙师爷充耳不闻,冤不冤枉由他们说了算。
只要钱到位了,坏的他们也能说成好的,只要钱不到位,根本就没有好的。
对于两个老人的求饶,他两个只是冷漠的看着,这样的人他们已经见过许多次了,已经免疫了,已经不为所动了。
两排衙役虽然于心不忍,不过这也没办法,要是不这样做,他们就没钱吃饭了。
同样都是人,同样都需要生活,谁愿意为别人免费打工呢!
衙门外看戏的人,眼里充满了无奈,现实就是如此残忍。
若是李员外家的公子没出意外,胭脂没被赶出去,这钱县令和孙师爷怎么敢这样做。
这都是命啊!命中注定不让他们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