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缓缓来到桥头,静静的瞧着他抚琴,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之上流转变换,熟稔流畅。
斜阳不偏不倚的落到他的侧脸上,他垂眸认真的拨动着每根琴弦,沉浸于曲子中,似乎并未发觉秦瑟来了。
秦瑟听得认真,便也未打扰他,秦瑟只觉这男子长得甚是好看,便是以风华绝代来形容也有过之而不及。
一曲罢了,琴声仍绕梁于耳,他起身到她面前“姑娘,你醒了?”
秦瑟一顿,抬眸嘴角扯了扯“啊?你瞧见我在那睡觉了?”
他瞧着她淡然一笑“是啊。”
秦瑟听罢,心中觉有些许难为情,蹙眉道“这院子平日里没什么人的,今日不巧倒让公子看了笑话。”
“啊,对了,公子你是?”秦瑟方回过神来,这乃秦府,她此前未曾见过他,莫非是父亲的友人?
“我是沈卿墨,来探望令尊的,见此处景色甚佳便有了抚琴的兴致。”他淡淡陈述道。
“原来如此,正巧到了晚膳时辰,我便同你一道去见父亲罢。”秦瑟欣欣然的邀他一同去大厅,心中小算盘打得叮呤咚咙,他生的如此好看,秦瑟从未见过如此俊朗的男子,便是想着如此便可多瞧两眼的。
“既如此,那便一同去也无妨。”沈卿墨唇角勾出一抹笑,应了她的话。
一道入了大堂,秦枫见了沈卿墨甚为欢喜,竟起身相迎。
“贤侄快些坐下,莫要拘礼。”秦枫字里行间皆是激动与欢喜。
秦瑟惑然,但当着沈卿墨也不好多问,便悠悠然落了座,往秦栎旁挪了挪细声道“大哥,你可识得此人?”
秦栎眼含笑意,青竹折扇一开,缓缓道“你且过来,我与你细细道来。”
秦瑟听罢,乖巧的挪近。
“这事还得自爹年少时说起,父亲少年英雄十五便奉诏平乱,中了奸计被围死境,不过三十人竟灭了敌方数百人,终力尽体竭昏死过去被一少年相救,也就是如今沈卿墨的父亲,那时你出生了,体弱多病,于是请来大师占算出父亲杀戮过多,若不及时收手,你便不过三岁便会亡,故此父亲弃了咱家世代为武的原则从了朝中文官,不过沈伯伯与父亲的情义却多年未减。”
“啊……原来如此啊,不过我觉我骨子里便是个学武的料。”秦瑟扬眉,骄傲抬头,拍拍胸脯“你瞧,天生将才!”
“噗嗤……瑟儿你那三脚猫功夫还是莫要与沈公子前显摆了。”秦栎笑得难以自控,秦瑟自以秦栎是故意瞧她不起,揪住秦栎领口“哼,虽说我武功不如何,可如他这般温文儒雅的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秦栎见她不信,急色道“你若不信,大可同父亲求证。”
秦枫仰首而笑,沉稳有力的手掌轻拍她的肩头“瑟儿,你还真不是墨儿的对手。”
秦瑟恼然,愤愤不平踱至沈卿墨前“父亲既如此说,你可愿同我一比?”
秦枫见状,他知自己女儿是何等傲然自满,听他与秦栎如此赞扬沈卿墨,她自是想同他一比高下,秦枫不想打击了秦瑟便笑着道“瑟儿,你若想同沈贤侄一比高下,明日可好?墨儿方至家中,一路风尘而来,你不好让人家不吃饭吧?来,今夜你娘做了你最爱的糖醋排骨,来来来,给我们瑟儿夹一块,快坐下,等会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秦瑟见秦枫如此这般,也不好再做纠缠,瞧了瞧沈卿墨“也罢,那便明日,你可莫要怕了躲了本小姐。”
沈卿墨笑得倒是很轻快,见她这般执著便应了下来。
膳后,沈卿墨随秦枫去了枫兰院叙旧,夜里的月光甚为皎洁,洒落到院里的塘中,鳞鳞波光,倒映出院中盏盏灯火,秦瑟便拿了瓶桃花酿爬上了房瓦赏月亮。
秦瑟深饮一口酒,桃栀那丫头方才又被她那大哥拐去了乐林院,倒还是否她萧瑟阁的人了,秦瑟心下不满,这一拐连个同她喝酒的人都没了。
夜幕很深,星辰却尤为耀眼,躲在黑夜里悄悄的拼命闪烁着,秦瑟坐的极高,便觉星月离她极近,她将空酒壶往旁一放喃喃道“十五月亮十六……圆。”
沈卿墨方从枫兰院出来便无意间瞥见坐在屋顶的秦瑟,沈卿墨知她醉了,便往地上轻轻一点,跃身上了屋顶。
“公子……功夫不错啊。”秦瑟醉眼朦胧的咧嘴嘿嘿笑着,起身想要将他拉近陪她喝酒,却不想酒意上头,身形一软,皆身倾了下去。
沈卿墨身形一动眼疾手快的将她一把揽入怀中,垂眸瞧了瞧面色微醺的秦瑟,轻声道“你醉了。”
“嗯,是吗?”秦瑟酒量本就不好,只是贪杯,此时只觉头脑愈热,眼中更是不清,而沈卿墨衣襟之上有着淡淡的熏香极为好闻,故此她觉躺在沈卿墨怀中甚为舒适,便不自觉往他怀中蹭了蹭,口吐不清的呢喃“胡说……本小姐才……才不会……醉呢,我从来……就……没……”
沈卿墨敛了神色,抬眸瞧着月亮,此时月正圆,一片月华洒了遍地,温软美丽,他垂眸瞧了瞧怀中的秦瑟,丝丝月华正巧落在她白净绝丽的脸庞上,她静静睡去的模样与她素日里那副气焰张扬的样子当真相差甚远。
沈卿墨扬指轻轻将遮住她脸的那两缕发丝别到耳后,秦瑟被这细微的动作弄得痒痒的,便别了别脑袋,沈卿墨倏地笑了,温软笑意漾及满脸“你这丫头倒是择了个赏月的好地方,可惜今夜你也看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