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顾奕舟向来沉默。
气氛就这样凝滞了下来。
“打电话让人过来了吗？”
凉风习习，顾奕舟走过去把窗户关小了一些，转头问她。
纪画乔手里捧着热腾腾的红糖水，坐在沙发上，感受到风小了一些，转头看立在窗前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轻轻“唔”了一声。
他们俩独处一室，这是很少有过的。但她没有像自己曾经设想的那样开心，反而心里闷闷的，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出去买卫生巾的男生回来得很快，后面跟着许令姿。
“顾爷，买回来了。”男生不好意思把东西直接给纪画乔，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伸手把一个黑塑料袋递到顾奕舟的眼皮子底下。
“给她。”顾奕舟眼神只轻飘飘地掠过男生手上，而后看了他身后的许令姿，声音清清冷冷，听不出什么情绪。
纪画乔听到他忽然冷淡下来的声音，愣了一下。
“给我吧，给我。”被顾爷提到的许令姿，从犯花痴中回过神来，从男生手里接过卫生巾，又装作不小心地擦了顾奕舟的肩膀一下。
像顾奕舟这种男生，孟沉沉不喜欢，总有人喜欢。
比如，纪画乔
比如，许令姿。
可，偏偏，他只看得到一个孟沉沉。
纪画乔苦笑，站起身，走向许令姿：“令姿，陪我去一下厕所。”
许令姿总算注意到脸色苍白的纪画乔，绯红的面色一下就变了：“纪画乔！你是不是又吃冰了？你又不把自己当回事了，是不是？”
纪画乔扶着肚子，挽住许令姿的手。
如果说孟沉沉和她的友谊是父母辈强加给她的，那么许令姿就是她自己的选择。
两个人一起长大，原本许令姿妈妈和陈如也算是同事，只是后来许令姿妈妈迅速升职，陈如心存不满，原本的邻居也由此分道扬镳。
陈如不喜欢许令姿，更不喜欢许令姿的家庭作为后起之秀在这个偏远的小城市声名鹊起。
人嘛，就是这样，总是乐此不疲地与曾经同一起点的朋友比较。
比赢了，倒也还可以做朋友；低人一筹，则心存怨恨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纪画乔悄悄在许令姿耳边说话：“本来是想气气孟沉沉，哪里知道把自己也搭上去了。”她吐了吐舌，倒比在顾奕舟面前生动许多。
“你跟她生什么气啊，”许令姿白她一眼：“孟沉沉那个大小姐傲气得很，你以后离她远点。”
离孟沉沉远点？
她倒也想来着。
但是，陈如……，
有些事情，由不得她来掌控。
纪画乔叹了口气。
许令姿转头看她，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她：“怎么了？你跟顾爷吵架了？”
她虽然心大，但也不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刚才休息室里的气氛有些沉闷，纪画乔不仅脸色不好，还心情不好。
“不是，”纪画乔摇摇头。
吵架？
不，从来没有过吵架。
在他的眼里，只有她莫名其妙的生闷气。
“那你怎么一副丢了一百万的表情？”许令姿问。
“这是什么形容啊？”纪画乔被许令姿逗笑了：“一百万？把我自己丢了，都不值那么多钱吧。”
“那也是。”许令姿想了想，点点头。
纪画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