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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王八蛋

时间如白驹过隙,三年后

小七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在一处鸟语花香的树林中的一片空地上,一黑一白两只憨态可掬的猴子正并肩站着,像犯了错的小媳妇,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仔细观瞧,正是三年后的猴大猴二。他们面前站着气鼓鼓的小七。三年过去,小七长高了许多,却还是才到猴大猴二的肩膀处,别看个不高,此时却在教训着猴大猴二这两个活宝。

“大哥二哥,不是小七说你们,只是这口诀白爷爷教了都有半个月了,你们怎么还是连第一句都记不住。”小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猴大憨憨一笑,“嘿嘿,小七,大哥笨,学不得那什么口诀,我还是摘果子去吧。”

猴二偷瞄一眼又要发火的小七,眼珠一转,急急忙忙开口道“小七啊,这可怨不得我和猴大,你是打小就天资聪颖,三年前你就能通人言,我和猴大却是两年前才开口说话,我们是笨了点,但你放心,我们一定努力学。”说着,悄悄从背后拧了一把猴大,猴大疼的嘴一咧,却也赶忙说“是啊是啊,一定努力!”

小七看看一脸诚恳的猴大猴二,气不打一处来,上次白爷爷教了一套棍法,这猴大猴二也是如这般说,却是到现在都还没掌握。

“小七,又训着呢?”小七正想着怎么惩治消极怠工的猴大猴二,忽闻此声,不用转头,小七就知道这又是好热闹的老四在幸灾乐祸,小七头都没回,“一边去。”

“莫急莫急,大哥二哥是懒散了点,我来帮你说他们。”话音由远至近,来的却是一只脏兮兮的猴子,正是猴群中的老四,说来这老四长了一身土黄色的绒毛,没一点杂色,却极好动,不是这瞅瞅就是那看看,成天弄得自己脏兮兮的却还振振有词,说这是白爷爷所说从土里来,到土里去,就为这,老猿没少说他。

说这话,老四就来在了小七身旁,抬手就要去搭小七的肩膀,小七一脸嫌弃的闪开,“你离我远点,臭死了。”老四也不恼,神秘兮兮的抬起另一只手。手里提着拿藤条编成的兜子,向小七咋了眨眼,“你看这是什么?”

没等小七说话,旁边的猴大猴二却围上来了,一脸的好奇,“什么什么,快给我们看看是什么东西。”

“哇,是蛋哎,一二三四,足足有八个呢,哎呀,好可惜,碎了一个。”猴大一把抢过兜子探头往里看,果真碎了一个,蛋液顺着藤条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再看小七,一张脸却是都憋红了。

“猴四!!!你又拿我编的盛果子的兜子装鸟蛋!”小七大喊,猴大一脸的纳闷,小七这是怎么了,鸟蛋可比果子好吃多了,就是可惜碎了一个,猴大对碎掉的蛋念念不忘。

老四一看小七真着急了,忙不迭的赔笑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别看小七比他们都小些,他们却都怕小七发火,一来是小七从小就天资聪颖,什么东西一学就会,还总在他们犯错的时候帮他们补救,二来老猿教的东西都安排给了小七来监督,像猴大猴二这样被训可是常有的事。再说了,惹恼了小七,用什么装鸟蛋啊!

小七看着几个活宝,好气又好笑,一跺脚转身走了。

猴大猴二和老四蹲在地上围着兜子研究起来。

“这是什么鸟的蛋,我怎么没见过。”猴大说。“怎么没见过,老四上回,不对,上上回拿回来的就是这种。”猴二接着说。“是吗?”猴大不太相信,两个猴子都抬起头看老四。老四抬头望着天,挠了挠下巴,“不知道,我掏鸟蛋的时候大鸟不在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蛋,但肯定是鸟蛋。”老四很肯定。猴大猴二都点点头,觉得老四真聪明。

“这蛋应该是在土里挖出来的吧,脏兮兮的。”又一个声音问。“嗯嗯,不错不错,是土里挖出来的。”老四点头如捣蒜,“那会不会是乌龟蛋?”那声音又问。乌龟蛋?猴大和猴二相互瞅了瞅,那是什么蛋,好吃吗?“就是上回在紫茶山我们见过的那种大王八。”见猴大猴二一脸茫然,那声音解释了一下。“王八蛋?好吃吗?”“不知道,没吃过。”那声音说。“我吃过,可香了,嗯,对,特别好吃。”老四一看猴大猴二有点失望,连忙拍着胸口说自己吃过,突然一愣,咦?怎么多了个人,扭头一看,原来是小小猴,十七。不知何时回来了,正蹲着跟他们一起探头看王八蛋。

三年过去,十七长得极快,此时比小七还要略微的高一点,一身的黄毛,却不像老四的土黄色那么暗,隐隐的还透着点金色。背上还背着一只不足月的小猴子,此时却在熟睡。

“十七回来啦,白爷爷他们呢?”老四抻着脖子,看了看四周。“在后头呢,他们走的太慢了,我就背着十八先回来了。”“不好,等白爷爷他们都回来了,蛋就不够分了,我们快分着吃了吧。”老四说。猴大猴二口水早都飞流直下三千尺了,此刻一听这话,连忙点头,“嗯……。得给白爷爷留一个,还有最小的十八也要留一个,剩下的我们分了吧。”老四留下两个在兜子,其余的都拿出来。

老四总共带回来八个蛋,碎了一个。此时留下两个,剩下的一人一个却还多了一个,猴大挺了挺胸脯,说“这里我最大,我该吃两个。”说完就伸手去抓,猴二一把打掉他的手。“你叫猴大,应该吃一个,我叫猴二,我才该吃两个。”“你放屁,这么说十七应该吃十七个,剩下的你去掏啊?”猴大急了,猴二也不甘示弱,两个猴子大眼瞪起了小眼。

“小七呢?给小七一个吧,毕竟兜子是小七做的”十七连忙劝。

“不给他!”这时猴大猴二却异口同声的说,“他刚还训我们来着。”猴大猴二一副记仇的模样,老四心说这大哥二哥可实在是太憨了,“不给小七,以后他不给我们编兜子了怎么办?”猴大猴二听老四这么说,顿时沉默了,过了一会像是做了极大的思想斗争一般,这才同意给小七,但谁带给小七呢?当然是十七去了,刚才三个人才气走了小七,再说,从小小七就跟十七关系最好了。这边十七拿上了蛋,去找小七,猴大他们则坐在草地上开心的吃起蛋来。

十七没走多远就看见了小七,小七正坐在一棵树的树杈上,独自生着闷气。十七紧走两步,一手拿着蛋,单手却也两三下爬了上去,坐到小七身边,一伸手,“喏,小七,吃蛋,王八蛋。”小七想事想的出神,居然没注意到十七已经坐到了身边,这才抬头,看了看十七手中握着的蛋,心知是老四带回来的,本不想吃,但又看是十七,这才接了过来。

“大哥他们又惹你生气啦?”十七见小七只是捧着蛋,低头盯着晃在半空中的双腿,便开口说道。

“倒也谈不上生气,只是大哥二哥明明很聪明,白爷爷说大哥二哥和我们一样,都不是寻常的猴子,可却总是不用功,都半个月了,连口诀还没背下来,更别说融会贯通了。”小七还是低着头。十七抬头透过树冠,看着湛蓝的天空,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说“别着急,小七,大哥二哥就是玩心重了点,他们会学会的。”

“可是……”小七抬起头来看着十七,欲言又止,良久,才悠悠的叹口气,接言道“十七,我想你应该也发现了,白爷爷并不只是简单的教我们这些东西来强身健体,这三年来,走了这么多地方,也并不只是带着我们游山玩水而已,更像是在躲避什么,说简单点,是在逃!”

十七没有说话,是的,很早之前十七就有这种感觉了,只是一直没有开口问过。这时听小七提起,便也开口说“小七,那你觉得爷爷带着我们是在躲避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小七摇了摇头,“但是既然爷爷教了我们这些东西,我觉得肯定是在准备什么,肯定能用的上,所以看见猴大猴二懒散的样子我才会生气。”

十七不说话了,小七也不说话了,两只猴子坐在树杈上,晃荡着双腿,一个抬头看着天空,一个低头看着脚下,十七背上的小猴子安稳的睡着,本该是一副和谐的画面,却因为两只心事重重的猴子,显得有些沉重。

不多时,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是白猿她们回来了,小七拍了拍十七,“走吧,应该是爷爷他们回来了。”“我想再待一会。”“行,那我先带十八回去吧。”小七说。十七指了指脖子上紧箍着的小手,说“十八正睡得香,没事,我一会带他回去。”小七听了,也不再说,转身灵敏的跳下树,叮嘱十七早点回来,便朝着声音的方向回去了。

十七嘴里哼着一首无名的调子,也不知再想什么,背上的十八似乎醒了,只是听着十七哼的曲子,很快又睡着了。十七的目光穿过树冠,看着天空,望出去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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