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寺,时值四月,乍暖还寒。
这天,天还未亮,一位小沙弥便早早地打开了寺门。
小沙弥法号法明,倒也是个苦命人。
老主持在河边参禅,看见顺河而下飘来一个木盆,打捞起来,里面竟有一个未满月的婴儿。老主持想起了金山寺的传说,据说当年的金蝉子转世也是如此被当年的金山寺长老法明救起,才有了五百年前西行求取真经的故事。
于是,小沙弥便有了法号,法明。至于为什么不是和被救的金蝉子的法号一样呢?天知道。
清扫完石阶上的浮尘,洒了水,小沙弥对着露出一抹鱼肚白的东方颂了一声佛号,便转身准备回去做早课了。
“小师父,且留步。”
法明回头观望,寺前的石阶下站着个男子,其貌不扬,一身粗衣麻布。
法明双手合十,低头行礼,“阿弥陀佛,施主,若是要上香请愿,还请随我到饭堂用些斋食,时候还早呢。”
“小师父有礼了,我只是想向小师父打听一下,此处可是金山寺?”男子还礼,出言询问道。
“阿弥陀佛,此处正是金山寺。却不知道是不是施主要找的金山寺。”法明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好奇,山门前分明挂着匾额,上面明晃晃的写着‘金山寺’三个烫金大字。
“可是五百年前,玄奘法师所居的金山寺?”男子追问。
玄奘法师?好熟悉的名字。五百年前?那谁知道去!法明心里想着,回答道,“阿弥陀佛,小僧并未听过玄奘法师的名号,不过可以代施主问问寺里年长的师兄。”法明低头答道,要是老主持还在就好了,他一定知道。
男子笑笑,“不必了,我大概了解了。”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可还有其他事?小僧要回去做早课了,再晚些,又要挨骂了。”
法明说道。自从老主持圆寂之后,原来的大师伯当了主持,可没少责罚他。
“呵呵,你这小沙弥倒是虔诚,句句不离陀佛。对了,不知你的法号是?”男子看着乳臭未干的小和尚一口一个佛号,打趣道。
“阿弥陀佛,小僧法号法明。主持说我六根不净,没有慧根。需时时念诵佛经,才能修得正果。小僧真的要先回去了。”法明想起了师兄说过的故事,据说修行之人时常会遇到心魔,要恪守本心,方能更进一步。
“那就不打扰小师父修行了。”男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转身离去,“法明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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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果山,水帘洞。
悟空看着石台上修行的悟影,再瞧瞧石台下依旧趴着睡觉的马永腾,叹了口气。
百无聊赖的将手中的果子抛来抛去,悟空无聊极了。自打废去一身修为,决心自创功法的悟空一开始就遇到了难题,他完全不知道怎么自创功法啊!
“我究竟在想什么啊!难道说那空间里的声音是传说中我的心魔?专门蛊惑我的吗?现在连思维殿堂也进不去了,要不然还可以练练其他神通。”悟空小声嘀咕着。
悟空站起身来,在洞内来回踱步,丝毫没有头绪。
不知不觉中,来在了石碣所在之处。
悟空站定,看着石碣上的字,悟空左手撑住右手手肘,右手摸了摸下巴上的绒毛。“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我可是一点都感觉到这有什么能称得上是洞天福地的。”
绕行至石碣背面,再看看上面的字。悟空点点头,“天被地床花下醉,问天可有我逍遥?这倒是有点意思,不错不错。”悟空一幅评头论足的模样。
“我到底是在干嘛啊!”悟空猛地双手抱头,扯着头上的毛发,“现在不是应该好好琢磨怎么自创功法的吗!”
悟空盘膝坐下,双手做拈花状放于膝上,闭上了眼。想了想,又把手抱在丹田处,掐了个古怪的手势,末了,又站起身来重新坐下,一只腿盘着,一只腿伸的笔直。
突然又睁开双眼,一脸痛苦,仰头大喊,“好烦啊!到底要怎么搞啊?”
“吵死了!”马永腾不知何时来在悟空身后,“马上就要一亲芳泽了,愣是被你吵醒。”马永腾在悟空身旁坐下,“你到底在鬼喊些什么?”
“对了!老王,你修行了那么久,一定见过不少的功法吧?能不能教教我,让我借鉴一下。我对于自创功法什么的,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悟空眼睛一亮,拉住马永腾的衣袖问道。
马永腾不动神色的将衣袖从悟空手里拽出来,随即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悟空,“你问我要我修行的功法?”
悟空不明所以,一脸天真,“对啊!让我借鉴一下,说不定我就有灵感了啊!”
马永腾盯着悟空一言不发,忽然想起了那日自己看见悟空修炼时,悟空的那一句“想学啊你?我教你啊!”
“你还真是个奇怪的猴子。世人无不对自己所修行的功法神通讳莫如深,你倒好,先是传认识不久的我神通,今日又堂而皇之的要学我的功法。”马永腾看着悟空,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点喜欢这个猴子了,如果他不动不动变成金色眸子的话。
“不行吗?好东西就要一起分享啊!”悟空一脸纳闷。从小猴群向来不分你我,有时碰见开了灵智的其他飞禽走兽,也是你分我一块肉,我送你一个果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功法又不能填饱肚子,再说当日怪人前辈传授悟空悟影功法神通时,也是随手丢在桌上,想来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
马永腾一脸复杂的看了看悟空,忽然展颜一笑,“当然可以了,不过我有个条件。”说着,向悟空腰间看去。
悟空心里一紧,抬手握住了腰间的朴刀,“这个可不行,这刀对我有特别的意义,你要是想要兵器的话,我可以用黑棍和你换。”悟空想起初遇马永腾时,马永腾好像就想夺他们兵刃来着。黑棍虽然也怪舍不得的,但比起爷爷留下的朴刀,只能忍痛割爱了。
“我可不要你的兵刃,你那刀看着就不想什么好货色。再说黑棍虽然好像和这花果山水帘洞有点关系,但我又不善使棍。再说了,兵刃我已经有了,我说的是你身上的另一件东西,嘿嘿。”马永腾盯着悟空腰间嘿嘿直笑,还咽了咽口水。
悟空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我听说过不管是飞禽走兽,还是花鸟鱼虫,都会有这方面的需求。我以为老王你修行千年,又是只王八,应该不好这口的。”
“我都说了我叫马永腾了,你叫我老马也行,实在不行喊我小马都成。能不能别一口一个老王,再说了,谁说王八就不能干这个事了。”马永腾不忿道。
“老王,我能理解,在这洞里呆久了是有些憋屈。但你要知道,且不说你是龟我是猴。单论性别来说,我也断断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悟空一脸正气。
马永腾愣住了,艰难的开口,“你说什么?”
悟空生怕马永腾想不通,自己现在可是毫无修为在身。向后坐了些,才开口说道,“老王啊,你放心,一旦出去,我一定会把这件事记着,给你找个好媳妇!”
“你!算了算了,不和你个猴子计较,我说的是你腰间的酒葫芦里的酒!能让我喝两口吗?”马永腾本想发火,又想到那双金色的眸子,只好摆摆手,没好气的说道。
悟空低头看看腰间的酒葫芦,惊出一身汗来。原来是要酒喝,也难怪,一直以来,马永腾都是接石壁上的泉水喝,虽然味美似酒,但马永腾老觉得不得劲。
悟影又不喝酒,悟空便也一直自己喝,可能是觉得和王八精喝一壶酒有些别扭吧。
悟空伸手摘下葫芦,犹豫了一下,“你可不能对嘴啊。”
马永腾感觉受到了侮辱,想了想还是忍了,“我拿碗喝!”
悟空眨巴眨巴眼睛,“那多没劲,喝酒就要大口喝才爽。”
马永腾感觉自己快要折寿了,“不是你让我别对嘴的吗!别废话,拿来!”马永腾劈手拿过酒葫芦,取出石碗来倒了一碗,一饮而尽,又倒了一碗,小口小口的品着。
“你什么时候把教我功法啊?”悟空有些心急。马永腾嘴上答应着,却是一碗一碗不停的喝着。
直到长长的打了个酒嗝,马永腾砸吧砸吧嘴,伸手擦了擦,将葫芦还给悟空,这才开始将自己所修所见的功法一一道来。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悟空边听边想,如有所思。
好像这些功法比《撼地诀》简单多了?不过倒是殊途同归,第一步基本上都是引气入体,强化某方面能力的?嗯,看来我有方向了。
马永腾直说到口干舌燥方才停下,悟空也不吝啬,又将酒葫芦抛给他,告诉他以后想喝除了不能对嘴,尽管喝就是了。马永腾本来还一脸感动,闻言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拿着酒葫芦回内洞了。
剩下悟空留在原地,盘膝坐好。闭目回想马永腾方才提到的种种功法的异曲同工之处,悟空心神一定,决定开始开创属于自己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