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解,没有什么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还可以镇定,尤其是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
清晰的听到牢门被打开,清楚地感觉到大家的靠近,像是一俱躯壳,等着将她带走,可是良久却没有任何反应,这才狐疑的睁开眼睛,但看到好整以暇的站在自己跟前的人时,眼里的惊讶诧异无法掩饰。
“怎么会是你?”皇后努力的眨巴着眼睛,怎么也无法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人会是她。
“皇后似乎很惊讶啊!”柳儿慵懒的靠着大牢的周围的柱子,轻蔑的眼神宛如在看小丑一般,讥讽的嗓音处处透着莫名的恨意。
皇后自然知道她为什么恨自己。
当年在她知道殇儿竟然对她这个罪臣之女有感觉,还想娶她为妻的时候,她就想要破坏他们。
可是以殇儿的性格,强着来只会让他背着自己继续与有往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要斩草除根,所以之前她都没怎么理会他们,直到那次三年一度的点星节,在殇儿给她下了誓言这辈子不离不弃的时候,她将这件事告诉了皇上,阻止了殇儿的前往,并且暗中派人将她劫持,夺了她的处子之身,让人假扮成殇儿亲眼看着她被人侮辱,并丢到了荒郊野外。这样她最后一丝想要回来的念头都被断了。
自己心爱的人看着自己被人侮辱却无动于衷,没有哪个女人还会去寻找。
这种女人,在青楼为生,就算身子还是清白的,可名声早已经污秽不堪,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做殇儿的妻子,殇儿可是未来的北溟皇上,他的妻子就是未来的皇后,这样的皇后这不是要丢尽北溟国的脸吗?
她又在皇城让人说第一美人被某富甲买了回去,彻底的短了北溟殇的念头。
起初北溟殇不相信私下里派人四处寻找却无疾而终,一年之后这才放弃,没想到造化弄人,当年她以为她会绝望,不会苟活于世,这才没有让人赶尽杀绝,当年的于心不忍竟然留下这样的后果。
“不知皇后是否还记得当年的事。”闲散的站直身子,柳儿缓步来到皇后的跟前,阴鸷的眼眸蔑视的睥睨着坐在地上的皇后,那语气不轻不重。
皇后看着与以前大不相同的女子,不知道她为何而来,又是怎么进来的,锐利的眸子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缓缓道:“当年本宫做过什么自然清楚,你也不能怪本宫,怪只怪在你不该动不该有的心思。”
“有些人不是你高攀得上的。”讥讽的语气,就好像她有多么的低贱一般,这是柳儿一辈子的伤口,如今被皇后这样无情的撕开,而这个伤口还是她造就的,怒火一下子升腾起来,五指成爪,用力的掐住她的脖子,“当年你没杀我,这是你一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对于她的话,皇后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并没有受她的影响,沉静得很。
“丞相就是与你合作?”突然皇后出声,肯定的问道。
没想到皇后没有理会自己的刺激,而是问了这么个问题,愣了下,袖中的手狠狠的捏了一下,而后嫣然一笑,只是那笑中依旧残存着几分狠厉。
“皇后很聪明啊。没错!”柳儿也不打哈哈,直接承认。
想必北藤雄早就通知她了,所以她也没必要掩饰,只是……“皇后不怕我是来杀你的?”要知道她们之间的恩怨,就算杀她千百次都不解她心头之恨。
“你是吗?要杀我,你也不用等到今天。”从她被皇上关进来那天起她就有机会了。在今天这样的情形下她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进来,那么前面几天要进来那就更容易了。
既然那几天她都不曾来杀自己,那么今天就更加不会。
“虽然本宫不知道你跟丞相有什么约定,但本宫希望你记住,不该肖想的东西就不要去奢求。”就算是身处这样的境地,也不忘拿出她贵为皇后的架子。
只不过现在的皇后在柳儿眼里什么都不是,至于她说的话那就更没有用了。
“我想要什么无需皇后多费心,啊,忘了,如今的你已经不是皇后了。”看着那张自命不凡的容颜,嫌恶的语气让皇后脸色一黑,却是无从反驳,任由她侮辱自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皇后自然明白。
之前她已经死心了,可就在她彻底绝望时,竟让她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所以就算现在柳儿语言侮辱她,她也只会忍,只要她出去了,得到了一切那么今日的屈辱她必定会百倍让她奉还。
柳儿又岂会不知她心中现在所想,只不过有时候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让别人奉还。
“前皇后娘娘还不跟我走?”率先走出了牢笼,柳儿故意将前字咬得很重,看着皇后那张狠厉却无从发泄的模样,心中亦是暗自开心。
皇后由着李嬷嬷几人扶起来,紧跟在柳儿身后,一行人小心而谨慎的出了天牢。
而远在大殿之上,北溟齐威仪的坐在龙椅之上,望着大殿之内的北藤雄,冷硬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鹰隼般的利眸淡淡扫了眼底下并排站着的黑衣人,“丞相这是要干什么?”
北藤雄被年轮刻上痕迹的脸上扯开一抹极淡的笑容,“微臣只是想要见皇后一面。”
北藤雄又岂会不知这个时候柳儿已经将皇后从天牢里救出来了,这样说一时拖延时间,二是为后面的事做铺垫。
现在,皇上根本不会受自己的威胁,根本不会那么轻易的让自己见到皇后,那么皇后就更有时间安排一切,而且照之前所说那孩子现在也该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