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直接领她去了祠堂,姜珞刚进祠堂,便看到满屋子的人,个个人的脸色都如出一辙的难看。
这样大的场面,可将姜珞吓了一大跳,睁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呆乎乎的望着他们。
但是,正处于愤怒当中的众人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于是乎,发生了接下来的一幕。
“姜琰,你这个混小子!整天自己出去疯混就算了,这次居然还将小珞儿拐出去骑马,你知道那多危险吗?你皮糙肉厚,摔着不疼,可是,小珞儿金枝玉贵,能和你相比吗?”
一向温文儒雅的三叔姜景此时手里拎着家法,气得脸色发黑。
姜珞盯着正跪在地上头顶水盆的少年,如梦初醒一般,迈着小短腿走过去,软乎乎的小手扯着姜景衣袖,声音中带着愧疚。
“那个,三叔,是我缠着四哥哥让他带我去骑马的,而且也是我自己没有抓稳缰绳才掉下马,这件事的错不在四哥哥,是在我身上。”
几乎同时,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
顿时,本来气氛降到冰点的场面,一瞬间春暖花开,刚才将脸拉的老长的众人,现在顿时笑成了一朵花。
“小珞儿怎么出来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回息一会儿。”
姜珞:……我已经躺了三天了,再躺下去身上都能长出蘑菇来了。
“我的囡囡,快快快,过来给祖母抱抱,哎哟,怎么瘦了这么多。看看这小脸瘦的,吩咐厨房今日多做几样六小姐爱吃的菜。”
姜珞:嘤嘤嘤……祖母对我可真好,只是,才三天而己,难道我真的瘦了很多吗?
“想必小珞儿定在屋中呆得无聊了吧,来看看二哥给你买的小玩意儿。”
“小珞儿怎么了?是不是看见了这个混小子不开心了?待会儿大哥和二哥就帮你揍死这个臭小子。”
一家人都围着她嘘寒问暖,看着眼前的亲人们,姜珞心中涌上了一股酸涩。
前世,她将这种关怀当作理所当然,而当真正失去后,她才懂得这究竟是多么的珍贵。
所以,这一世她一定会好好珍惜,绝对不会让前世的悲剧再次上演。
一旁跪在地上的姜琰看着被众人嘘寒问暖的小公主,无奈的撇了撇嘴,极度的怀疑人生:我已经在这跪了三天了,也没看见你们这么在乎,难道我真的是从外面捡回来的吗?
最终还是姜珞最先注意到他。她扯了扯姜老太君的衣袖,“既然我没有事了,那可不可以让四哥哥起来呀。”
刚才脸色黑的如锅底般的姜景现在和蔼的不像话,看着小侄女一脸乖巧的的小样子,姜景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的小侄女可真像一个小天使。
“当然可以,小珞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转头便看到暗自高兴的姜琰,眉头一皱,再瞧瞧他家这些混小子,简直就是混世魔王,看着就心里来气,于是便冲姜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小珞儿让你起来吗,是不是还想继续跪着!”
这变脸速度之快,让姜珞咋舌,他家老爹啥时候将戏班子里的变脸学得这么好了?
看着他家老爹一脸嫌弃他的样子,姜琰露出了一种生无可恋的表情。
爹,我究竟是不是你亲生的呀?这前后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呜呜,不行,他得抱一下他家的六妹妹,来抚慰一下他受伤的小心灵,这个家里只是六妹妹对他好。
看着眼前的这幅场景,姜珞不禁想起了前世的种种。
无论从小到大她闯下多少祸,家中的长辈从未责怪她只言片语,她的五个哥哥姐姐总是忙着给她收拾烂摊子,却从未埋怨过她,他们实在对她太好了,好到一生一世都还不完。
而最后,他们千娇万宠的小公主又是怎么回报他们的呢?
不顾他们的劝阻,以绝食相逼执意要嫁给陆家那个混蛋,此为第一错;
出嫁后,陆家家主中饱私囊,贪污军饷达上百万两,她哭着求哥哥们帮她解决此事,因为她知道,他们能够帮她。
姜家的富饶可不是说着玩的,当时姜家的家底甚至比国库还多上十倍。
百万两银子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姜家本来就树大招风,这次出手帮助陆家,却惹来了京城中那些权贵们以及皇上的关注,个个都开始打起了姜家家产的主意。此为第二错。
姜府被有心人故意放火烧毁后,她那个白眼狼表姐姜柳可怜兮兮的向她求助说,她只是无意间打翻烛台,才酿起火灾。
可笑她那时候居然傻乎乎的相信了,不仅如此,她还帮她掩盖罪行。此为第三错。
再后来,姜家遭人陷害,硬生生的给他们扣上了一顶通敌叛国的罪名。而那个诬陷他们的人,正是她的夫君陆天承。
而那个理由更是可笑,竟然说她与北夜的夜帝有染,真是可笑,北夜乃是东羽,南夷,西苍四个大国中最为强盛的一个,那时候甚至有吞并整个大陆之势。
而那传闻中的夜帝,更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天知道她是怎么和哪一国之君扯上关系的。
本来哥哥姐姐他们已经找出了证据。可偏偏这时,陆天承的母亲却想以此为借口休了她,为了避免她难过,他们竟然硬生生地认下了这个罪名,而她那时候却毫不知情,此为第四错。
然后,再然后。姜柳嫁入陆府,而且是以平妻的身份嫁进来。那日,她笑的十分的肆意,抚摸着鼓起的肚子,纤长的指甲划过她了的脸颊,鲜红的嘴里吐出了最残忍的话:
“知道你为什么进府两年,天承哥却始终不肯碰你吗,因为呀,他从始至终爱的都是我啊。姜珞,你活的真像是个笑话,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居然赔上了整个镇国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