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介与他的爱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记忆犹新。
她穿着乳白色的裙子,长发齐腰,她的头发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她就如仙子般存在。当时她十五岁不到,可是家里父亲常年沉迷赌博,导致家徒四壁。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可是无论她怎么劝,父亲终是不听。终于将女儿作为赌债卖了出去,而这个债主就是乔介。
不知是天意还是命中注定,当乔介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或许这辈子也离不开她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问她:
“你叫什么名字呢。”声音尽量的小而温柔,可是她却蜷缩着身子在墙角发抖,他问话,她也不说。或许应该把她送回去,至于赌债,乔介笑了笑。
“我知道我是一个可以当你父亲的人了,如果你不愿意跟我,那就回去吧,至于你父亲的赌债一笔勾销。”
听到这些话,她抬起头望了望她,一双眼睛满是泪痕。不知怎地乔介的心像是被什么人抽打了一般。将她送到她父亲的身边之后,他才得知她叫黎芯,小名芯儿。
送走芯儿的第一个晚上,乔介失眠了。他辗转反侧,脑海里满是黎芯的画面。第二天一早他便偷偷去了黎芯的家里,可是却看见她被父亲的另一个债主拉着,而另一边她的父亲却熟视无睹。乔介看不下去,他跑到那个债主边上,依着自己身高力气大的优势,一把将那个债主拽开,将他摔到一旁。这时四面八方挤满了人,有人说着,“真是造孽啊,卖女儿了,哎!”
有叹息声,有指责声,没有一人愿意救这个可怜的女儿,她的命运她自己无法做主。
“黎老头,我之前说了,我愿意将你女儿还给你,可是可没答应让你再次卖了她。既然你这样,那好,你的女儿我要回来了。”说完,他便将没有任何力气的黎芯双手抱了起。
黎芯没有任何的反抗。
回家之后,乔介简单收拾好了一个房间,将黎芯小心的放在床上,不一会黎芯便睡了过去,可是这一睡睡了两天两夜。乔介本来想着可能是太累,可是睡的时间太过长了,准备叫大夫的时候,她醒了。醒来之后吃了点东西,洗了一个澡。
她的话很少。她会尽量收拾房子的卫生,还是一日三餐会给乔介做饭,做起保姆的活。可是乔介不想她干这些,只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去说。他喜欢她的,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喜欢,他不敢说自己的心里话,怕她受到惊吓,因为毕竟他的年纪在了,很多时间,他会想着,如果他可以一直年轻,一直活着就好了,他就会一辈子保护她,不让她受一丝的伤害。
就这样大概过了三年的时间,日子过的很平静,乔介某天忽然发现黎芯的身子发育的越发的好了,从前胸前平平的她,忽然隆起,而且衣服也不合身了,因为个子也长高了不少。这丫头乖巧是乖巧,只是有些时候需要一些东西,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记得第一次来月事的时候,是乔介发现了端倪,她不好意思说,他便吩咐人去帮她买了一些月事用品,然后偷偷的放在她的房间。另外从这时起,他便记得日子,每个月多发一些零钱给她。
虽说每个月都有给她一些零钱,可是很少看见她买新衣服,她的衣柜里就几件,而且泛黄的厉害。
这天黎芯在家里打扫卫生,这时乔介走来,“你说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黎芯不语,继续干活。
“你生日哪天?”
听到生日,黎芯停了一下手里的活。
“你~你没有想要的东西吗?”
黎芯朝他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乔介算是失败了,他一个人走到了街上,望着街上玲琅满目的商品,他幻想着有一天可以把芯儿带来,一起逛街,买一切她想买的东西,而他也知道终会有那么一天的。
乔介有时候会去赌坊去赌博,可是他和别人不一样,他不贪,他见好就收,所以他大部分时间是赢的,可就是因为这样,他得罪了不少人,特别是赌坊,可是他们又不好意思说,乔介身高马大,而且出了名的狠,没有人敢惹他。
有一天乔介从赌坊回家路上,只要拐一个弯,他就会回到家,可是偏偏快要到家的时候,他感觉有人在跟踪他,他感觉到只有一个人,就没有在意,和往常一样慢悠悠的往家的方向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看见门是半掩着的,可能是听到了乔介的声音,门忽然大开,黎芯走了出来。而就在这时,后面跟着他的人走了出来,他的速度非常快,还没等待乔介反应,一把刀便刺入他的腹中,那刺入他腹中的刀拔出来之后,又插入他的胸腔、他的肋下。他看见了黎芯脸上惊恐的表情,然后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他躺在了一个草堆里,是一个茅草屋,而黎芯就在他身边,她双手紧握着他的手,他感觉到温暖。他没有死,可是他全身无法动弹,他不能说话,虽没死,可这分明与死人无异。在接下里的日子里,他的眼睛也睁不开了,他看不见任何东西,唯独让他感觉到的就是芯儿在他身边。她有时候会出去,有时候回来,有时候忙着去做饭,有时候忙着去挑水,有时候会安安静静的坐在他身边。她喂他水喝,喂一些捣烂的食物,还为他擦拭身子,换床上他的屎尿混杂的床单尿布。这是什么,这哪是他在照顾她,这分明是她在照顾他。活成这样,真不如死了。
像是身体听到了他的喊叫一般,乔介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弱,有时候他昏昏沉沉,听不到外界一点声音,甚至是感觉不到她的存在,而每当这个时候,他便特别害怕,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丢了的感觉,从小到大,他就是被养父捡来的野孩子,所有人都可以欺负他,童年的阴影不知何时又浮现在他脑海里。而每当他害怕的时候,他全身震颤,而每当这个时候,他会感觉有一个温暖柔暖的身体抱住他,他的身体感觉到了慰藉,才慢慢的放松下来。
有好多次他想放弃了,可是无数次的是她又给了他生的欲望,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活着并不是为了自己,他要为着她而活,可是活着很难啊,不是他想活着他就能活着啊。乔介的身体日渐衰弱,虽说有时候好转,可是大趋势是下滑的,他随时会死掉。
在乔介受伤躺着的这一段时间里,他做了无数个梦,梦里的他能跑能笑,他是一个健康的人,他带着她一起跑,一起去街上的集市去买东西,他们买了好多啊,乔介手里都快装不下了,可是黎芯还想买呢,仿佛她要把她一辈子的东西一次性买个够似的。他们笑啊笑,仿佛是这个世界上全幸福的人儿。可是人呢,就在梦醒时分,乔介觉得黎芯离开了自己,他感觉不到她任何气息,她去哪了?
乔介拼命挣扎着,可是无论他如何挣扎,其实在外面人看来,他只是一个在草堆里一动不动的死人一样。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还是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只是有时候有一个老人会给他喂水喂饭,他能闻到这个老人身上的味道,刺鼻,有一种死人的味道,他不想这个老人来,他想要芯儿,他的芯儿,她的身上总是带着悠悠的清香,就像是来自远处的仙子的味道。可是他闻不到了,闻到的只有老人身上的死人腥臭味。
大概过了两个月之久,一大早,他闻到了许久未闻的那股幽香,他知道她来了,她终于回来了。本来以为她会一去不复返,如果是那样他会很高兴的,当然高兴的同时他很失落。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他想她了,他习惯了她每晚抱着他,只要她抱着他,他的梦境都是美好的,美好的如同她一样。可是她出去这么久,然后又回来了,她到底去做什么了呢。
她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抱住了他,她没有在意他全身上下散发的屎臭味,只是安安静静的抱着他,她很累,很累很累,而这一抱似乎缓解了她身上所有的疲倦。
不知从何时起,她变的如此的迷恋他,他是多么的高大威武,仿佛就像是她的天一般,可是天却不经意间被人摧毁了。
在他倒下的日子里,她哭了,哭的很伤心,当然这一切他是不知道的,因为她常常会一个人跑到别处哭,哭完了便会回来。没什么大不了,她会照顾他的,就像他之前照顾她一般,他总是把好东西留给她,她是知道的,就比如她第一次来月事的时候,她知道他偷偷的给她买来她紧急需要的东西,然后偷偷的放在了她的床头。如果失去了他,她就再也没有人疼爱了。
两个月前,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听见了有一个人在呼喊她,那声音似乎只有她一人可以听到,因为住在她旁边的一个老奶奶也听不到,那声音好大的,老奶奶腿脚不是很灵便,可是耳朵不聋的。
她跟随这个声音像是去了另外的世界,说着可以帮她解决现在的困境,如果真能解决,那自然是好事的。
可是不知走了多久,她穿越了一座山,两座山,三座山,还有一个大的湖泊,无数的山坡,才来到了一个丛林里,那声音越来越近,似乎近在咫尺,
一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黎芯看见了近在咫尺的男人本能的下跪,她低着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我知道你要求我什么,可是要做交换的,交换的代价很重,希望你能够想清楚,我从不逼人做事,所有的交换都是心甘情愿的,如果心有不甘,你所做的交换就白费,而你照样要牺牲一些东西。我说的你明白吗?”
黎芯点点头,就算牺牲了性命也在所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