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澈微微一愣,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慌张,“本王的王妃已经是第二次来这个琴箫楼了,若是本王仔细的查一下,是否有什么发现?”
顾昼皱了皱眉,她原本认为轩辕澈只知道自己来这里一次,原来第一次也被他瞧见了,“王爷,不过几天,我便要嫁去云开,无论这里有什么异常也威胁不到王爷的大事,何须如此。”言语间竟是多了几分诚恳。
轩辕澈看到了顾昼眼中的恳求,叹了口气,这名女子本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虽说言语之间没有漏洞,但是既然是宫中的那位赐婚,又怎会那么简单,所以顾昼必须要做些什么,来应对这样的状态。想都这里,轩辕澈往后退了一步,远离了面前那人。
两个人,都是平凡的容貌,但是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契合,终于,顾昼开口,”王爷,您不再去云开一趟?“
轩辕澈笑了一下,牵过顾昼的手腕,”王妃在这里,本王能去哪里?”
顾昼也没有挣扎,只是叹了口气,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何须拐弯抹角,便是走出后台的阴影,将轩辕澈引出琴箫楼,在这小小的一路,轩辕澈也没有说什么,就这样被顾昼牵着,他又何尝不知道琴箫楼有问题,但是他如何能狠下心去隔断一个女子的念想,如此这样便好。
到了琴箫楼外,顾昼的左手拂过被轩辕澈攥着的右手手腕,“王爷,您逾矩了,在小女未入王府,未行夫妻相拜之礼之前,小女还称不上王妃二字。”
轩辕澈松开手,将手背在身后,如有所思的握了握。
“王爷请回吧,民间习俗,夫妻新婚前三天,双方不宜见面。”顾昼低下头,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
“无妨,现在的你不是你,现在的本王亦不是本王,你只是梧桐,本王也只是平常富家公子,仅此而已。”轩辕澈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便如此说出口。
轩辕澈并不打算离开,这次迎娶顾昼,乃是自己亲自接回府,已经是违背了常理,有何怕其他的问题。
顾昼笑了,眼中情绪竟尽数化作魅惑与妖娆,直直的迎上了轩辕澈深邃的眼眸,”王爷,妾身听闻王爷花了一万两买了妾身,不知何时去交付银两?”双臂已经是搂在轩辕澈的右手臂,还轻轻地晃来晃去。
轩辕澈面上却没有一丝惊异,只是心中有一股烦躁,面前这个女子不应该是如此,她应该是高高在上的,不染纤尘的,果然,自己还是做不了那寻常的公子,她也不应当是现在表现的那青楼女子,可是就是这样的顾昼,让轩辕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好似自己在哪里见过面前这个女子,虽然容貌、身段、音色皆不同,但是就是有这样一种熟悉之感,让轩辕澈万年不变的温润脸上起了波澜。
顾昼看着轩辕澈面不改色的样子,心中略有失落,然后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谁不知道自己也成不了梧桐,他也不会变成为为了一个心仪的女子,便可以倾尽一切的人,我们都是有顾虑,有算计的人,淡然于世,何其容易?自己也无非只是一时戏侃而已,到最后,什么也改变不了。
顾昼双手缓缓垂下,想要远离一步,但左手却被面前这人紧紧抓住,他的手并不温热,也不冰冷,就是这样与顾昼的体温无二的温度,却让顾昼心中悄悄为之一动。
“昼儿,你可曾在七年之前到过西域?”轩辕澈低下眼眸,看着身侧的人,言语中有着些许颤抖。
顾昼心中一跳,自己确实在七年之前去过西域,不过是因为顾门当时在西域的情报网出现了断裂,自己前去那里修复,那一次也是第一次顾昼行动,虽然过程略有坎坷,但是幸不辱命,自己还是修复了情报网。为何轩辕澈会问起自己七年前的故事,莫不是自己哪里表现的出了问题,让轩辕澈发现了端倪?那他又知道了多少?终于,顾昼还是摇摇头,“小女之前一直在南平养病,并没有这番精力去西域。”竟是没有关注过宸王对自己的称呼已经变成了昼儿。
轩辕澈也知道自己这个问题不会得到顾昼的正面回应,明明顾昼嫁给自己的说辞是心下仰慕,但是,这一番相处下来,顾昼哪里显露出了半分的心仪,就算是偶尔女儿家的娇羞,也不过是她刻意表现出来的。自己是被迫迎娶,恐怕自己面前这名女子也是因为整个南平府在皇帝手中,才不得不嫁给自己。
顾昼知道自己前后的反差太大,也要表明一下自己最基本的立场了,毕竟自己身边这人是天府国的战神,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这人的眼睛,“小女知道,殿下不会相信父亲给予殿下的那番说辞,实际上也是如此,如今殿下与皇上在朝堂上平分秋色,甚至犹有过之,皇上怎能让殿下的势力继续扩张下去,便想出了让小女嫁给殿下这一条路,不怕殿下笑话,小女自幼身体不好,受孕的可能微乎其微,而且南平府也正与殿下的身份相配,更何况皇上手中握有南平府的根本,小女只能嫁给殿下。”顾昼这番话说的不快不慢,却是每一个字都打在了轩辕澈的心上,与轩辕澈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
轩辕澈叹了口气,松开顾昼的手,眼中情绪捉摸不透“还是应着规矩来吧,本王先回去了,昼儿也早些回去休息,不论这琴箫楼有何不同,本王没有兴趣知道。”轩辕澈没有再看顾昼,身子朝前方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
顾昼轻点了头,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那番话几乎句句都是真话,但是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只有坦白,才能获取轩辕澈的一份信任。也是呼出一口浊气,顾昼轻轻地走向南平王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