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就是要得到她。”郎清安伸开手掌向广阔无垠的天空抓过去，只能抓到一团空气。
“哟，这不像你。”菲菲讽刺他：“你对你那些客户都是志在必得。”
“因为那都不是真爱。”郎清安回头看着她：“你不懂。”
“算了吧，我没有兴趣懂。”菲菲对郎清安的话充满不屑：“你牛逼，你知道不，我那些姐妹都问过我，你是不是有问题，你咋不去出家呢？”
郎清安无奈地笑了笑：“我能当这是在夸我吗？”
菲菲心情好多了：“从初中认识你就知道你喜欢这种娇小可爱的。”
“也许我只有这一点没变了……”郎清安有点苦涩地说。
“清安……”菲菲把手搭在他肩膀上：“sorry，别想过去的事了。”
郎清安回头笑了笑：“没事。你把工作辞了吧，我帮你找个前台的工作。”
“算了吧。”菲菲探过身子把郎清安放在驻车制动旁的中华拿了过来，抽出一支：“我做别的做不了，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了。”
郎清安把打火机递给她。
是啊，“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习惯”了以后，人就很难再改变了。
“而且，”菲菲垂下眼睛：“你也知道的，我需要钱。就那些文员，前台的工作赚那么少，根本满足不了我。”
郎清安点了点头：“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素霓跟郎清安告别后，自己慢慢往回走。夏天的夜晚也很喧闹，很多烧烤店趁着夜色没有城管，都在门外架起了烧烤摊。
素霓看到街上有几对儿情侣拉着手散步，她抱着胳膊想起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人，单身久了就习惯了——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东西，让她越来越抗拒别人对她示好。
她从来没有觉得寂寞和孤独，因为他总能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但是此刻的她，在霓虹闪烁的热闹大街上，却觉得有些清冷。
素霓走着走着，突然看到远处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姑娘从云海大饭店走出来，那姑娘看起来好像神志不清。素霓想起来孟梦今天就穿的这身红色的包臀连衣裙。
那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搂着孟梦上了一辆黑色凯美瑞。
素霓还在纳闷的时候，凯美瑞朝她的方向开过来，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素霓只瞥到了一眼——坐在后座的女孩儿那分明就是孟梦，她靠在那个男人怀里，那个男人把手放在她的大腿上！
“孟梦！”素霓大喊，车子只一个油门就把素霓远远抛在身后了。
素霓掏出手机拨打孟梦的电话，电话里回复素霓的只有“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素霓有些着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她突然想起来贺昱璋。
对了，公司员工遇到危险，人力资源部应该会管吧！
贺昱璋本来想约素霓吃晚饭，没想到今天素霓没有加班。本来心里空落落的，突然接到素霓主动打来的电话，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他甚至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掐灭了烟，并整理了一下领带。
“小素，这么晚了什么事情？”他控制住自己喜悦的心情，用一种领导式的语气询问。
“贺总，孟梦遇到危险了，您能救救她么？”
贺昱璋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怎么回事儿？”
“我刚才看到孟梦被一个老男人带上车了。”
“什么老男人？”既然不是来谈情说爱，贺昱璋开始漫不经心起来。
“我觉得孟梦好像被灌醉了，有个老男人把她带上一辆丰田，我觉得那个老男人心怀不轨。”素霓着急地说。
“小素啊……”贺昱璋有点不耐烦了：“员工下班后的生活，公司是无权干涉的！”
“可是，”素霓不依不饶：“我觉得她遇到危险了！”
“那是你觉得，你能确定她遇到危险了吗？如果你能确定，我认为你最好打110。”
“我……”素霓当然没法断定孟梦的处境，但是她并不认为孟梦刚才的状态是清醒的。
“贺总，孟梦刚才的样子肯定是喝多了。”
“小素，我知道你跟孟梦关系很好。”贺昱璋语气非常严肃：“但是你要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孟梦经常去派对是吧？她喝多了，她的朋友送她回家，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贺总，那个人不是她朋友。”
“你怎么知道就不是她的朋友？”
“因为孟梦今天去云海饭店是跟陆总一起见客户的。”
贺昱璋听到后沉默了一下，问道：“那你看见陆总了吗？”
“没有。”素霓如实回答。
“……”贺昱璋又沉默了。
半晌，他对素霓说：“既然你没看到陆总，那一定就是你看错了。”
“不会的……”素霓还想说什么，被贺昱璋打断了：“小素，如果你跟庄总去见客户，你会喝得神志不清吗？或者说，庄总会让你喝得神志不清，然后不送你回家？”
“应该……应该不会吧。”素霓想起庄思飞那张冷峻的面孔和靠山的气势，她觉得庄思飞应该不会让自己出现这样的情况。
“那不就得了？”贺昱璋语气和蔼：“陆总对自己的员工也是爱护有加，怎么可能把孟梦丢给一个什么老男人呢？”
“哦。”素霓听了贺昱璋的分析，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了：“不好意思贺总，打扰了。”
素霓挂掉电话，站在街边愣了很久。
她希望自己是想多了。
是啊，如果换成自己跟庄思飞去应酬，他是不会让自己喝多的吧。就算是喝多了，他也会亲自送自己回家吧？
不知道为什么，素霓脑袋里满满是跟庄思飞在一起的场景，听他站在讲台上分享，跟他一起吃饭，被他批评，听他讲解如何写分析报告，还有他传递出的那种靠山的踏实感觉。
素霓下意识地打开微信。庄思飞的头像是蓝天中的一只雄鹰，他的微信昵称就是“鹰击长空”。素霓点开他的朋友圈，他只发了一个号码，素霓能看到下面有80多个赞，还有一些评论“明天就买！”“跟着庄总吃肉了！”“这个股票肯定涨！”……诸如此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