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失去是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环,想来亦安一定深有感触。
“我不想让她知道。”许久,沉寂中一道声音传来,亦安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只是此刻他连翻身的力气也没有,他面朝着天空,好似在自言自语。
一旁的无痕不知道想着什么,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说,你到底是谁啊?为何百般护我?”亦安虽伤得很重,但是话语间却带着笑意,仿佛寻常的闲聊一般。
无痕收回目光,看着亦安,开口说道:“我?我是无痕啊。”亦安好像已经知道无痕会这么回答,只是笑了笑。开口继续说道:“所以无痕这两个字在大千世界很有名吗?”
无痕点了点头,只当默认了,确实,无痕两字,在大千世界是很有份量。
“你现在伤势还不稳定,尽量不要开口说话。”无痕犹豫了一会儿,对亦安说道。
亦安摇头“我现在应该已经跌落仙境了吧,我已经进入不了识海了,经脉也好似受损得十分严重。”
无痕没有隐瞒,将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亦安。
亦安一直静静地听着,却没有因为无痕所说的,而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听完之后,叹了口气说了句“原来是这样啊。”就再也没有其他。
“你没有不甘吗?”无痕有些疑惑。
“有啊,我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那什么禁地之人。”亦安笑道,“可是,这不动不了吗,也没这实力。”
无痕沉默。
“那么说,我就算活下来也不可能再回到仙境,更不用说再往上达到更高的境界了吗?”亦安接着问道。
“也许很残酷,但这就是事实。他在你体内种下大道种子的那一刻起,你已经注定成为了别人的养分,你想自己生根发芽是不可能的。”无痕有些惆怅,“如今你识海破碎,经脉尽损,气运被抢,我也只是用秘法为你续命,能不能活下去还不一定,更不用说是修炼成仙了。”
这次,亦安沉默了,他转头看着正在熟睡的少女,第一次,眼中有些波澜,他自言自语:“我不惧死,却不能死,我只怕自己不够强大,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说到这,亦安想到了很多,有已经快要忘记了模样的父母,葬在桃花林中的离青,还有几个曾经同他一起走遍无数个尸山血海的稚嫩面孔。
许久,亦安回过神来。看着自己胸口狰狞的伤疤,如同裂缝般蔓延至全身的伤疤就好似被人生生撕裂开来一般。此刻亦安开始内视自己的体内,经脉中的法力已经变得十分微弱,若有若无,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他尝试着想要吸收外界的灵力,可是,却发现往日里如同呼吸一样简单的事情现在的他,却根本做不到,那些灵力,好似完全无法被他吸收入体内。亦安叹了口气,这何止是不能踏入仙境,简直是已经无法修行。
亦安的眼神有些暗淡,亦安并不害怕死亡,只是现在,他还不能死。他还想要变得更强,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婉儿,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再像曾经那般无助,任人宰割,让自己深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却又许可奈何。
想到这些,亦安原本暗淡的双眼中又有光芒在闪动,说不清楚是什么。也许是一种执念,又或许是熊熊燃烧的怒火。无痕看着易安的眼睛,他点了点头,他更希望亦安是此时的模样,而不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人没有执念没有想要做的事情,那是很可怕的,尤其对于现在的亦安来说,意志的消亡更轻而易举。
“你先安心养伤吧,修行之事,总会有办法的,或许还有其他途径能让你修行”无痕安慰道,“如今最重要的是先将你的命保住。”
亦安一听无痕的话,马上追问道:“难道除了现在这样体系,还有其他的办法能够修行吗?”
无痕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如今的修行体系是经过千万年不断地探索,明悟出来,但是却不代表这是修行的唯一途径。听说过神话时代吗,那个时期是有记载以来最为辉煌的时代,修行之法更是数不胜数,只是不知为何,到现在只剩仙鬼两两种。”
“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你如今先不不要气馁。我也是在一些秘境之中历练之时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
亦安点了点头,双手不自觉地拽紧。就在这时,易安突然感受到自己的经脉之中,有一股紫色的暖流在流动着。他一开始还以为是法力的波动,后来才发现。是那混沌兽所化作的紫色暖流不断在他的经脉之中进行周天循环。每进行一次亦安能感受到经脉中传来的舒适感。仿佛那些伤势在一点点的愈合,然而亦安沉下心来,想要吸收外界的灵气却依然徒劳无功。
“这是怎么回事?”亦安疑惑,这神秘的紫色暖流好似在不停地做着什么,不受亦安的控制。这让亦安十分不解,不过琢磨了一会儿,亦安什么也没有发现,也就不再在意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不可能更糟糕了。
而在亦安的识海之中,北辰在那小木屋之中的躺椅上斜靠着,望着快要支离破碎的识海,不知道在犹豫着什么,眉头紧皱,没有说话。这时,突然从灰蒙蒙的识海的天空中降下一道紫色的闪电,化作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北辰面前。
那女子身材曼妙,披着紫色闪电化成的战甲,手中提着一杆紫电长枪,英气十足。
她向北辰微微施了一礼,“没想到您也在这,我以为我是第一个看上他的。看来是我白费功夫了。”
北辰站起身来,笑道:“怎么,难得连我们的木清也会有看上别人的一天,我们还以为你最不屑与别人产生联系呢?”
那女子眉头一皱,就要发作,北辰见形势不对,立马改口,连忙赔笑笑道:“是我多嘴了,是我多嘴了。”
那女子冷哼一声,不过却又说道:“不敢在大人面前放肆。”
北辰心中无奈,心想嘴上说着不敢,实则若不是有这层关系,你早就捅我几枪了吧。
说起来,以眼前这位的脾气,还真干得出来这事。
“怎么,你看上这小子的天赋了?”这次,北辰认真问道。
女子摇了摇头,不屑道:“千百万年来,什么样的天才没见过,这小子这点水平算得了什么,只是看他顺眼罢了。”
北辰点了点头,没有否认,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其实是第一个,我只不过是与他有些因果未完,才会在这。”
女子点了点头,不客气道:“看得出来,怪不得见死不救。”
北辰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