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之麟的话,还没有让太夫人醒悟过来,老太爷已经到了,他被太夫人下了药,安排在西跨院的二姨奶奶那儿,正睡得香,却被人弄醒了。
姚老太爷已经许久不到二姨奶奶处,现在睁眼,发现不对,老太爷立即醒悟是怎么一回事,再看屋子里,除了酣睡的二姨奶奶,并无他人,心中更是明了。
幸好这衣服还是穿在身上的,稍微整理了一下,老太爷大踏步出了跨院,来到上房,正好听见孙子的一席话。
姚老太爷深恨自己太过懦弱,殃及子孙,幸好,这一群不成器的子孙中,还有那么一两个懂事的。
姚老太爷走到太夫人面前,一个巴掌挥了过去。
太夫人被他这一巴掌打下来,眼冒金星,脑袋发懵,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姚老太爷看也不看她,坐在椅子上大声喊道:“给我敲锣,把各房都给招来,老夫有话要说!”
“祖父,文氏还在外边不肯进来。”
“你先等一会儿。”姚老太爷沉着脸,并不理会姚之麟的话。
姚之麟愣了愣,只好先听老太爷的吩咐。
太夫人此时却反应过来,一个起身扑了过来,抓住老太爷大喊道:“你个老不死的,竟然敢打我,你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老太爷顾不得孙子还在堂上,抬起就是一脚,将太夫人踹倒在地,“你个老孽障,你真想把我姚家折腾个家破人亡么?”
老太爷看无人敢上前,怒斥道:“还不敲锣,在等什么!”
太夫人彻底被吓蒙了,掩面而泣,却不敢再大声嚷嚷了。
下人看到老太爷发威,也是心惊胆战,赶紧去忙活了。
姚家虽然院子大,但是寂静的黑夜一敲锣,众人马上就赶过来了。
其实,各方都没睡,虽然遵从太夫人的命令熄了灯,但外边吵吵闹闹的,众人都存了看热闹的心思,哪里睡得着。
众人来到老太爷的院子,看到一身狼狈的太夫人,俱是心里一惊,这些年,家里的大事小事,老太爷鲜少过问,都是太夫人做主,众人已经是习惯了。
现如今,乍一看到老太爷一脸凝重的表情,都有一点不适应了。
老太爷重重地咳了两声,沉声问,“人都到齐了吗?”
各房的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到齐了。”
老太爷的眼睛扫视了一圈自己的儿孙,咬牙说道:“想必今天发生的事情,你们都很清楚,我姚家也是名门之后,想不到今日竟然要沦丧在一个妇人之手,今日召你们前来,非为别事,今日告诉你们一声,我要休掉你们的祖母!”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视线一下子集中在太夫人身上。
太夫人看着满堂儿孙,不禁有了底气,站起来冷笑道:“就凭你,有资格休我吗?七出之条,我犯了哪一条!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是满堂儿孙,自建朝以来,我还没有听说有谁在花甲之年休掉自己的结发妻!”
老太爷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太夫人,“那老朽就做这第一个!”
“你休不得我!”
“我怎么就休不得你!”
太夫人扫了一眼满堂的儿孙,冷笑道:“老孽畜,你倒是说说,那七出之条,我符合哪一个,纵然是有,我一把年纪,侍奉公婆,养育儿女,哪一条做的不好?你问问这些儿孙,他们可挑得出老身的毛病!”
众儿孙跪在地上,噤声不语。
姚之麟看着着急,时间一点点临近,祖父再拖下去,福娘肯定会到衙门去的。
老太爷看到孙子递来的眼色,微微颔首,冷声道:“孙媳刚刚过门不到五日,就丢了半数的嫁妆,我也没有面目去见文贤侄,之麟,就同意你媳妇说的,让她去衙门报案,你们夫妻和离也好,休妻也罢,我不管了,人老了,有一口饭吃,就不错了。”
太夫人显然被这个消息惊着了,看向跪在地上的姚之麟,却听姚之麟说道:“文氏已经派人回老家,说不定文家很快就会来人接她回去,这场官司,怕是免不了了。”
太夫人怏怏道:“她既嫁入我们姚家,嫁妆理当归我们姚家所有,文家来人又能把我们怎样?我们姚家怕了他不成!”
姚之麟一脸的苦笑,“祖母,新婚三月内,夫家不得动用新娘的嫁妆,除非是新娘自动奉上,难道祖母不知道?”
“当初你母亲不也是来了就交出嫁妆?”太夫人显然是不相信会有这条律法?
姚之麟心中窝火,母亲懦弱,才会有今天的局面,福娘可不是母亲,那是一头小母老虎,随时会挥出爪子出击,祖母大字不识一个,怎么斗得过通读《大正法典》的文福娘。
他敢说,玉燕是在文福娘授意的情况下清点嫁妆的,否则,她怎么会还没有进门,就想到了这些琐事,这绝对不是平常女子的思维所能想的到的。
不知道福娘还有什么招数。
姚之麟的二叔距离太夫人最近,他低声提醒太夫人:“娘,之麟说的对,律法之中确实是这么写的。”
太夫人对儿子的话,深信不疑,她又看了一眼老太爷,老太爷狠声道:“那文家可不是软弱可欺之辈,这事传扬出去,我姚家没有娶妻的儿孙会怎样,你应该明白!”
姚之麟是长子嫡孙,身后一大排尚未娶妻或待嫁的儿女,若是福娘这件事宣扬出去,无疑会给姚家沉重的打击。
说到切肤之痛,众人再看太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