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需要多久?”
“大约一年的时间。”
“那么久,父皇,一年看不到昊儿,我会很难过的。”昭云公主拉下脸,“父皇,半年还不行吗?”
“我本想两年的时间,云儿,这次的事情,对胥儿的将来很重要,你难道希望胥儿登基之后,还要经历自相残杀的局面?”
昭云公主低下头,自从有了孩子,她的精力更多的给了孩子,那种昂扬的战斗力,似乎在慢慢变得迟钝,她只想和自己心爱的人,还有他们的孩子,平安和乐的过日子。
但她做不到,因为,她是皇家的人。
就如福娘所说,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
夏侯明秦最先表态,“父皇放心去就是,父皇表达的意思,儿臣也已经清楚了,父皇请放心,在您回来之前,京城的事情,儿臣一定会妥善处理好。”
皇上大笑,“听说民间很多地方对女婿比对儿子还好,因为女婿比儿子贴心,看来,事实果真如此,明秦,朕就知道,你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这样我也能放心出门了,记住,无论是谁,只要挡了胥儿的路。”皇上敛起了笑容,做了一个劈手的动作。
夏侯明秦点点头,施礼道:“父皇请放心。”
“皇上,具体什么时候走?”福娘问道。
“三月三。”
福娘点点头,三月三走,就意味着,她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福建了。
皇上此举,肯定不是临时起意,竟然他们此刻才知晓,看样子,夏侯明秦和昭云公主也是此刻才知道。
夫妻二人回到家中,姚之麟和福娘进了卧房,福娘靠在姚之麟的怀里,“我们最少要分开一年的时间,两个孩子,你要照顾好,还有,不许纳妾,不许对别的女人好,不许……”
“记着想我,别的就不要想了。”姚之麟低声道:“你要再走之前,把你的故事给我讲完,不许隐瞒。”
福娘脸一红,早知道,就不这么早告诉他了。
“我最想知道,现在的福娘美丽还是以前的欧阳菲菲美丽呢?”
福娘一瞪眼,“你很介意我的容貌吗?”
姚之麟捏住她的鼻子,“我更介意你的心。”他轻叹了一声,想不到,他们夫妻总是不停的面对分离,此时,他真的想说,放弃权力,放弃责任,带着孩子,远走他乡,和她隐居起来,只要和她在一起,长相厮守。
过了元旦,这日子就像湍急的河水,哗哗的流走了。
转眼,就到了三月三。
两人都不想离开自己的儿子,但没有办法,她们没有选择的权力,这一次的悄然远行,与江山社稷,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夏侯明秦挑选了武功高强,身经百战的鹰卫随行,皇上扮作父亲,福娘扮作男子,昭云公主是福娘的妻子,一家三口,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
皇上这些年到底是经不起岁月的磨砺,已经开始见老,所以,他希望在自己还能走动之前,看看这片锦绣河山。
他们选择往北走,因为天气越来越暖喝了,等到天冷以后,再选择另一条线路往南走,大约明年这个时候,回到京城。
对外,则是宣称皇上修道,这一年,谁也不见。
他们选择的第一站竟然是福娘的家乡,定阳县。
如今,文家已经搬到了京城,文家的宅子却还在的,福娘却不想让皇上住在自家,太大,不安全,很久没人住了,收拾一下都困难。
想来想去,她带着皇上住进了客栈,客栈是文家开的,干净,整洁,安全,比较好控制。
她走了多年,认识她的,只有老掌柜。
她给老掌柜打了暗语,老掌柜便把客栈里独立的二进小院给腾了出来。
他们一路上悠哉悠哉的,基本上都是在马上过的,这些年,福娘骑马的技术,还是提高了不少的。
如今的定阳城,正是春风和煦的好天气,就连人也变得和气起来。
定阳城的郊外,正是麦苗返青的时节,大地一片锦绣。
他们到定阳的第二天,福娘就带着皇上和昭云公主来了自家的田庄。
文家的田庄,靠近水源地,建有引水渠,加之土地肥沃,且重视种子的培育,连年高产。
欧阳菲菲的外公,是著名的农业育种专家,专门研究小麦的育种进化,欧阳菲菲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一些,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派上用场的那一天。
真正的专业知识,她不懂,但是,皮毛还是略通一些,在这个时代,足够了。
如果是他一家用,那么,种子迟早会退化,因为授粉期的时候,需要周围的种子,也足够优良,所以,文家的小麦种子,从来都是一斤换一斤,且不受任何费用。
方圆几百里内的小麦种子,已经全都换上了文家培育出的麦种,以往,一亩地只有二三百斤的收成,且要风调雨顺,现如今,若是赶上好年景,收成比往年翻了一番。
皇上站在垄沟边上,返青的小麦,带着特有的清新香甜气息,令人忍不住憧憬丰收时节。
皇上良久才问道:“福娘,你还能给我多少惊喜。”
自从出了皇宫,朕就变成了我,很像是出外行走的一家子。
福娘遥望一望无际的田野,缓缓道:“我只希望大晋的百姓,个人都能丰衣足食,我只希望大晋永远都不受外敌欺凌。”
语调虽缓,却能听得出,是发自肺腑之言。
皇上的眼圈有点发热,氤氲的雾气笼罩在眼底,福娘,的确是最能令他放心的臣子,没有人能够像这个女子一样纯粹的爱着这个国家,忠于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