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老将军一身紧衣打扮,正在院中舞剑,福娘心生佩服,七十岁的高龄,身体竟然如此强健,若不是事先知道程老将军的年龄和他满头的白发,她以为老将军只有四十岁左右。
福娘笑着跟老将军打过招呼,老将军扫了她一眼,不作理会。
玉燕和玉环在篱笆墙外笑道:“郡主,奴婢送早饭来了。”
老将军早就猜到她的人就在附近,只是没有想到他们还送了早餐来。
老将军大喊道:“夫人,别忙了,有早饭了。”
老夫人从后院转回来,看到玉燕和玉环,笑道:“进来吧,姑娘。”
福娘给她们开了篱笆门,两人进来,先把食盒放在院内的桌上,这才给老夫妻行礼,老夫人点头道:“好姑娘,好姑娘啊。”
福娘扶着她坐下,玉燕打了水来,几个人洗净了手,坐下吃早饭。
程老将军说道:“你派人把夫人送到京城去,我跟你上船,我老了,不能打打杀杀了,但是,出个主意还是可以的。”
福娘眉开眼笑,“老将军,我就知道您是一个忠君爱国的大好人。”
程老将军冷哼一声,不愿和她多说,心里,其实对福娘很是钦佩,大晋王朝有此巾帼英雄,何愁驱逐不了倭寇,早就听闻皇上力排众议,坚持让她随朝听政,她果然不同凡响。
有了程老将军,福娘轻松许多一切事宜,都由老将军做决定,包括这次解福州之围。
她很想知道,此时的姚之麟在做什么,他知不知道自己来了福州呢?
福娘从来不知道,距离不仅仅是用尺度来衡量,还有看不见,摸不着的心。
有程老将军在,她不担心这场战役的结局,她更相信一句话,正义始终会战胜邪恶,那只是时间问题。
已经两天了,倭寇集中了所有的兵力,就是为了这一场殊死搏斗,他们是恨极了福娘,或许,福娘还不知道,他们将福娘视作了世上最邪恶的女魔头,因为投降二字,在福娘那里不具备任何意义,她是死亡之神,见到她,只有死路一条。
程老将军指挥若定,对他来说,这算不得上一场战争,他眼里的倭寇,都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乌合之众罢了。
福娘不明白,为什么二十条船,分成两路,中间让出很大的水域,这不是摆明了让他们有逃跑的机会吗?程老将军犀利的眼神,一下子看透了福娘的心思,他没有解释,因为福娘没有问,虽然福娘很担心,但是,既然把指挥权交给程老将军,她就应该给予他信任。
程老将军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后天一早,他们就能进入福州城,就能让他们夫妻团聚。
福娘干脆不去想,也不出去舱房半步,任凭外边炮声隆隆,她只是躺在床上睡大觉,玉燕和玉环懂她的心思,虽然很想出去看看,却生生忍住,陪她在里面休息。
整整三天,福娘没有踏出舱房半步,文士光来过两次,就再也没有出现,只是对她说,一切都会结束,不要担心姚之麟。
能不担心吗?他们夫妻走到一起,何其坎坷,两人之间,早就把彼此视作了生命中的一部分,没有了谁,他们都难以支撑下去。
第四天一早,房门被推开了,文士光大踏步走进来,“妹妹,下船,我们要进城了。”
福娘呆愣片刻,流下泪来,“哥,我们胜了吗?”
“那是自然,这一仗,我们歼敌有六七千人之多,具体多少,还在清理之中,现在,我们先进城,福州城现在已经安全了。”文士光看着妹妹憔悴的脸,心疼的说道:“你梳洗打扮一下,别让妹夫看到你这幅样子,好像做哥哥的没有照顾好你似的。”
福娘的心里,就像吹进了三月的风,暖意融融,“我这就出去。”
文士光看到妹妹傻笑的样子,摇了摇头,赶紧出去了,他真是不服气,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妹妹,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变化如此之大。
文福娘把所有的衣裳都摆在了床上,不知所措的问道:“玉燕,你觉得我穿哪身衣裳最好,穿红的不好吧,他的胳膊没了,我穿红的,他会以为我心里嫌弃他,要不穿蓝色的,太淡了……”
听着她喋喋不休,玉燕有些头疼,“郡主,您这又不是相亲,您穿什么,在郡马心里都是最美的,还是赶紧挑一身吧。”
玉环干脆推着她去洗漱,福娘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听任两个丫鬟的摆布。
最终,福娘还是穿了一袭男装,戴上了紫金头冠,端的是英俊潇洒,倜傥风流。
两人强忍着笑,和福娘出了舱门。
程老将军看到福娘上了甲板,淡淡道:“郡主舍得出来了吗?”
福娘羞赧的一笑,“让老将军见笑了。”
“哼。”老将军哼了一声,三天来,派人去请她,福娘只说了信任二字,拒绝听到有关战役的任何消息,前一刻还是杀人如麻的女魔头,怎么到了大战之前,却变得胆小如鼠了呢?
众人簇拥着福娘下船,城门已经大开,城里的军民也都在帮着清理战场,城里城外,到处都是嘈杂的人声。
到了城门口,福娘停住了脚步,因为她已经看到了姚之麟,看到他脸色苍白,袖管空空的站在风中,所有的声音,所有的人,都成了背景,那一刻,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下一刻,福娘已经不顾形象的奔了过去,一头扑在姚之麟的怀里。
众人面面相觑,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