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脱口道:“那也比你强,这辈子,都不会有人要你!”
昭云公主的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小三儿,告诉你,我可以让昭和出宫,也可以让你出去!”
昭云公主拂袖而去,母子俩愤然地看着她的背影,恨不得一剑杀了她,方解心头之恨。
三皇子问道:“母妃,怎么办?”
贤妃咬咬牙,娘家是自己在这后宫中立足的靠山,也是自己皇儿将来的助力,所以,无论如何,要保住母亲。
母子俩还是决定进去,这时,陈金走了出来,施礼道:“贤妃娘娘,皇上让您和三皇子去接太夫人,太夫人年纪大了,可别在宫中有个闪失。”说完,把灯笼递给三皇子,三皇子看向母亲,贤妃苦笑着道谢后,带着三皇子匆匆离去。
皇上和昭云公主都是一个脾气,父女俩现在都恨不得一剑杀了太夫人。
“父皇,现在怎么办?”
吏部的官员,大部分都是老诚意侯的学生,现在诚意伯出了事,他们肯定会设法为其开脱。
“昭云,你先回去吧,一会儿太夫人看到你,肯定会把你一起恨了,既然一时出不掉,那就再养一养。”
昭云公主点点头,站起身说道:“父皇,您也别生气了,儿臣一定会帮您想出办法的。”
皇上点点头,落寞的说道:“昭云,朕想,福娘的执着是对的,这是男人妻妾成群的代价。”
昭云公主忍不住笑了,皇上和福娘曾经无数次辩论一夫一妻制和一夫一妻多妾制的利弊,福娘固执的说,谁要是想娶她,必须只能有她一个。
女儿这一笑,皇上的心情好了很多,挥挥手道:“回去睡吧。”
诚意伯负荆请罪,自然不用鹰卫们深夜出动了,所以,昭云公主今天晚上可以一觉到天亮。
昭云公主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转回来问皇上,“父皇,福娘那里还有诚意伯的金牌,福娘说她要用金牌打个金猪。”
皇上放声大笑,“这个贪财的小女子,陈金,明天在库房找找有没有金猪,跟甘泉郡主换金牌。”
陈金也忍住笑说道:“是。”
皇上接见了太夫人,但是没见诚意伯,一直到了二更天,皇上才放了太夫人出宫。
诚意伯光着上半身躺在地上,自此落了一身的病,却保住了一条命。
翌日,除了诚意伯在册的妻妾,太夫人把诚意伯府所有的歌姬,优伶都打发出府,并宣布从此闭门谢客,不问超重事,这也间接表明了诚意伯无意帮助三皇子争夺太子之位。
这个消息传出去,有人欢喜有人愁。
福娘最关心的是袁氏的反应,她真害怕袁氏像那些贞洁烈妇,回到家之后,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自缢身亡,然后朝廷颁奖,给个烈妇的名头,而她的丈夫儿子却因此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悲哀一生。
福娘和姚之麟去了袁家。
袁家住在一座两进的小院子里,家里只有一个老苍头守门,一个厨娘帮着袁氏做一日三餐。
福娘和姚之麟去的时候,袁氏正躺在床上哭泣,袁侍卫请他们坐下以后,两人相视一眼,福娘说道:“袁侍卫,我想去看看尊夫人,可以吗?”
袁侍卫苦笑道:“甘泉郡主,那就拜托您劝劝丽珍,回来以后,她还滴水未进……”
“孩子呢?”
“孩子就在屋里。”
福娘腾地站起来,“带我去看看。”
姚之麟一个劲儿的给他使眼色,福娘假装没有看到,跟着袁侍卫进了卧房。
那天晚上,皇上先召见了袁氏母子,并赏赐了千两白银,两匹宫绸,由陈金亲自送了母子回家。
当然,这千两白银最后还是要诚意伯府出,而且,诚意伯府还被皇上罚了五千两白银,全都捐给昭云公主开设的养济院和慈幼堂。
袁侍卫走到床边说道:“丽珍,甘泉郡主来看你了。”
“袁氏见过郡主,谢谢郡主的救命之恩。”袁氏已经听丈夫说了,若不是甘泉郡主,他们夫妻,小儿,再也不可能团聚了。
福娘忙扶住她,“嫂嫂,你躺下,对了,袁侍卫,我给你家庭辉买了一些点心,你带他出去尝尝。”
袁侍卫懂得福娘的意思,感激地点点头,抱着一团懵懂的儿子出去了。
福娘看着关上门,这才低声说道:“嫂嫂啼哭不止,把孩子都吓懵了,难道不心疼么?”
袁氏一怔,随即说道:“妾身已经不干净了,与其让他将来蒙上一个不好听的名声,还不如让相公再娶一个清白人家的女子,也不致连累了孩子。”
福娘真想给她一巴掌,他们的思想,完全在两条路上奔跑,福娘简直都没有信心把她劝回来。
深吸一口气,福娘暗暗告诉自己,要淡定,淡定!
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之后,福娘冷冷道:“那夫人能担保袁侍卫再娶的一房,会待庭辉如亲生子吗?难道袁侍卫后娶的夫人,自己就不生子了吗?俗话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若那时候,庭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身边有没有外家照顾,是不是到了那时候,他只能一杯毒酒喝下去,来找夫人呢?”
袁氏脸色煞白,呐呐的说不出话来,福娘的每一个字,都戳在她的心窝上,好端端的,谁想死呢?可一想到今后邻居的嘲笑,夫君的冷淡,儿子的前程,袁氏就万念俱灰。
福娘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继续说道:“听说夫人也是曾经读过书的,女子以节为德,不为****所动,不为贫贱所移,不畏豪强所屈,坚贞自守,夫人全都做到了,若是袁侍卫,以致小儿,外人还嘲笑夫人,那将至道德于何处,还是说,夫人信不过自己的青梅竹马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