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进来的?”
姚之麟一笑,“你是不是还想问为何见到你家中出了事情还袖手旁观,是不是还想问我会不会武功,还想让我帮你渡过这场危机,是不是?”
“你!——”福娘说不出话来了,指着姚之麟,肺都要气炸了。
姚之麟低声道:“福娘,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不要卷入无所谓的纷争。”
福娘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的神色,转而又恢复愤怒的表情,似乎要把姚之麟五马分尸,姚之麟笑了笑,推开窗出去了。
福娘靠在引枕上,凝眉沉思,怎么办呢?姚之麟就像是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的,而且,这个人能够在大宅门内来去自由,肯定是有武功的。
读书人不是讲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吗?这个姚之麟却不是,可他偏偏不跟自己说明真实的情况,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秘密?
这一夜,福娘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翌日清晨,文福娘起床去给江氏请安,看到二姨娘和娘亲就像从来没有任何隔膜的亲姐妹,谈笑风生,文福娘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文福娘给爹娘请了安,文老爷笑道:“福娘,跟着你娘一起吃点吧。”
看到站在江氏身后的二姨娘,福娘顿时没了胃口,借口还要跟着嫂嫂忙家事,和朱氏一起退出了院子。
朱氏笑道:“福娘,那就跟着嫂嫂一起去吃点东西,我还真是有事找你。”
见姑嫂俩一起回来,丫鬟忙给他们备膳。
吃过饭,福娘说道:“嫂嫂,我们把丫鬟仆妇分院子一个个来,留哪个,不留哪个,我们见机行事,你看可否?”
朱氏笑道:“一切都听你的。”言罢,朱氏命青岚先把自己院子的丫鬟婆子站在院子里,等着二小姐示下。
福娘站在廊下,摇着团扇,不声不响,静静的看着一班丫鬟婆子。
炎炎夏日,一众人站在大太阳底下,汗流浃背,只觉得头上有把火在烤着自己,再站一会儿,身子就成干了。
朱氏院子里的人,有伺候大少爷的,有她带来的陪嫁,还有打杂的,值夜的,加起来有十几个人,这十几个人仗着自己是当家主母的人,平日里就不拿眼睛看人,恨不得比主子抬得头还高。
现如今被二小姐刀锋一般的眼睛盯着,心中突感惴惴不安。
有人心里害怕了,有人却觉得无所谓。
福娘早就把那上面的人名单烂熟于心,她首先把朱氏带来的陪嫁丫鬟支开,让她们各自去忙,这才重新把目光盯向了众人。
福娘看了一眼值夜的两个婆子,问其中一个人,“宋婆子,听说你每隔十天去一次城隍庙,给我说说,你去城隍庙做什么?”
宋婆子顿时双腿发软,热汗变成了冷汗,涔涔落下,湿了一地,离着他最近的曹婆子闻到了尿骚味,忍不住伸手捂住了鼻子。
“说!”文福娘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无比,一双眸子,似利箭袭来,令人惶恐不已。
青芾搬了两张椅子,请主子们坐下。
福娘不坐,她就是要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势,让这些奴才们由衷的从心底里感到害怕。
虽然她来自一个还算男女平等的世界,但是,那里的思想观念,不可能因为她一个人的到来发生改变,她所能做的,只是尽量让自己过得好,不是自私,只是为了保命,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懂得生命的珍贵,老天不可能再给她一次生还的机会。
“说,宋婆子,你去城隍庙做什么了,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说了,万事皆休,若是不说,后果就不用我告诉你了吧。”福娘一字一顿,缓缓道。
福娘的声音不高不低,铿锵有力,就如一把锤子,落在她的心上,宋婆子颤栗了一下,头几乎扑到了地上。
福娘冷冷道:“我现在倒着数,五——四——三——二——”
还没有等她数到一,宋婆子已经哭了出来,“二小姐,奴婢说,我说实话,二小姐饶命啊!”
朱氏惊讶的看着宋婆子,这个宋婆子一向很老实,是个少言寡语的人,平日里尽受人欺负,今日怎么突然变了?
福娘淡淡一笑,“宋婆子,识时务者乃为俊杰,告诉你,说实话是你唯一的选择,莺儿,带着她下去,我随后就到。”
莺儿应声答是,带着宋婆子进了西厢房。
西厢房里,早就摆上了笔墨纸砚,椅子上端坐一人,湘琴的妹妹,怡琴。
宋婆子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福娘进来,看了一眼宋婆子,冷笑道:“宋婆子,这些年你收了三姨娘多少银子,替三姨娘做了什么,你都一一说出来,如果你说的和我知道的对不上,可别怪我心狠,我听说很多男人都喜欢怡红院的女子,你的孙女去怡红院肯定受欢迎。”
宋婆子的孙女今年一十二岁,一直在花房打杂,宋老七两口子没本事,宋婆子一直想办法想给孙女调到主子面前,可主子只有几位,多少人削尖脑袋想跟着主人,哪里轮得到他们家。
宋婆子的媳妇生儿子的时候难产,孩子是保住了,大人却没了,宋婆子的儿子在田庄里做事,人憨傻憨傻的,一直没有女子愿意嫁给他,宋婆子就把希望寄托在孙女孙子身上,不成想,孙子在三岁的时候,出天花没了,只剩下了一个孙女。
这个孙女,就成了老两口唯一的依靠。
宋婆子听到二小姐这么说,吓得浑身哆嗦,一下子瘫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