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奴婢想问,您对我们小姐有没有心思?”
曹谦居沉下脸,“玉燕,这不该是你问的!”
“奴婢僭越了,只是,有些事情,奴婢想要问个明白,我们小姐看起来虽然聪明伶俐,其实还是一个孩子心性,很多事情,她并不在意,但奴婢为了小姐,不得不说……”听不到曹谦居打断她,玉燕壮着胆子说道:“侯爷,我们小姐还是待嫁之身,侯爷直呼我们小姐名讳,定会遭人误会,侯爷马上就要迎娶新夫人进门,彼此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曹谦居怔住,这些天,他似乎忘了一切,眼睛里看到的是文福娘,心里想起来的,还是文福娘,不知不觉,文福娘好像一个影子,深深刻进他的心里。
他反复告诉自己,文福娘是文士光的妹妹,他只是把文福娘当做妹妹,并无其他的想法,只是不知为何,福娘的一颦一笑,总是无法抹掉。
今天,玉燕的僭越,如一道闪电,击中他的内心,那一道亮光,让他豁然开朗,原来,自己是喜欢上了这个女子,这就是喜欢一个人滋味,正如诗中所云: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缓了缓,曹谦居恢复了镇定,淡淡道:“玉燕,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不该干涉小姐的事情,至于我和你们小姐之间,你大可放心。”
曹谦居走得很快,玉燕小跑了几步才跟上,大可放心——是什么意思?是他保证不会跟小姐动情,还是不让她操心。
玉燕咬了咬嘴唇,没再说话,这件事,她本来就找错了人,应该先跟小姐说,怎么会跟侯爷提这个,会不会让侯爷误会,小姐想跟他有什么,小姐不会看上侯爷的。
厨房准备好了点心,递给玉燕,曹谦居淡淡道:“你先去吧。”
玉燕屈身行礼,转身走了。
曹谦居却去了王爷那里。
老王爷办妥了欧阳仁敬的事情,心里舒坦,吃过饭就睡了,曹谦居进门的时候,他刚醒。
看到外孙进门,老王爷笑道:“你可去看欧阳先生了。”
“去了。”曹谦居有些心不在焉的给老王爷行了礼,坐在老王爷床对面的椅子上,看着桌上的茶杯发呆。
“有心事?”
曹谦居看着外公,欲言又止。
“你小子肯定没憋好屁!说吧!”老王爷指了指地上的靴子,曹谦居走过来,弯腰给他穿鞋。
扶着老王爷坐到榻上,老王爷再次问道:“说吧。”
“外公,您觉得福娘怎样?”
老王爷心里一咯噔,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照情形看,福娘对曹谦居是没有那种意思的,可是自己的外孙,却陷进去了。
这刚多久啊!
“你要成亲了。”老王爷只是说了一句,房间里再无声音。
曹谦居踟蹰片刻,小心翼翼的问道:“若是过上一年,我纳她为妾,您看如何?”
“你今年多大?”
曹谦居很明白老王爷问这句话的意思,朝廷律法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亲王一级的,“许奏选一次,多者止于十人。”世子及郡王则少多了,减了一多半,“额妾四人”,一生一般就是一次,除非无后,才可择二次。
“至于庶人,必年四十以上无子,方许奏选一妾。”对于私自纳妾者,赐以四十皮鞭:“民年四十以上无子者,方听娶妾,违者笞四十。”
虽然说律法是人操作的,但是,曹家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再也禁不起一点风雨,若是被御史抓住把柄,很可能小事化大,侯府,已经禁不起折腾了。
若是他想娶福娘,除非是悄悄纳为外室,以福娘的性格,怎么可能屈尊人下,更何况,他现在有可能是单相思,福娘对他,并无男女之情。
“我看,你明日就回去吧,等皇上来之前,你再过来,你如今刚刚稳定,千万不可惹出事情。”
曹谦居沮丧的点点头,文福娘之于他,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虽美丽,却可望而不可及。
从老王爷那儿出来,曹谦居失魂落魄的走在王府中,脚步却不由自主的迈向了燕春园,犹豫了一下,曹谦居还是转身走了,若是文福娘对他有情,一切都还好说,若是无情,自己这一腔热血,只能白撒了。
刘氏是皇上赐婚,不可能有反悔的余地。
曹谦居攥了攥拳头,自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就深深恨上了自己的身份,身在公侯之家又能怎样,一切都不能自己做主,无论怎样走,都摆脱不了做棋子的命运,他们每个人,都是皇上手中的棋子,生与死,由不得自己。
回到自己的院子,曹谦居吩咐小厮,“研墨!”
“是。”
摊开纸,曹谦居却不知道写什么,落笔的时候,明明是想写字,不知不觉,竟然画出了一张脸,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神采飞扬,令人痴迷。
曹谦居痴痴地看着文福娘的画像,口中呢喃道:“福娘,你是把我当做了哥哥,还是仇家,还是和我一样呢?你可像我一样,尝过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很苦,很苦……”
啪的一声,曹谦居扔掉毛笔,拿起画像,撕个粉碎。
福娘并不知道这一切,当她想起曹谦居的时候,曹谦居已经不告而别,临走的时候,让小厮给她送来一套文房四宝。
只有玉燕猜到了大概,却没有跟福娘说,她想,小姐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