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儿的书信,她更伤心了,女儿是怕了,之前的婚姻,在她的心里留下了阴影,所以,她怕了,无论他们夫妻怎么想办法,女儿都不能接受新的开始。
若是知道她会离家出走,她宁愿让女儿在自己身边孤守一生,一个女儿家,单枪独马得出去,又不会功夫,外边坏人多多啊,江氏越想越怕,恨不得把家里人都打发出去寻找她。
玉燕和玉环在院子里跪了一天,若非朱氏求情,她真想把两个人的腿打折了,好在,两人还算有些心计,有齐白和陶氏跟着,或许不会有事。
在家里,她日也盼,夜也盼,只盼着女儿赶紧来消息,待听到曹谦居来了消息,福娘在青州安顿下来的时候,江氏再也坐不住了,和文老爷带着小儿子,连夜坐船来了青州。
文和光嘻嘻笑着,看着母亲和姐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手在脸上比划着,做着羞羞的动作。
文老爷笑道:“行了,我们到房里说吧,外边风大,侯爷还在呢。”
曹谦居笑了笑,“没事,今天本来就是为了让福娘来见你们。”
几个人进了屋,玉燕端来一盆水,“夫人,小姐,洗洗脸吧。”
玉环趁着夫人洗脸的时间,悄声说道:“小姐,你可把我们害惨了。”
福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做了一个对不起的口型,玉环撇撇嘴,却不敢说话,在小姐面前,说什么都可以,但是当着老爷夫人,他们不敢有任何的小动作。
众人重新落座以后,木槿端上茶,福娘亲自送到曹谦居面前,“侯爷,谢谢你了。”
曹谦居本想和她说几句玩笑,只因在文家老爷面前,还是忍住了,难得见到这丫头乖顺的时候,真想好好奚落她一下。
“给侯爷添麻烦了。”
“不麻烦,士光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世伯不必客气。”
夫妻俩可不像福娘那样随意,他们对曹谦居毕恭毕敬的,在官场上浸淫过的文老爷,深知行差踏错的后果。
曹谦居却觉得无趣,他站了起来,笑道:“世伯,今天晚上,就让文小姐暂时住在这里,明日午后,我再过来接她。”
“下官恭送侯爷。”文老爷起身相送,并偷偷给女儿使眼色,示意她送一送侯爷。
福娘不情愿的站了起来,跟着父亲送曹谦居到了门口,父亲不是很讲究男女有别的吗?为何让她出面送侯爷,不需要避嫌吗?
福娘自己忘了,这两天她一直都和侯爷在一起,刚刚也是跟着侯爷来的,人都是这样,若是喜欢一个人,怎么看都顺眼,若是不喜欢,就是神仙下凡,也会遭人厌恶的。
曹谦居走到门口,对福娘说道:“世伯不愿暴露身份,所以,只能委屈你们现住在这里了,不过,青云山我还是会带你去的。”
福娘毕恭毕敬的向他道谢,眼底却是恨恨的光,曹谦居笑了,这才是真是的福娘,他认识的福娘,这个丫头,永远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幸好这世上还有一个倔强的文福娘,否则,这生活是多么的了然无趣。
福娘回到房里,文和光缠着她,“姐姐,你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怎么不带着我一起去呢?”
福娘苦笑,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般父母都会这样,孩子刚刚出走的时候,会生气,时间久了,又担心,可一旦找到孩子,哭过之后,肯定是一阵疾风暴雨,她心里虽然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可依然希望自己逃过这一劫。
江氏拉过文和光,“和光,别吵姐姐,姐姐和你父亲有事商量,我们到后院去摘柿子。”
后院种了两棵柿子树,如今灯笼一样红彤彤的柿子挂在枝头,煞是好看,文和光一进院儿,就吵嚷着要摘柿子,这院子是曹谦居为他们准备的,当时侯府的侍卫还跟着他们,文老爷自然不能让儿子在侍卫面前显得没规没距地。
玉燕和玉环,木槿他们几个,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玉燕还幸灾乐祸的笑了笑,文老爷严肃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小姐今天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众人退出去以后,文老爷坐在椅子上,盯着站在屋子中央的女儿,叹了一口气,“福娘,跪下。”
福娘看了一眼父亲,扁扁嘴,缓缓跪在地上。
“福娘,爹爹为何让你跪下?”
“女儿不该离家出走。”福娘声如蚊蚋,低着头不敢看父亲。
“福娘,若是你现在不愿出嫁,尽可告诉父亲,为何要私自离家出走,难道你就没有顾念过文家的名声,没有想过爹娘知道后的心情?……”
文老爷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高,福娘只好跪在地上一边给父亲道歉,一边安慰他。
文老爷怒气渐消,哼了一声,道:“你起来吧!”
福娘跪的时间长了,这一说让她起来,福娘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失去知觉,站不起来了。
文老爷大惊,赶紧让玉燕和玉环进来搀扶小姐回房间。
玉燕背着福娘进了卧房,玉环扶着她躺下,玉燕没好气的说道:“小姐,是不是有个成语叫自作自受?”
福娘躺在床上,玉环给她做着按摩,血液渐渐循环顺畅,福娘的下肢有了感觉。
“小姐,您的胆子可真大啊,这以后啊,奴婢可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您了。”
福娘嘿嘿笑着,“我错了还不成吗?”
“小姐哪里有错,是奴婢错了。”玉燕余怒未消。
玉环苦笑,“小姐,莫怪玉燕姐姐生气,您这一走,我们两个不但被杖责了十板子,还差点送到官府里去,后来,还是少奶奶求情,才罚我们两个在院子里跪了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