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姚之胤回到家中,刚进门,迎春就说道:“二少爷,夫人找您,都派人来过好几次了。”
姚之胤嗯了一声,换过衣服,去了章氏那边。
不出意外,石翠娘和章氏正在吃饭,章氏看到儿子进门,笑道:“之胤,你吃饭了没有,在娘这里吃饭吧,你嫂嫂今天做了一桌子好菜。”
姚之胤看了一眼石翠娘,石翠娘今天穿了一身新衣服,珠翠满头,俨然大家小姐,他又想起了嫂嫂,文福娘才是真正的大家小姐,无论气度,才干,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当家主母,一个女子的高贵,不在于她是否穿金戴银,姚之胤嘲讽的想,就算是石翠娘站在金山上,她也成不了姚家的当家主母,这个家,母亲说了不算。
“她不是我的嫂嫂,哥哥说了,她只是妹妹。”姚之胤黑着脸说道。
章氏啪的一声,把筷子扔在桌上,“这是谁教给你的混账话,在娘的眼里,她就是你嫂嫂,而且,她会取代文福娘,成为你大哥的正室。”
姚之胤也站了起来,沉声道:“母亲,大嫂不是您想换就能换的,我们姚家绝对不会要一个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做当家主母!还有,母亲,以后每个月只有五十两银子,多一毫都没有,孩儿已经吃饱了,暂且回去休息了。”
不等章氏说完,姚之胤已经拂袖而去。
姚之胤刚走到门口,一只碗碎在他的脚下,章氏对着他的背影,失声痛哭,姚之胤踟蹰了一下,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他的心里非常难过,为自己,为哥哥,也为嫂嫂。
翌日清晨,姚之胤给母亲来请安的时候,木槿将他拦在了门外,歉意的轻声道:“二少爷,夫人生气了,说是让您今天不必请安了。”
姚之胤点点头,转身往外走,木槿有些吃惊的看着二少爷的背影,若是以往,二少爷肯定会诚惶诚恐的向夫人道歉,直到把夫人哄高兴为止。
想了想,木槿追了上去,“二少爷。”
姚之胤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木槿,木槿苦涩的一笑:“二少爷,您怎么不去哄一哄夫人,自从顾妈妈一走,夫人再也听不进奴婢们的话,若是二少爷也不肯搭理夫人,那夫人的脾气只会越来越坏,您也知道,老爷他……”
姚广政最近经常去一家名叫珍香楼的妓院,并包下了一名叫做红香的女子,姚广政没钱,可是他儿子有钱,姚广政不付钱,老鸨子也不催,偶尔拿来银子,她还劝姚广政省着点花,一来二去,已经欠下五百两银子,前两天,老鸨子派了大茶壶找到姚之胤,把欠条拿给他,让他还银子,老子的债务,儿子自然应该还。
姚之胤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动用这么大笔钱,是要经过文福娘同意才可以的。
一定是姚广政认为文福娘不在家,儿子不敢忤逆他,才让老鸨子找他来要钱,孰料,竟然吃了闭门羹。
姚之胤发愁应该如何跟嫂嫂说清楚这件事,太丢人了,他实在无法启齿。
他从来没有埋怨过嫂嫂搬出去,是爹娘做得太过分了,若是能够逃避,他也愿意远走,再也不回这个家。
姚之胤不知道,在他发愁的时候,文福娘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因为老鸨子亲自上门了。
文福娘看着满脸堆笑的老鸨子,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来要钱的。”
老鸨子谄媚的点点头。
福娘笑道:“那妾身的公爹是不是在你家?”
老鸨子又是一点头。
“好吧,妾身跟你一起去,总要对质一下,不能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老鸨子一愣,她素知文福娘的厉害,文福娘的精明,在庆都城都是有名的,但她手里有姚广政这个王牌,不怕文福娘不给钱。
文福娘换了一身男装,带着玉环,玉燕和齐白,直奔珍香楼。
老鸨子毕恭毕敬的领着文福娘进了珍香楼的院子,珍香楼是在柳絮巷的深处,柳絮巷一到春天,漫天的柳絮如飞雪一般,充满着诗情画意,很多酸秀才都喜欢到柳絮巷,喜欢到珍香楼,听上一支曲子,做上几首歪诗。
姚广政虽然丢了功名,但还是放不下酸腐文人的架子,在华氏走了之后,他就又回到了珍香楼,珍香楼的头牌姑娘爱香他不敢觊觎,据说那是一名贵公子包下了,爱香深居简出,很少露面的。
姚广政正在后花园的闻香亭拥着美人饮酒作诗,听说儿媳妇来了,吓得脸都白了,自己是长辈,家中的情形本来就不算太好,本想着让儿子解决这件事,难道儿子他告诉了儿媳?
老鸨子笑着说道:“少奶奶,您瞧,那就是姚老爷和我们红香姑娘。”
福娘眼睛一眯,笑了笑,老鸨子加快脚步,招呼姚广政,姚广政赶紧推开坐在他腿上的红香,红香若不是扶着石桌,险些摔倒在地。
等她站稳了之后,福娘已经走到面前,老鸨子赶紧招呼红香,“红香,快来见过少奶奶。”
福娘冷笑,“父亲,这红香姑娘还不如我们姚家的丫鬟漂亮,竟然能让您花掉几百两银子,买一个头牌回家,也不用几百两吧?”
姚广政呐呐的说不出话来,红着脸低下头,看也不敢看福娘一眼。
福娘淡淡道:“老鸨子,红香需要多少银两?”
“您是要买下来?”
“嗯,多少银子,老鸨子,你可不要漫天要价。”
“哪能呢。”老鸨子隐隐觉得不好,小心翼翼的看着福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