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翠娘从袖中掏出一把剪子,姚之麟大怒,过年的时候,尤其是今天,最忌讳见到刀剪,他马上就要离开家,远赴伊列,更渴盼能平安归来,因此,家中的利刃,都被福娘命人早早藏起。
姚之麟想也不想,抬起一脚,就踢飞了剪刀,同时也把石翠娘踢倒在地。
前院本来一个人都没有,丫鬟婆子都再后罩房守岁,各玩各的,但剪子落地的声音,惊动了玉环,玉燕跟着福娘走后,她和莺儿,秋儿几个人也在打马吊,玉环输了几个钱,心情不爽,走出来透口气,就听见了前院的声音。
玉环撒腿就跑,进了前院一看,竟是姚之麟正在扶起石翠娘,她惊呼道:“大少爷,你们在做什么!”
姚之麟看到玉环,下意识的有些紧张的松开了手,玉环心思单纯,忠心护主,不像玉燕那么聪明伶俐,眼前的这一切,该如何解释?
石翠娘被重新摔倒在地,玉环也走了过来,姚之麟淡淡道:“玉环,我是回来拿银子的,少奶奶把钱输光了,哦,对了,你把石小姐送回去吧,她好像心情不太好,今天晚上,就让她在房里不要出来了。”
石翠娘凄凄惨惨的叫了一声哥哥,姚之麟并不理会她,大踏步出了院子,走到影壁墙下的时候,突然想起那把剪子,“玉环,院子里有把剪子,你找一找,然后给石小姐带回去。”
就在这时,石翠娘大喊一声,“哥哥,你真的是因为怕嫂嫂,你就不敢和我在一起吗?”这句话,她就是要说给玉环听。
玉环听罢,手上用了力,这个女人真是找死!竟然当着她的面勾搭姑爷,真是不要脸,做过婊子的女人,都是这样厚颜无耻吗?
姚之麟猛的顿下脚步,头也不回的说道:“你永远只能做我妹妹!”没有人会看到姚之麟的眼锋所流露出的杀气,他几乎到了忍耐的极限。
石翠娘彻底软倒在地,刚才她急中生智,就是为了把这句话让玉环带给福娘,令夫妻俩产生误会,可是姚之麟语气冰冷,似乎并不吃她那一套。
玉环冷笑,她可不会像玉燕那样心思缜密的去想一切的后果,任凭石翠娘哀嚎连连,任凭众人围观,没有想到给石翠娘留半点体面,在她眼里,石翠娘就是一个下贱的烟花女子,这就好像一个人做了贼,人们在联想到他的时候,人们的第一印象就是你是个贼。
玉环把石翠娘扔回了她的院子,关门之前,她冷冷道:“石小姐,若是你再耍心眼儿,别怪我石翠娘冷血无情,我的眼睛认得你,可是我的刀子却不认得你!”
石翠娘还在愣怔间,却见玉环轻身飞上了墙头,顺手揭下一块瓦片,娇声喝道:“石翠娘,你看着……”石翠娘顺着声音看去,门口的灯笼应声落地,墙头距离门口的灯笼,足有三五丈之远。
玉环看她吓得体似筛糠,冷笑着飞下墙头,回到了正院。
福娘并不知道这一切,玉环回去以后,就告诉众人,不许向小姐透露,一切等她和玉燕商量之后再说,自从嫁过来,大家逐渐的把玉燕当作了主心骨,什么事情,都愿意听玉燕的。
姚之麟拿着银子回去,福娘已经大翻身,连着做庄,无论在哪个位置都是一样的赢钱,章氏气得面皮发紫却无计可施,眼看着儿子单独回来,章氏更是心急如焚,自己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儿子是怎么一回事呢?他是真的不喜欢石翠娘吗?上哪里找这么好的女孩儿,这么听话,温柔贤良,足够做一个正妻的条件,再看那个丧门星,没有一个地方看着顺眼。
丁氏拉开抽屉,“不玩了,没有银子了,攒了好一整年的银子,一晚上不到就输光了。”
郭氏也是一声苦笑,“妾身何尝不是,少奶奶还说以前没玩过,唉,这要是会玩儿,我们的身家性命都会全盘奉送给少奶奶了。”
福娘并没有想赢她们的银子,笑了笑,对玉燕说道:“把咱们的银子数出来,剩下的,还给婆婆和两位姨娘。”
姚之麟笑道:“福娘,那不要玩了,歇会儿吧。”
“嗯,玩这个一点都不好,累死人了。”姚之麟扶着她站起来,顺手在她后腰揉捏几下,福娘刚想说话的时候,发觉后腰舒服了很多,也就不再多言。
丁姨娘和郭姨娘互视一眼,扭过头去直发笑,看他们小夫妻如此恩爱,心里却是苦涩的,为什么今生自己的命这么苦?
章氏淡淡道:“怎么不见翠娘?”
若是她没有说这句话,或许引不起姚之麟的怀疑,这一说,姚之麟心中一滞,就像被人突然了捅了一刀,疼痛难忍,原来,这里面真有母亲参与。
福娘转头四下看,好像石翠娘真的不在,她不是最喜欢呆在章氏身边吗?今天是献媚的大好机会,怎么走了呢?,“玉燕,你也没有看到石小姐?”
这房中的人,只有姚之麟回房给福娘那了一趟银子,姚之麟出去以后,似乎就没有石翠娘的声音了。
思及此,玉燕心中一动,看向姚之麟的眼神有了深究之意。
玉燕摇头笑道:“小姐,奴婢真是没有看到,您渴了吧?喝茶吗?”
“不喝茶,大夜里的,喝茶对身体不好。”福娘揉揉眼睛,人一松懈下来,瞌睡虫马上就袭来了。
“小姐若是困了,就睡一会儿。”
“不了,我到院子里清凉一下。”福娘说完,姚之麟马上陪着福娘去了院子里。
丁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