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已经败落,现在文家的地位,已经比姚家高上一等,若是姚之麟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听了长辈的摆布休妻,他们姚家肯定再也找不到像是文家福娘这样的女子了。
相信没有谁会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被皇上亲自贬斥的家庭。
“那你有何权利说妾身。”章氏镇定从容的看着姚广政,“当初婆婆在我们成亲的时候,不也是左一个右一个,也没见你反对,妾身所做的一切,不及婆婆九牛一毛,现在让翠娘过门来,无非就是想冲一冲晦气罢了。”
文福娘冷笑,“婆婆,我觉得最应该感谢姚家变故的应该是你那,若是没有这场变故,婆婆怎么会大权在握,想怎样就怎样,记得老太太在的时候,婆婆可是一言不发的。”
石翠娘从一侧站出来,跪在姚广政和章氏面前,“都是妾身的不好,妾身不再强求身份,妹妹也好,妾室也罢,只要能让妾身天天陪在娘身边,便已心满意足。”
眼见着一家人炒作一团,姚之麟烦恼的闭了闭眼,嘘出一口气,“爹,娘,儿子只是把翠娘做妹妹看待,绝对不会纳她为妾,你们以后不要再为这件事吵来吵去了,还有,福娘的事情,你们也不要再管了,儿子觉得媳妇很好,从来不想休妻,以后也不会,即便是我不在家,也不能把她赶走,这个家,既然母亲愿意主事,当然是好事一桩,但是外边的生意,儿子肯定是要交给之胤和福娘的,眼看着要过年了,就让家里清静清静,不要再吵来吵去了。”
姚之麟又转向弟弟,“之胤,你到街上给三个孩子各买一套文房四宝回来。”说完,从荷包里取出一小锭银子给了姚之胤。
姚之胤接过银子走了。
姚之麟行礼道:“爹娘,我们先回去了,翠娘妹妹,今天你就搬过去吧,一会儿我会让你嫂嫂派几个人帮你,若是缺了什么,短了什么,尽管找娘要就是。”
说完之后,姚之麟带着一脸怒气的文福娘走了出来。
章氏看着儿子媳妇的背影,咬牙切齿,恨恨不已。
姚广政这才想起,自己来找章氏,是要银子的,可今天这情形,章氏断断不会给他银子的,也只好找机会跟大儿子要一点了。
姚之麟带着福娘进了院子之后,就把儿子们打发回去了,几个丫鬟也不准跟着。
两人进了次间,姚之麟突然抱起福娘,福娘啊的一声尖叫出来,转眼间,人已经躺在床上。
姚之麟压在她的身上,脸色铁青,“福娘,我说过什么?”
“你放开我!”福娘被他激怒了,大白天的,他想干什么!
“福娘,跟我说实话,为什么总想着离开,嫁给我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我认了命,为什么你不能认命!”姚之麟看着她潋滟的红唇,突然有了一股冲动,想狠狠的吻上去,但他还是忍住了。
“姚之麟,你放开我!臭流氓……”
“臭流氓?你在说我吗?福娘,我对你还不够尊重吗?如果我不尊重你,早就要了你!”姚之麟气得钢牙咬碎,在母亲那边的时候,他谁的气都不生,因为母亲的所作所为,他早已知晓,即便是生气,也改变不了什么,至于父亲,对他只有失望,而石翠娘,单单只是为了一个承诺而已。
但文福娘是不一样的,他设计了千百种未来,每一种,都离不开文福娘,他真心的把文福娘当做一生的伴侣来看待,他希望自己的人生都有她在参与。
或许,他和文福娘还没有产生爱情,或者说他不懂爱情,但是,对福娘,他是真心诚意的,想要和她过一生的。
那个时代的男人,绝对不会像福娘之前所处的时代一样,天天把我爱你挂在嘴边,他如果不纳妾,不逛烟花柳巷,已经是很让人尊重了。
而且,一般家庭,也不会动不动休妻,休妻,事关两个家族的荣誉,因而,福娘的思想在这里很难被人接受。
姚之麟一直搞不懂文福娘为什么会一直坚持要离开姚家,而且她在用尽各种心思,想尽各种办法离开姚家,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姚之麟,你放开我……”文福娘流出了眼泪,姚之麟觉得委屈,她亦是觉得委屈,自己只不过想要一个自由,不想这一辈子为了一个男人和许许多多的女人都动心机,这样的人生,她情愿结束生命。
姚之麟身体一僵,从福娘的身上下来,慌乱的掏了锦帕给文福娘擦眼泪,“福娘,别哭,我刚才只是被你气坏了,谁让你总是想着离开,今天的事情,你受委屈了,不哭了……”姚之麟拉起福娘,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后背,“福娘,不要再说那样的孩子话,很多人像你这么大,都做了母亲了,为什么你还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我明白母亲是针对你,可是我不是答应你了吗,等我回来,就带你去京城。”
福娘被他抱得死死的,动弹不得,眼泪流出来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在这个依旧陌生的环境里,是软弱无力的,她不再是那个气势威严的女法官了。
“不哭了,前些日子我给你做了几套衣服,一会儿带你去取好不好?”福娘身上清新的女儿香让姚之麟有热血沸腾之感,放开了文福娘,他弯腰给她擦眼泪,并柔声的安慰着。
他承认,一看到文福娘的眼泪,他的心都拧起来了,有一种疼痛的撞击感,他只想让她高兴,不愿看到这个狡猾的女孩子在他面前梨花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