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聂东升狼狈回到霞光市。
这件事对他冲击太大,甚至可以说是打击,让他开始反思自己的策略。
错了,原先千方百计想讨好烟云市,想挂靠烟云市的发展,现在看来大错特错。
烟云市的现实远没有那么丰满。
看似风光无限的烟云市隐藏着极大的忧患,那就是铁兽。
聂东升对烟云铁兽是知道的,并且还特意做了一番调研,只知道那早已是几十年前的事,当时已经彻底解决,历史早已掀开新篇章。
但显然,自己的判断大错特错。烟云政府对这个结果粉饰太深,否则自己的调研不会出这么大差错。
铁兽不但没有解决,与当时对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政治敏感的聂东升,霞光的未来很可能会被烟云连累,会被铁兽波及。
自己的政途生涯不能因此蒙上一层难以抹除的阴影。
竞争对手一定会借此机会对其进行打压。
引以为豪的高架桥反而成了掣肘。
不行,不能让态势这么发展,一定要改变。
聂东升年轻时就是个抱负远大的人,就对权力有着极度的渴望,权力可以帮助他实现抱负。
他做事果断大胆,对现状的改变也往往采取钢铁手腕。
上高中时,学校社团众多,但群龙无首,一盘散沙。而学生会则是学校的附庸,为学校鞍前马后,没有一点话语权,根本就丧失了学生会的基础。
学校董事会借助学校名义向学生不断收缴各种杂费,又苛刻学生的生活、学习条件。
由于霞光市实施的是分区就学,附近的高中生只能去对口高中上学。
这解决了大部分人的就学问题,同时也让开办学校成为一门生意。
获得了办学的资格就基本是获得了一棵摇钱树。
聂东升看不惯这种教育体制,腐化堕落。
这一年,学生举办运动会,学校不提供任何经费支持。
聂东升费尽千辛万苦拉来一笔赞助,才使得运动会如期召开。
他以此为资本,一步步走进学生会,并最终当选为学生会主席,其中的艰辛无人理解。
然后,他砍掉了所有社团,只留下一个体育运动团,将所有其他社团成员都纳入体育运动团。
这阶段他遭受过其他社团骨干的打击报复,但都没能阻止他。
集权让体育运动团的力量大增,成为学校里不可或缺的存在。
体育运动团慢慢渗透进学校后勤,直接与学生服务接洽。
严格的纪律、细致的服务赢得学生们的普遍支持。
当学校董事会注意到体育运动团带来的不好影响时已经来不及了。
聂东升代表学生与学校谈判,通过罢课、罢工在社会上造成舆论支持,争取学生各方面利益。
董事会迫于社会压力,不得不做出诸多妥协。
学生会真正实现了“学生的会”!
高中毕业后,聂东升去了国外留学,修的是社会文化学,大学毕业后又回到霞光市进入政界。
在政界的摸爬滚打让聂东升很能把握住时机,将每次极端事件转变为自己上升的砝码。
这次兽王大闹烟云市,又是一次极端事件,他不但要化解自己策略失误带来的不良影响,还要扭转局面,一举拿下市长竞选。
聂东升从靠近烟云的战略迅速调转方向,要排斥烟云。
霞光民众已经因为兽王再现普遍产生一种恐惧心理。
聂东升就利用这一点,大肆宣传铁兽的恐惧,铁兽变异于邪恶,生性凶残,吃人如麻,必将威胁到人类的生存,而霞光市紧临烟云,危险的处境必须要时时警惕,一刻也不得放松。
为了保护霞光市民的生存安全,就必须与烟云市一刀两断。
通过电视报纸互联网多渠道将他的政治理念传送给民众。
尤其是大量运用短视频传播,诙谐幽默的形式争取年轻一代的好感。
聂东升并邀请社会青年一块在直播平台直播交流,粉丝数如井喷。
贴地气的宣传方式让市民迅速接受这位准市长。
其他竞争对手还在如何提升霞光市经济与影响力上大做文章,这显然难以比得上人们对生存的恐惧。
在聂东升的推动下,霞光市迅速将山地这一侧的高架桥和高铁轨道全都炸掉,又将隧道炸塌封闭。
彻底隔绝了与烟云市的来往。
这一天正好是他42岁生日,这一炸也让他后半生走进了完全不同的人生轨道。
聂东升在霞光的影响力如日中天。
聂东升来到河边,看着对面树林,树林另一侧就是猎村。
几天前,自己还想从这里打开一条绿色通道。
树林到这一侧,隔着几百米宽的河道,也正是这河道阻止着树林里的铁兽跑进霞光市。
但今天,他感觉这河道也不安全了。
后来,烟云市又爆发了“黑云事件”,证明了聂东升的正确决策,市民纷纷歌颂他的高瞻远瞩。
聂东升一举拿下霞光市长的职位。
这仅仅是个开始,聂东升又马不停蹄,颁布了更让世人叹为观止的行动,堪称史诗级壮举。
聂东升要修建一堵墙。
历时一年,在河道内侧,砍伐大量树林,将这些树木以及由河道一船一船运输过来的建筑材料修建了一堵墙。
一堵高八十米,宽二十米,长十公里的大墙将霞光市与烟云市彻底隔开。
虽然耗资巨大,但这项工程也让聂东升的形象逐渐神化。
这堵墙被称作“升之墙”,从此聂东升露面越来越少,越来越神秘,市民对他有了一种宗教般的信仰。
甚至有些年轻人经常聚集墙下,搞一些祭拜活动。
祭拜聂东升的丰功伟绩,祭拜他给霞光人带来新的生机。
这股力量像星星之火,越燎越旺,墙下经常聚集数千人。这些人穿着和墙一样颜色的服装,伏于墙下,被称为“墙之护卫”。
在“升之墙”的保护下,远离乌烟瘴气的烟云市。
而烟云市此时如地狱般存在,人们分不清对面走来那个人是否与自己一样。
这堵大墙彻底把烟云市从内陆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