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斑驳的光斑出现在会议室中,大大的会议室此时坐了不下八百人,这还不是县医院全部的人数,还有一些人留守在科室。
但哪怕八百多人的会议规模,坐在主席台上往下看也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苏一凡早就到了,跟急诊的人坐在会议室中间的位置,此时不少人纷纷想他侧头看来,昨天大家就都知道了今天徐锡麟要当着全院人的面宣布对苏一凡的处罚决定,结果就是开除出县医院。
知道这个消息的有人冷笑连连,等着看苏一凡的笑话,有的则是为苏一凡感觉惋惜,你说你好好的治病救人得了呗,干嘛管这闲事?现在好了吧,弄了一身骚,还要被开除,何必那。
不过大家很快就感觉怪怪的,因为苏一凡坐在那竟然跟没事人似的,好像就要被开除的人不是他一般,这什么情况?这小子是急昏了头?还是出门没吃药,或者吃错药了?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侯明祥坐在苏一凡旁边皱着眉头道:“你小子到底去没去啊?”
苏一凡懒洋洋的呼出一口气道:“猴哥我没去,这事啊你别管了,开除就开除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正想休息一阵子那。”
苏一凡说的是实话,但侯明祥那里肯信?休息一阵子?苏一凡这小子就是为了面子嘴硬,同时还气得够呛,面子能有你前程重要?你怎么就不听我的那?可现在在说什么都晚了,已经来不及让徐锡麟改变主意了。
侯明祥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连连叹气了。
不多时徐锡麟一干院领导就上了主席台,下边窃窃私语的医护人员立刻都安静下来,等候好戏开始。
徐锡麟一直是个喜欢开会长篇大论的人,这样才能让他感到权利带来的好处,他坐在那不管说什么,就算在无聊,下边的人也得乖乖听着。
但是今天徐锡麟却不想长篇大论了,不是他不想过过瘾,而是这样不解气,只有直截了当的宣布开除苏一凡,才能让他出一口恶气。
苏一凡这狗东西在卢苏镇逼着他扫厕所,到了县医院不但又来一次,还变本加厉的让他去扫雪,两次啊,这可是两次,让他这院长的脸面都丢到爪哇国去了。
今天报仇的机会终于是来了,徐锡麟怎么能放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孩子的父母竟然撤案了,不过这也不要紧,还是能把苏一凡从县医院一脚踢出去,这就可以了。
想到这徐锡麟直接站起来,冷冷的扫了一眼苏一凡所在的位置,然后轻轻冷哼一声,这才大声道:“就在前天夜里咱们院出现了一件非常恶劣的事。”
话音一落徐锡麟就厉声道:“苏一凡你给我站起来。”
苏一凡冷冷一笑,也不站起来,而是大模大样的坐在那道:“徐锡麟你想说什么就说,别跟我这摆你院长的谱。”早就撕破脸了,苏一凡也没必要在听徐锡麟的。
徐锡麟没想到苏一凡到这时候态度竟然如此强硬,一时间气得脸胀得通红,就见他猛然一拍桌子怒道:“放肆,你就是这么跟领导说话的吗?”
苏一凡撇撇嘴,意思很简单,我就是这么跟院长这么说话的,你能把我怎么着?
苏一凡轻蔑的表情差点没把徐锡麟给活活气死,这小子实在是太特么的不是东西了,都落到这般田地了,竟然还这样的强硬,这简直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苏一凡何尝把徐锡麟放在过眼里?一次都没有,不是苏一凡轻狂,而是他徐锡麟打在卢苏镇当镇医院院长的时候,就不是个能被人尊重的领导。
小肚鸡肠,疵瑕必报、公报私仇,这样的领导能被尊敬吗?不可能的。
徐锡麟知道苏一凡这小子不会给自己面子的,便捏紧了拳头:“急诊科苏一凡目无医院规章制度,私自带着病重的患者离开,导致患者死亡,同志们这是什么行为?”
话音一落徐锡麟重重拍拍桌子,满脸怒色的道:“这是草菅人命,这是侮辱整个医疗行业,当今医患关系本就紧张,我们作为医疗人员就更应该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可苏一凡那?竟然私自带着患者外出,他这不光害了患者,也让我院乃至于全国的医务工作者蒙羞,他是全国医务工作者的耻辱,天大的耻辱。
这样的人怎么配继续留在我们的医疗队伍中?这样的害群之马,就该被逐出我们的医疗队伍。
所以在这里我宣布,苏一凡从现在开始被开除出县医院,苏一凡你可以走了。”
虽然大家昨天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但今天听徐锡麟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不少人感到震惊,不由是一阵窃窃私语。
苏一凡却是神色平淡,开除就开除了,反正这小小的县医院他早晚也会走的,只不过是早走还是晚走的问题而已。
知道这件事前因后果的人不少纷纷摇头叹息,他们都清楚苏一凡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他是好意,就是想完成那个小女孩最后的心愿而已。
苏一凡确实是干了好事,但也确实是违反了医院的规章制度,不过他要是碰到个通情达理的院长,这事也不会如此严重。
毕竟患者的家属非但都不追究他的责任了,还给他送上一面锦旗,这么一来,顶多也就是口头警告处分,但遇到徐锡麟这样的院长,偏偏苏一凡还得罪了他,被开除那是一定的了。
不少人惋惜的看向苏一凡,心想这是个好医生,最少医德是很多医生不能比的,但可惜的是还是要被开除的下场。
苏一凡先是伸了个懒腰,随即站起来就要离开。
当就在这时会议室的大门开了,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这人大家都认识,卫生局新走马上任的领导,叫魏先兵,跟着他来的还有几个卫生局其他的领导,但这些人都陪在一个男子身边。
苏一凡也好奇的看去,看了一眼就是一愣,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