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落叶山庄,绿林湖畔。
此时此刻,一名英明神武,器宇轩昂的中年男人正坐在石桌旁看书。
这时,贴身太监林公公上前恭敬禀告,“皇上,上官将军府上官二小姐求见。”
“宣。”尹棋闻言,毫不犹豫之下便同意了。
话说,自去年前的一次中秋晚会过后,他已经没有见过上官妍裳了。这丫头,自幼父母双亡,从小就是哥哥照顾着长大,可上官俊宇多年不在京城,她举目无亲,自己还挺怜惜他的。
很快,上官妍裳马上走了进去,朝他福了福身:“妍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尹棋满目慈祥,笑问:“妍裳,朕许久不见你,今日你千里迢迢跑来金州找朕何事?”
“上官妍裳犹豫了一会,忽然“扑通”一声地跪在地上,一脸歉意地道:“皇上,妍裳犯了死罪,请皇上降罪。”
“喔?”尹棋闻言,顿时好奇起来,“你到底做错了何事,以至于亲自跑来要朕惩罚你!”
话说因为距离京城太远,尹棋并不知道尹天楚所遭遇的那件事。
上官妍裳回道:“前些日子,妍裳府中的女客人杨若骨居然打伤了楚王殿下,楚王殿下现如今已经武功尽废,恐怕终身不能再练武了……”
“什么?”尹棋大惊,虽然他总是对尹天楚严厉,但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所以还是有些担心,于是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子的。”上官妍裳怯怯地陈诉道:“半个月前,妍裳在家中百无聊赖,便好奇酒是何滋味,以至于常有古人把酒言欢,对酒当歌,于是便偷偷地品尝了哥哥珍藏多年的美酒,岂知,妍裳不胜酒力,三杯就醉了,便糊里糊涂地为爱狗举办了一场比武招亲,这场比武招亲引来了无数无知的公子,并且连楚王殿下也来捧场了,他们都误以为是家中客人杨若骨招的亲,于是楚王殿下赢了便要强娶人家,杨若骨这位姑娘对楚王没意思当然不肯,于是见他处处紧逼,在婚礼那天就当场将他给废了……”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尹棋顿时大为震惊,不过震惊过后便是气愤,妍裳这丫头酒后犯糊涂就罢了,怎么他那个傻儿子居然也跑去凑热闹,真是愚蠢至极。
“千真万确,皇上,此事皆因妍裳而起,如果妍裳不乱喝酒,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愿一人顶罪,请皇上重罚。”说罢,头都埋到地上了。
“尹棋看着她这般诚恳,犹豫了一会,“楚王可有生命危险?”
“没有,楚王殿下的性命这个妍裳可以保证,只是楚王殿下武功废了。”
“罢了,此事虽然的确是因你而起但也怪那小子糊涂,况且你能主动认错也实在让朕佩服,所以死罪就免了,朕便罚你禁足三个月。”
“谢皇上仁慈,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上官妍裳脸上难掩欣喜之色,看来杨若骨的计策还真有用,她终于成功了一半。
“慢着,皇上,这丫头您绝不能放过。”这时,皇后居然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她的身后,还有一个被人用担架扛着的尹天楚,尹天楚现如今已从昏迷中醒过来,只是脸色苍白,精神不振。
“皇后,你怎么来了。”尹棋有些震惊。
“臣妾不来,那皇上岂非被这丫头给完全糊弄了?”皇后道:“方才您跟她说的话,臣妾已经听得一清二楚,皇上,您万万不可以只禁了她的足,谋害皇子,按理,应该株连九族。”
“没错,父皇,儿臣真的好冤,您就算不喜欢儿臣,不想为儿臣报仇,但也得守住皇室的权威呀,若皇子被打,都只是小惩大戒,那以后岂非有人敢欺负到您的头上。”
“够了。”尹棋不悦地蹙了蹙眉,厉声道:“你还有脸提这些,若你宽容一点,以至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哼,连人和狗哪个招亲都搞不清楚,朕真真是被你给气死了。”
“皇上息怒。”眼看宝贝儿子被斥,做母亲的怎能袖手旁观,皇后狠狠瞪了上官妍裳一眼,道:皇上别信这丫头的胡编乱造。那日哪是什么狗比武招亲,分明就是这丫头给一名女子招的亲,她一肚子的坏水,看人家姑娘不顺眼,便想陷害,可怜我们楚儿居然不幸成了她报复别人的工具,真是可怜。”
“这……”尹棋被她们不一样的说辞给搞混了,刚才也是因为上官妍裳一直敢作敢当的性格而相信她,不过现在仔细想想觉得给狗招亲,居然还有人去参加,不是一般的荒缪啊,于是质疑地问:“妍裳,对于皇后的话,你可有何话要说?”
好在,早之前杨若骨已经在信上告诉她如何应对皇后了。
上官妍裳顿时底气十足,毫无慌乱之色,“回皇上,妍裳的确是帮狗在招亲,至于和杨若骨,之前确实是有过节,不过因为杨若骨一直包容妍裳所以妍裳早就跟她和好了,所以拿楚王殿下来做工具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你狡辩。”尹天楚大怒,“上官妍裳,且不说你和杨若骨之间的恩怨,且不说她拿本王性命要挟你当众承认你举办比武招亲欲害她一事,就说给狗招亲,你真的敢说有这事吗?整个京城的人可是亲眼看着你派人贴的那张告示上署名是大将军府杨若骨。 ”
哼。这女人想推脱,可证据摆在眼前还能再欺骗吗?
他的这句话并没有能吓到上官妍裳,天知道上官妍裳就是在等他说这句话。
“没错,署名确实是大将军府杨若骨。妍裳不敢否认,但是……”她挑了挑眉,“众所周知,一年前我哥哥从外面救回来的那个人只是我家中的客人而已,所以怎么可以说是属于将军府的呢?”
“呵,难不成,这杨若骨另有其人?”尹天楚觉得可笑至极。
上官妍裳回道,“楚王殿下猜得对及了,杨若骨的确是另有其人,不,确切的说其实它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条狗。”
“什么?”这下尹天楚惊了,皇后惊了,尹棋也惊了。
这,所以上官妍裳说要给狗比武招亲这是说得过去的,可是。
“简直一派胡言,你说那署名大将军府杨若骨是狗就是狗呀,那可要有证据。”尹天楚怒道。
“我当然有证据了,没有证据岂敢在皇上面前这么说。”上官妍裳道:“我昔日和杨若骨不和之时,为了羞辱她,便买了一条狗给它取了杨若骨之名,那时事发地点就在柳市,京城很多百姓都能作证。”
“这……”尹天楚和皇后面面相覷,话说好像还真有这么件事,虽然他们一个身处宫中,一个也很少凑热闹,但当时上官妍裳买狗羞辱杨若骨的时候,都被许多名门闺秀给传开了,皇后还当着尹天楚的面讥讽上官妍裳,连一介民女都对付不了。
这时,上官妍裳见他们默认了,又一脸委屈地望着尹天楚道,“楚王殿下,那日我酒醒后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本想主动向您退婚的,可是想想总不能告诉您自己是为家中的狗举办的比武招亲吧,那样您岂非接受不了,并让人笑话?而且因为皇室的尊严更加不能毁婚,所以,一时求助无门便只能出卖杨若骨了。”
“
“本来,我不想说出真相的,暗暗发誓哪怕就是以后到了地府也要保住您的声誉,保住皇室的声誉,不过您和皇后居然不仅执意要致我于死地,逼的我这几日惶惶不能度日,还要牵连我哥哥,所以现在别怪妍裳为了保住哥哥,把真相说出来了。”
“
“是您没把比武招亲的署名是人是狗给弄清楚,现下,却要执意要皇上重惩我,不觉得过分吗?”
“
“上官妍裳,你。”
“好了,此事就算了,一切虽都是妍裳造成的,但她也是喝醉了酒,罚她以后不许喝酒就好了,至于你,平时也闯了不少祸,就当此次遭遇是惩罚吧?”
本来皇后若不说要诛上官妍裳九族,尹棋尚会仔细调查此事,可这事却牵连了上官俊宇,他断断不会站在皇后尹天楚这一边,于是道。
“什么?皇上,臣妾不服。”
“父皇,儿臣也不服。”皇后和尹天楚第一次觉得被人欺负到头上还得忍气吞声,觉得十分的不甘。
“不服?”尹棋沉下脸,严肃道:“怎么,还想反了不成。”
“臣妾不敢。”
“儿臣不敢。”皇后和尹天楚吓了一跳,顿时低头不敢再发一言。
这时,上官妍裳心底不禁幸灾乐祸,,哼,皇后有什么了不起的,再怎么厉害,心思和举动不也是在杨若骨的掌控之中?
现在想想,得罪杨若骨还真是件可怕的事情,这女人不仅武功高强,才华出众,能说会道,心思慎秘还料事如神,以前自己老是跟她作对还好她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被她玩死的。
“皇上,国师也前往金州,现在正要求见皇上。”上官妍裳正沉浸在自己把皇后斗赢的喜悦之中,在这时,一名侍卫悄悄地走进来在林公公面前低估几句,林公公立即上前向尹棋禀告道。
“什么,真是太好了,快快有请。”国师司马超凡懂得点石成金之术,五年前,曾为朝廷解决了一次空前绝后的财政危机,所以十分重视和尊敬他的尹棋闻言,十分高兴。
忽然,尹棋又一一扫了皇后,尹天楚和上官妍裳一眼,一本正经地道:“如果没什么事,你们全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