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大街,行人寥寥。
杨潋神情忧伤地往思源酒庄的方向走去,脑海里仍无法抹去陆玉乔刚才对她所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她想,如果是别人那么伤害她,或许风吹一会就会过去。
但是,那个伤害她的人是尹清旋的母亲,自己怎能这么轻易的就忘掉?
估计,真的很难再去接受尹清旋了吧,毕竟,她嫁给尹清旋就得跟陆玉乔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整日面对着一个和自己产生过矛盾的长辈,生活该有多压抑?
“哟,什么情况呀,我大皇嫂昨天不是失踪了么,怎么今天早上却一个人往城里赶回来?真是令人担心呀!”这时,尹云瑾带着一批护卫拦住了她的道路,冷嘲热讽道。
哼,虽然她不明白她让慕容月将杨潋弄死,杨潋为什么还能平安无事地活回来,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先借机羞辱这个女人一顿后再说。
杨潋心情烦躁,不想理她,把她当成空气一样,绕道而行。
尹云瑾也不介意,又上前拦住了她的道,继续说道,“喂,为什么不说话,难不成是遭人非礼过,所以不好意思开口诉说?
啧啧,要知道我大皇兄可是非常喜欢你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怎么是好?如果别人知道我大皇兄的未婚妻居然成了残花败柳,多丢人呀!”
杨潋终于忍无可忍,脸色一沉而过,冷冷道:“尹云瑾,你不清楚就别乱说,管好你自己的嘴巴。”
这女人,看来不理她是不得的,你稍微无视,她真的会以为你是病猫好欺负。
“怎么了,你还有理,我们皇家颜面都被你给丢尽了,本公主都没说什么,你凭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本公主?”尹云瑾气愤道。
杨潋挑了挑眉,道,“该丢你皇家脸的人应该是你吧。故意诬陷别人,毁人清白,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对吗?”
“谁毁你清白了呀。”尹云瑾理直气壮道:“本公主才没有诬陷冤枉你呢,你长得那么好看,昨天莫名其妙的失踪,不信歹徒会对你不起色心。”
说着,她居然扯开嗓门大声地叫起来,“大家快来看看,杨若骨她婚前失贞,她已经不清白了,她已经不清白了。”
什么?
她的话音一落下,立刻引来一大帮人上前围观。
有人对杨潋不禁地扼腕叹息起来,“想不到杨姑娘的命运那么的悲惨,这好不容易一登龙门,身价百倍,却遭了那种事情,怎么是好。”
“你们说,清王殿下还会不会要她呀!”
“很难说,清王殿下能接受,皇上也未必会同意。”
……
这些人都是心思单纯的百姓,他们虽然都是站杨潋这一边的,但是杨潋听了他们的话,却是十分的郁闷和无奈。
他们若是相信尹云瑾所说的话,那么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大家别听她乱说,我刚从麒麟山庄出来,如果发生了那样的事,太妃娘娘定会知道,别被有心人利用了。”
“哼,太妃是你未来婆婆,你若出了丑,我大皇兄自是颜面无光,所以,谁知道她是不是有意包庇你呀。”尹云瑾冷笑道。
杨潋愤怒地望着她,挑眉道:“尹云瑾,你说太妃的话不可信,那你的话就能信了吗,说我不清白可要讲究证据,你的证据在哪里?”
尹云瑾道:“证据就在你身上,你若是当众把衣服脱光了,让有经验的人来帮你验验身,不就清楚了吗?”
“这亏你想得出来,不可能的事。”杨潋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那就是你心虚了,哼,残花败柳还有脸理直气壮,丢不丢人呀!”
众百姓们听了尹云瑾的话,更加的难过起来,总之,杨潋失踪后独自一人回城,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呀!
“这里发生了何事,这么热闹?”这时,柳君逸居然乘坐马车经过,不冷不热地道。
杨潋望着他,刹那间晃了晃神,还以为是自己曾经的青梅竹马。
众百姓见状,赶忙跪下行礼,高声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尹云瑾亦是上前福了福身道:“臣妹参见皇兄,皇兄你怎么来了呀!”
柳君逸无视她的话,问:“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尹云瑾立即笑道:“皇兄,是这样子的,杨若骨这女人昨天失踪一整天,回来的时候居然满身狼狈,臣妹就觉得她定是被人给那个了。她坚决否认,可是臣妹叫她找人验身她又不肯。所以,您说她不是被人玷污了是什么?这样子的女人怎么还能够再入我皇室,请皇兄赶紧废了她。”
此言一出,未等柳君逸开口说什么,杨潋便上前道:“尹云瑾,你还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割了你舌头。”
“你敢,本公主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经不起人说,刚才你就不应该回城,死在外面算了。”有了柳君逸在场,尹云瑾底气更足了,才不怕她呢。
“哼,你是颠倒黑白吧,没见过像你这种女人,难怪都没人敢娶你。”
尹云瑾悠悠一笑,“你有人娶了了不起,到头来还不是残花败柳,有何好骄傲的?”
“你……”杨潋盛怒之下,真想冲上前去让尹云瑾好看。
然而,柳君逸却拉住了她,眼底闪过一抹愧疚之色道,“杨姑娘,别生气,朕这妹妹也是因为生病才会如此胡言乱语,望你见谅。”
说着,往后一本正经道,“来人,还不赶紧将长公主带回去严加照看,若再让她跑出寝宫半步,朕要你们人头落地。”
“……”杨潋不解,疑惑地望着他。
尹云瑾愣了愣,回过神来,立即道:“皇兄,您这是何意?”
什么她生病了,她好好的根本就没病呀!
柳君逸冷冷道:“朕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的脑子有问题,得安心治疗,不要到处乱跑,不然见人就说胡话,害人又害己。”
呃……
“什么?”尹云瑾大惊,不明白柳君逸为何要这么说她,“皇兄,臣妹哪里脑子有问题,臣妹正常得很。”
“到处说清王妃残花败柳,毁人清白是正常人所为吗,太医几天前就已经诊断你得了疯病,快回去吧。”
此言一出,众百姓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对尹云瑾不禁愤怒起来,
“原来杨姑娘清白还在呀!刚才我们怎么能相信尹云瑾的话,冤枉她呢!”
“就是,尹云瑾向来就不喜欢杨姑娘,她的话还真的不能轻易相信。”
“这一出门,就说人家不清白了,她到底疯到何种程度了,真是可怕。”
……
“这……”尹云瑾听了众百姓的话语,顿时急了,望着柳君逸满是不满和委屈的神色,“我才没有疯,没有疯呢,皇兄,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为什么?”
虽然,这个皇兄向来不喜欢她,但本是同根生,他再怎么厌恶她也不能这么毁她呀!
想想他金口一开,从此天下就没有人再信她是正常人了,就有些后怕。
“放肆。”柳君逸脸色冰冷,一声呵斥,忽然对身旁的手下道:“长歌,长公主是不是疯病又发作啦?”
“回皇上,依末将看一点没错。而且这次比上次疯的还要重。”长歌本就不喜欢整日在皇宫横行霸道的尹云瑾,很配合地道。
“那还不快去把药拿来喂她喝?如若是像上次那样又学疯狗狂咬人怎么办。”柳君逸道。
“是,末将这就带人去抓药熬药。”长歌说着,赶忙带着几个侍卫步入了一家药铺。
而众百姓方才听柳君逸说尹云瑾发疯还会有咬人的现象,顿时吓得赶忙离她远远的。
尹云瑾见状,都快哭了。
偏偏,她解释了也没有用,没有人会相信她。
杨潋从始至终都静静地望着柳君逸。
她知道尹云瑾没有疯,可是柳君逸为什么要亲手毁了尹云瑾,是因为本就看不惯尹云瑾的作风,还是因为……
不久之后,长歌果真让人把药提了上来,那是他胡乱抓来,命人只熬了一会便捞起来的普通药材,不会伤及人性命。
之所以会用提字,那时因为药汁可不少,足足有一大桶。
尹云瑾看着那一大桶药都吓呆了,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把这桶药喝下去会怎么样。
灵机一动,赶忙挣扎道:“皇兄,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要见母后,我要见母后。”
长歌缓缓地向她逼近道:“长公主想要见太后,那就先把药喝了,等身体康复后再见吧。”
说着,把药毫不犹豫地一碗接连一碗地灌进了她的嘴里。
众百姓见状,没有人觉得柳君逸是在故意虐待尹云瑾,都当尹云瑾有了神经病,的确是该喝药。
这桶药才刚喝到五碗,尹云瑾便忍不住吐了,然而长歌依旧没有迟疑,不断地罐她喝,最后直到她仅剩一口气在,才肯放开她。
柳君逸冷酷无情地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问,“怎么样,现在还说别人不是吗。”
“皇兄,臣妹不敢了,臣妹再也不敢了,臣妹已经清醒过来,求你放过臣妹吧。”尹云瑾哭着爬到柳君逸跟前,抱住他的大腿道。
柳君逸嫌恶地踢开她,挑了挑眉,“那看来这药还是挺有效果的,长歌,别忘记叮嘱长公主身边的宫人,让她们每天多喂长公主喝上四五碗,争取让长公主在三五年内早日康复。”
“末将遵命。”长歌得意一笑,很快应道。
而尹云瑾,当场晕了过去。
柳君逸的话别人听起来是在关心她,可她却十分清楚,柳君逸是想要折磨她个三五年呀。
如果仍看她不顺眼,估计喝个十几二十年的药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