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中秋,欧阳厚仪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一直没有回到杭州城,不过给何家的节礼却一点儿都没少,而且还单独送了一份礼物给何云旗,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不过看样子给她的只是其中的一半,那另一半在谁手里,不用说也能猜到。
欧阳厚仪是派人低调地过来送礼的,学校里的人还以为是她家里人送来的东西,并没有在意。见她满面春风的,纷纷打趣:“何校长这是捡到钱了,高兴的嘴都合不住。”
何云旗低着头笑了一下,“没什么,我倒是想捡钱呢,可惜没那个运气。”
方朵笑道:“肯定是咱们校长好事近了,不然怎么这么春风满面的。”
李老师也来打趣,“那感情好,咱们何校长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谁能娶了我们何校长,那可真是上辈子积福了。”
何云旗脸色绯红,“你们都不是好人,拿我闲磕牙。”
众人惊奇,他们干练爽利的何校长,什么时候脸红过,看来是真有事情啊。
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四了,学校放了一天假。何云旗将人都送走后,就带着孟叔去了何氏诊所。
一进门,就见里面忙忙乱乱的,何云旗抓住一个问:“这是怎么了?”
那人的脑袋已经包扎好了,不过遭遇了无妄之灾心情非常的不好,口气也有些不耐烦:“你自己不会张眼睛看那,刚才有辆汽车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将我们这些人都撞上了!”
他这么跟何云旗说话,孟叔不乐意了,“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
“那你说我该怎么说话!我好好地走在路上祸从天降,我找谁说理去!”
“好了好了,别吵了,还嫌不够乱啊!”何云旗赶紧上前打圆场,“孟叔,你留在这里,我去后边看看。”
进了病房,何云旗就看到躺的横七竖八的人,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在忙着给人清理伤口、包扎伤口,根本没人跟她打招呼。
张习宇刚清理完一个人的伤口,抬头看见她过来了,匆匆忙忙打招呼:“云旗来了,你哥哥在手术室给人接骨呢,他现在肯定没功夫跟你一起回家,这里又脏又乱的,你先自己回去吧。”
何云旗问:“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不用了,这里味道太难闻,别熏着你了,你快回去吧。”
若是没遇上倒罢了,遇到了她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我看外边人手不够,我去外边帮忙。”说完,腾腾腾的跑了。
张习宇还要说什么,人已经跑的没影了。摇摇头,继续给下一个处理伤口。
在外边等着的人伤的没有里边的重,很多都是擦伤、跌伤,所以才能安心等着。
诊所里人手紧张,只有一个小护士叫孙佳佳的在外边忙着上药,见何云旗和孟叔上来帮忙,感激地说:“真是谢谢你。”
何云旗正扶着一个大爷坐下,道“不用跟我客气。”
孙佳佳一想,对啊,这个诊所可是叫何氏诊所,这位何家大小姐算半个主人呢。
“那何小姐帮我记录病人的姓名和地址吧,我去上药。”
“为何还要记录他们的姓名和地址?”一些擦伤摔伤用不着做病例吧。
孙佳佳手里忙碌着,一遍回答她的问题,“这些人是都督府的汽车撞得,事发地就在附件,一个军官跟这些受伤的人说,让他们来这里治伤,撞了谁让我们给记录清楚了,以后好发赔偿。”
何云旗心中一突,感觉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忙继续问:“那为何都督府的汽车在闹市横冲直撞?”
“听人说,似乎是都督府谁病了,挺着急的,才从圣玛丽医院找来顶尖的医生进府去救命。”
都督府似乎只有一个董姨娘有病,难道是因为她?
想到有这个可能,何云旗心中非常不自在,虽然知道不应该跟一个病人争风吃醋,可就是觉得别扭。
争风吃醋?
想到自己脑子里尽然有这个年头,何云旗震惊了?自己竟然会嫉妒!
甩甩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掉,挨个给来就诊的人登记。
各自忙乱着,突然孙佳佳指着一个人道:“你这伤明明就是旧伤,怎么可能是今天撞得!快离开这里,别耽误我们给别人看伤!”
那个男人穿着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衣服,还破破烂烂的,勉强遮住身体而已,他无赖地说:“我这伤就是今天撞得,你个小娘皮胡说八道什么,快给老子上药!”说完,扬手就要打人。
“你干什么!”何云旗怒喝一声。
那无赖住了手,转头看了一眼何云旗,就笑道:“怪不得这些人都往这里跑呢,原来这里边还藏着美人儿,不给我上药也行,摸哥哥一把,这事就算过去了,如何?”
一旁的孙佳佳气的脸都红了,她当初学习护理的时候,就因为可能要给男人治病而遭遇了家族的重重阻力,连她都能摒除什么男女有别的观念,这些男人怎么想法这么龌蹉!
“不如何!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不然被怪我不客气!”
那无赖嬉皮笑脸地说:“一个姑娘家,不在家里好好地绣花,出来抛头露面的,不就是在勾搭男人?我吧,虽然卖相不好,但某些地方肯定会让你满意的。”说完,还猥琐地在何云旗身上来回的打量。
“我去叫张医生来!”孙佳佳被这无赖的话气得肺都要炸了。
刚要走,何云旗伸手拉住她,“张医生忙着呢,别打扰他,我自己解决。”
转头对这无赖一笑,“虽然我不是护士,但好歹也懂些护理,你告诉我哪里不舒服,我帮你看看?”
无赖一见她笑语宴宴的,半个身子都酥了,之前调戏的那个护士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娇小玲珑脾气又好,眼前这个女子,长相是江南人的长相,但却比其他女子多了些明朗,若是别的女子遇到了这种情况,恐怕早就吓哭了,而这个女子却能调笑回来。
“我浑身都不舒服,你都给我看看吧。”无赖的话一句比一句无赖。
“好啊,我这就给你看看。”何云旗看了一圈周围,说:“这里全是人,咱们往旁边站站。”
无赖听话的往旁边挪了挪,笑嘻嘻地说:“这里地方大,总可以了吧?”
何云旗点点头,“可以。”然后走过去站在无赖面前。
无赖张开双手,挑眉看着何云旗。
何云旗冲他一笑,脚下猝不及防地踢出去,正好命中无赖某个要害部位。
“嗷!”无赖痛苦地叫了一嗓子,抱着肚子就跪在了地上。
周围顿时静寂无声,谁也料不到事情是这样的神展开。
“孟叔,将他扔出去!”
“好勒!”孟叔早就想出手了,不过有何云旗在,他知道自家大小姐肯定会有办法的。孟叔今年不过五十多岁,手里的力气并不比年轻人小,拎一个经常饿肚子的人,跟拎小鸡崽子一样。
无赖被当做破布一样扔了出去,孟叔拍拍手大声地说:“你也睁开眼睛看看,这里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我警告你,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出现在这里,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那无赖身·下的痛苦还没有缓解过来,有被扔在了地上,整个人疼的缩成一直虾米,还要忍受着路人的指指点点,当真丢人到家了。
一转身就看到柳副官带着几个人站在外边,忙上前打招呼:“柳副官来了?是为了赔偿的事情?”
柳副官在门外站了有一会儿了,见孟叔看到他了,点头示意:“刚来,里边是什么情况?”
孟叔引他进去,“我跟大小姐也是半道来的,您还是进去问问吧。”他没有进里边,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
见到何云旗,柳副官行了一礼道:“何小姐。”
何云旗冲他点点头,问:“你们都督府撞了这么多人,想如何解决?”
柳副官冲着诊所里的人鞠躬致歉:“由于有急事,所以才伤了各位,都督让我替他像各位道歉,至于大家的医药费,由都督府全包,另外还有一份赔礼,还望大家见谅。“
本来心中还有怨气的人,这时候反倒欢喜起来,本来他们伤的都不算重,能得一份赔礼还赚了呢。
“里边还有几个人呢。”何云旗提醒道。
“何小姐陪我进去看看吧。”
“好。”
柳副官将带来的人留在外边帮忙,自己跟着何云旗去了里边。
“情况怎么样?”
张习宇刚将所有的人的伤口都包扎好,见到柳副官眼光闪了闪,回道:”幸好你们还有分寸,外边的情况你都看到了,这里呢就是几个需要止血包扎的,最严重的一个在里边接骨呢。”
柳副官见他如此说,吁出了一口气,“总算能跟都督交代了。”将刚才赔礼道歉的的说辞又说了一边,才对何云旗说:“何小姐,借一步说话。”
何云旗跟在柳副官走到诊所外边,刚才的醋意又泛了出来。
“病人怎么样了?”何云旗问。
柳副官微微一鄂,问:“你知道了?”
何云旗道:“都督府就一个病人,我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