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旗按照计划的日子去振华女校准备招聘的事情,自从出了家门口,一路上总有人对她指指点点。何云旗问:“孟叔,我脸上有脏东西?”
孟叔摇摇头:“没有啊。”
“那他们在看什么。”以前她也常出门,似乎并没有这个受人瞩目过。
孟叔是个有心的,“等会儿我去打听打听。”
何云旗点点头:“那就有劳孟叔了。”
一进入振华女校,何云旗就进入工作状态,将这些事都抛在了脑后。
孟叔跟老张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
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不过回来的时候脸色非常的不好。
“老孟,怎么了?”
孟叔摇摇头,“没事,你别打听。”
等何云旗吃完午饭休息的时候,孟叔就进来了,“大小姐,我打听出来了。”
“看孟叔的脸色,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儿。”
孟叔脸上露出愤愤之色,“外边的人都要谣传大小姐有好几个相好的,大小姐就是靠着这几个相好的,才能创办起这所振华女校。”
何云旗一听,脸上一肃,“他们都说了什么?”
“我打听了一下,造谣的人将江少爷和徐少爷都牵扯进来了。“
何云旗嗤笑,“我都能猜出来他们在说什么,不就是说我靠男人的权力和财力,之前也不是没有人说过。”
“可之前不过是几个人在造谣,没人理会他们,并没有掀起大浪,但这一次似乎有人在背后操纵。”
何云旗也觉察出来了,“此事不简单,不知道背后的人有什么图谋。”
“要不我回去给老爷说说这事,让老爷好好查查。”
何云旗摇头:“不用了,等会儿你帮我给江家和徐家送封信,告诉他们这件事,不用我查,他们就能解决了。”她现在的重中之重就是招聘。
坐下来,唰唰唰几下就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两封信内容一样。将信纸放进信封里,递给孟叔,“你去吧。”
江徐两家果然还不知道这件事,接到何云旗的事情后,大吃一惊想,徐谦章骂道:“谁舌头这么长,哪只眼睛看见我跟云旗有私情了,我跟她可是好朋友,龌龊的人看谁都龌龊!”
张静怡安抚他,“你先别暴躁,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你快出去查查到底什么事。”她跟何云旗见面的次数不多,但通过这仅有的几次接触,也能看出这个姑娘是个光明磊落的女子,根本做不出这等龌龊事来。更何况,若何云旗真喜欢江徐二人,早在他们成亲前就将他们拿下了,何必等到他们成亲后再生出私情,以她的身世背景和样貌,想嫁给这两个谁,谁家都会高高兴兴地将人娶回家吧。
这边,徐谦章正写信,边写边说:“你回去告诉你们大小姐,这件事我跟千山会处理好的,绝不对让人污蔑了她,更不会让别人污蔑了我们的友谊。”
江家这边也一样,何云旗拿着两份意思一样的信,哭笑不得,然后就将这件事放下了。
一切等正事完了再说。
徐谦章和江千山抽空见了一面。
徐谦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谁这么恶毒,他造这个谣是要干什么!”拍完就捧着爪子喊疼。
江千山好笑,“知道疼还拍,我已经派人出去查了,大概这两天就有结果。若是有人问你什么,你说话之前要过过脑子,别什么都说。”
徐谦章不耐烦地说:“我都多大的人了,你还将我当成小孩子呢,我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你放心。”
他这个人能妙笔生花,可说话经常不过大脑,一张大嘴巴招的麻烦数不胜数。
“这件事事关云旗的闺誉,你宁可不说,也不能瞎说。”千叮咛万嘱咐了半天,两人才分手告别。
这次招聘是振华女校的第二次招聘,大家都轻车熟路了,所以何云旗将大部分的活都分出去,自己在旁边指导,还有最后环节的面试。
今天要应聘的人比去年多了一倍有余,纵然是将工作分出去大半儿,何云旗也累的够呛,根本没有功夫管学校外边纷纷扰扰的世事。
江千山中间给她送了一封信,她随手将信扔在了一边,这会儿才想起来看。一打开,何云旗的表情已经从疲惫变成了严肃。
信上说,他查了两天,只查到了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但再往深里查,却什么都查不到了。这种事太反常了,要知道,江家又有一条信息渠道网,连他们都查不到源头,可见背后主谋隐藏之深,能力之强。
不过,江千山也说了,他会继续查下去的,让她别担心。
其实,这些年,外边对于何云旗的毁誉参半,她早就麻木了。若不是怕这种事影响了振华女校的校誉,她理都懒得理。
如此,过了元宵节之后,何明哲去了公署,同僚们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见他过来了,就赶紧散了。如是再三,就连傻子也能看出来这里边有问题了。稍微一打听就打听清楚了。
这一听不得了,气得何明哲差点背过气去。
他的女儿如此优秀,怎么到了被人嘴里就这么不堪了!别让他知道是谁做的,不然他一定要将对方千刀万剐!
将手下的人都派了出去,不管什么代价,务必将幕后黑手找出来。
就在这段时间里,杭州城里的谣言愈演愈烈,到了最后,竟然说何云旗与城中多名男子有私情,简直就是个***·荡·妇。
何明哲已经气得病倒了,连公署都去不了了,卧病在床养病。
“父亲,你这么气干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愿意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去,难道因为别人的几句话,我们还不活了不成?人是为了自己活,又不是为了别人活。”
虽然何云旗话说的漂亮,但心中却隐隐担忧,这件事的影响比她想象的都严重,现在她一出门就有一群小痞子跟在后边污言秽语的,还堵在学校门口要见她。但见父亲都气倒了,她怎么敢将外边的事情跟他说?
何明哲喝完苦涩的药汁子,叹道:“你是没见过谣言杀人,它充斥在你出现的每一个地方,指指点点,污言秽语,让人连躲都没有地方躲。”
何云旗心说,现在已经是这种了,不过她内心强大,才不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放弃自己的生命的。
“好了,这件事我会摆平的,您就安安心心地养病吧。”
安抚好父亲,何云旗愁眉苦脸地跟书墨说:“书墨,你说我身上有什么可图的啊,怎么有人做这么大一个局搞我?”
这些天,书墨也替自家小姐着急,急的嘴上起了一溜的水泡,疼的她饭都吃不下去,这些天都瘦了一圈。
“大概是有人嫉妒大小姐,所以才不遗余力地诋毁小姐。而且,看手段应该是个女人。”
何云旗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行啊,有长进啊,都能看出是女人的手笔了。”这一点,她也跟江千山讨论过了,这只有女人才会有这种有毒又辣又折磨人的法子了。
书墨嗔了她一眼,“人家为小姐担心,小姐倒会取笑人家。”
何云旗笑道:“我这是真心真意地夸你啊。好了,你也不用担心,你家小姐我什么时候被打倒过。对了,你买了药了没有,这一嘴的水泡,多疼啊。”
主仆二人在讨论着所有的可能性,还将何云旗认识的夫人小姐们都讨论了个遍,似乎并没有得罪过她们啊。
难道她们猜错了,背后主谋是个男人?
讨论到半夜,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
都督府。
董姨娘问屋外的人,“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那人说:“回姨娘,效果非常好。不过何家、江家、徐家都在查,我们要不要收手?”
董姨娘道:“这些人若是能查出来,早就查到我头上了,这不是没本事嘛,你再去烧几把火。”
那人恭维道:“姨娘真是女中诸葛,不过属下说一句,姨娘要是讨厌那个女人,我让兄弟们直接做了她就是了,何必这么麻烦。”
董姨娘笑得温柔:“你怎么还这么喜欢打打杀杀的,我就是想教训教训她,别的可不敢做。”
那人心说,你都能做出毁人名声这种事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不过还是一脸的讨好,“姨娘就是心善。”
董姨娘向杜鹃使了一个眼色,杜鹃立即出去递过去一个小匣子。
那人打开一看里面银元的数目,大喜过望:“多谢姨娘。”
董姨娘对他的反应非常满意,只要这人有所图,她的事情才能放心的交给他办。
“这只是一部分,等事情结束后,再给你比这多一倍的钱。到时候,你就可以带着银子买房置业,娶妻生子了。”
那人对她话里的意思秒懂,“姨娘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的。”
见那人走了,杜鹃担忧地说:“姨娘, 都督快回来了,要不我们先收手?”
“收手?这个时候怎么能收手?就应该让都督好好看看,他看中的人跟多少男人有瓜葛,这样的人怎么配做都督夫人!”
杜鹃被她恶狠狠地样子吓到了,不由地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