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半夜接完苏小鸥电话,明显觉着血液流速加快,像喝了咖啡般兴奋。他给暗哨段平平打电话,问:平平,你看的人呢?段平平回答:一个人站那儿发呆。“站哪儿发呆呀?”“风雨桥。”“把他请回来,我在审讯室等。”
段平平走过去,拍了拍王修平的肩,说:哎哎,你是王修平吗?
王修平吓了一跳,回过头,说:我是,你是谁?这时,段平平一拳头挥过来,王修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昏在地。
回到所里,周宁瞅着段平平发火。“我他娘的叫你这样请他了吗?”
段平平满脸愧疚地说:“所长,对不起,我要是不这么干,他这么一大个,就得把我放倒。”“屁。就他?手无缚鸡之力的酸秀才。”“可你不是暗示过,他有可能是杀人凶手吗?”周宁心里好气又好笑,心想反正跟他老几说不清楚。
“你给我闭嘴。好端端一场文戏愣被你改成武戏,没趣。”周宁严厉地喝道。
两人来到审讯室,把一盏高亮度射灯打开,照射在刚刚苏醒的王修平脸上。王修平哪见过这种阵势,还没等彻底清醒又发懵了。
周宁狠狠瞪段平平一眼。段平平识趣地赶紧关了射灯。
“王修平,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有人举报你嫖娼,我们注意你几天了,发现你今晚跟一个女的进过旅馆,说说,你都干什么了?”周宁瞪着眼睛问道。
“我,我什么也没干。”王修平惊魂未定喘气吁吁地回答。
“什么也没干?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怎么还坐在这里没回家?”
“我……”
“我什么我?说。”
“我……我确实什么也没干。”王修平犹豫着要不要把苏小鸥供出来。但他不知怎么就说出心里想说的话:“我,我是不可能嫖娼的。”
“哦?难道你是一个高尚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周宁饶有兴趣地探身问段平平:“哎,你看得出来吗?就他,不可能嫖娼?”
段平平嘴噘得像屁股,直摇头:“看不出。”
周宁来劲了,说:“要不你就是生理有缺陷?来呀,你叫他脱了裤子让咱们看看。看看你裆里玩意儿,到底是不是爷们。”
王修平害怕段平平当真动手,失声叫喊:“别别,我不是……不是……”
“你不是什么?说呀。”周宁拍了一下桌子。
王修平吓一跳,脸更红,更紫了。
“不说是吧?不说平平你动手,把他的裤子脱了。”周宁索性将黑脸唱到底,吓唬他。
王修平吃不住了,抖成一团。
“我……我只喜欢男人……”他声音含混,有气无力地说。
周宁大声道:“你再说一遍。”
王修平崩溃似的大声喊:“我是同性恋。”
周宁和段平平不吱声了。尤其是段平平,盯视着王修平,半天不知道往记录本写字。
周宁咳嗽一声,讽刺他,“呵呵,原来是位‘同志’埃”他特意强调同志二字,“那,你看看,我们俩你看得上谁?”
王修平低着头说:“我不敢。”
周宁又说:“爱一个人有什么敢不敢的,看看,你到底喜欢我们谁?”
王修平又说:“我害怕!”
“你害怕?”段平平发话,“你因爱生恨,买凶杀人,充当幕后凶手咋不知道害怕?”
王修平大惊失色,“我怎么可能是幕后凶手,我,我连杀鸡都怕……”
段平平最恨这种人,他悄悄对周宁说:“你回避一下,让我一个人来审他。”周宁说:“不用,犯不着对这样的人动手,出了事难担责任,吓唬一下就行。”
“我心里有数。”段平平说:“你这位‘同志’是不是有点皮痒?你刚才在风雨桥袭警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帐,你小子转眼就把自己打扮得如此善良,呵呵,怪不得人说狼想吃到羊,得先把自己扮成羊,我看你还真像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段平平狠狠地讽刺他。
王修平喘着粗气,“你……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袭过警,那是你……”
“你瞧你那样子,‘我什么时候袭过警,’你忘了自己做过的事不要紧,可别没有勇气承认。不过也难怪,像你这样的脓包孬种,不男不女的阴阳人,与反复小人也没啥两样。”段平平尽情地羞辱他。
王修平汗如雨下,神志昏乱地说:“你,你颠倒黑白,你羞辱人……”
段平平也火了,“啥?你说我颠倒黑白?我堂堂依法执法的人民警察,你敢诬蔑我?我怎么羞辱你了?难道你不是不男不女的阴阳人?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天下那么多女人你不爱,偏偏爱上一个有妇之夫的大男人,人家不喜欢你,你就起心害死别人,你说你缺德不缺德,变态不变态?”
段平平连珠炮似地轰炸,王修平的意志在他连续不断的攻势下很快崩溃了。
这时,周宁发现王修平的神色不对,要制止段平平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王修平疯子一样起身冲向段平平,段平平以为他冲着自己过来,身体赶紧一闪,正好给王修平让开背后的墙壁,说时迟,那时快,王修平一头往墙上狠狠地撞了过去……
张祖全被杀,使得“9.28”凶杀案的恶劣性质再次升级。警方将此案定为重大恶性案件,并锁定龚传宝为犯罪嫌疑人。当天下午,苍原县公安局局长马韧劲带着通缉令和悬赏令来到现场亲自督阵。
10月2日,陵洲市公安局调集200余名警力,协同苍原县警方全力投入缉捕工作。采取的搜捕措施为全面封锁围困,实行拉网式搜山。各路设立关卡,山上有警察搜捕,山下有村民配合,凡是有水有食物有人家的地方,都由当地政府派员把守。
大搜捕一开始,就以声势浩大的气势向四面八方铺开。
关子亮和他的队员连续作战了几天,早已人困马乏,可是,亲自督阵的总指挥马韧劲为了守住这阵势,命令他们一个个打起精神,继续坚持搜捕。
这一天过去,仍无结果。
搜捕指挥中心当晚再次调整方案,重新扩大搜索范围,突破冲天溪向鸡公岭一带搜索。根据搜捕队员在山上发现的一些蛛丝马迹,警方分析,疑犯目前还没有跑出包围区域。
翌日,也就是10月3日,正在搜捕的关子亮和杜斌碰到一名上山干活的村民。这两天,参加搜捕的警员多了,村民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有的人开始在附近山上砍柴,打猪草,挖红薯,收包谷,还有的人自发加入搜捕队伍,充当向导和喊话者,这些人的面孔并非都是熟悉的,因此,看着他从身边从容走过,关子亮只当是普通村民,距离那么近,两人四目相对,对方还冲关子亮笑了一下。后来,杜斌一句话提醒了关子亮,让关子亮立即警觉起来,杜斌说:这人看起来没睡醒似的,跟我们一样乏。
“不对,他就是龚传宝。”说完,关子亮拔腿就追。
最终还是错过了时机,让那小子逃之夭夭了。
两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杜斌的鞋底都跑破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你早半分钟说这句话,我保证他逃不掉。”关子亮气得真想揍杜斌一顿。
杜斌呲牙咧嘴地说:“他模样变了嘛,再说,我们又没有亲眼见过他。”
“你说得不错,龚传宝的模样与通缉令上的照片是大不一样。但就是刚才瞄了他那一眼,往后他就是烧成灰,我也不会忘记他。你说,他又下山干吗?”关子亮沉思着自言自语。
杜斌说:“他又下山?龚传宝经常下山的吗?”
杜斌脑子好使,立即望定嘴里不停嚼草药的关子亮。关子亮没有回答他,只是专注嚼草药。执行任务不能抽烟,他只能嚼这个,这是他中医世家传人的习惯。他把一条编得很结实的草绳丢给杜斌,要他把跑开底的鞋绑结实,说接着还要跑很远的路。
杜斌咧着嘴哭唧唧地说:“老大,我脚上的泡让刚才这么使劲一跑,现在全破了,鞋里全是水。”
关子亮乜他一眼:“什么水呀,那是泡破了流的脓和血。”
杜斌说:“真的吗?好恐怖哦……哎哟……我看看。”
关子亮听不惯他说话的腔调,骂他:“你给我说人话,别学人妖说话,像太监的卵一样软。”
杜斌脸羞得绯红。“哎哟,我说老大,你真流氓。”
杜斌想笑,脸上肌肉一动,立即又哭丧着起来,因为脸上被茅草荆棘划破的口子一直在往外渗血,扯一下好疼。
关子亮蹲下:“你是豆腐还是嫩葱?一个软不拉叽的草也能划破你的脸,我都替你羞死了。”他盯着杜斌的脸说:“我说,你是不是有白血病?血流个没完?”
杜斌说:“你才是白血玻你还是艾滋玻”
“臭小子,敢咒我。”关子亮“吧唧”一声将嘴里嚼了许久的草药吐了出来,再“吧唧”一声抹在杜斌脸上,说:“说呀。我怎么就是艾滋病了我?你倒跟我那已经成了烈士的老婆似的,总想着给我安个莫须有的病,什么梅毒、淋并尖锐湿疣、艾滋病,啥歹毒就用啥寒碜我,我还以为她走了我就解放了,没想到你小子继承了革命烈士的遗志,我真惨埃”
杜斌说:“你……那什么……谁让你性生活复杂来着。”
杜斌说这话,被草药涂剩在外面的脸“唰”地红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心苏小鸥找你麻烦!”关子亮笑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见他张着嘴,露出一嘴被草汁染绿的牙。
“呵……苏小鸥……找麻烦……吐真言了吧。”杜斌望着他也想笑,可他只能双手捂住脸,像女人那样嘟着嘴俏皮地笑。
关子亮没想到杜斌是这样一块好笑的料,心想,以前怎么就没觉得?
关子亮说:“你见过像我这样强健的艾滋病人吗?都快赶上斯瓦辛格了。”
杜斌说:“老大,斯瓦辛格有艾滋病吗?”
关子亮说:“没听说呀。”
杜斌笑不可支:“那……你刚才说什么呢?”
关子亮大笑。“哈哈,我让你给绕进去了。”
杜斌得意了,他腆着脸哀求:“老大,你这灵丹妙药好舒服埃求你给我双脚也弄点?”
关子亮说:“放狗屁,给你一双脚嚼草药,我嚼得过来吗?”
杜斌索性耍赖:“那你干脆背我。”
关子亮说:“行,我背你。”
杜斌说:“真的吗?哈,我简直太幸福了我……”
关子亮说:“我是说,你这会子要是光荣了,我就背你。”
话刚出口,关子亮就觉得不吉利。他照地上啐了一口,眉头打结,心事重重。
今天一早起来眼皮就跳,跟杜斌说了几次,说眼皮跳得凶火,会不会出什么事。杜斌说,那是疲劳和睡眠不够引起的,还说他的眼皮也跳。可是,现在关子亮的眼皮不跳了。他刚才对着杜斌看了半天,他看见杜斌的眼皮也不跳了。
关子亮心想,今天要是不把龚传宝抓住,晚上汇报的时候,他不仅要挨指挥长的剋,搞不好,马韧劲还会真的撤了他的职。
他独自发着呆,坐在地上一个劲的抽烟。
杜斌看他脸色阴沉,知道这是他的沉思习惯,不敢打扰他。
邝言春跟踪江蓠贞几天了,虽然觉得她行踪可疑,但却一直没有发现大的破绽。今天清晨在村西头的皂荚树洞里,邝言春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很奇怪的字:给老人的钱被女记者拿走了,不信你自己明查。字条上没有称谓和落款,邝言春看了一时琢磨不透,按原样放回原处,回头悄悄告诉关子亮,关子亮也想不透“女记者拿走老人钱”是什么意思,但可以断定这事一定和苏小鸥有关。关子亮命令邝言春派人死守在那里,务必抓到来取条子的人。
可是,刚才关子亮和龚传宝打了照面,那小子还给了关子亮一个讽刺意味的笑容,不用说,这一局又是关子亮输了。
“看来,条子已经被龚传宝取走了。他刚才就是冲着我乐的。”
关子亮反应过来不禁恼羞成怒。“阴沟里翻船,遇到真正高手了。”
关子亮心头窜火,厉声喝道:“杜斌听令——”
杜斌被吓一跳,立即弹簧似的蹦起来。
“走啊,继续搜索!”
杜斌一听这口气再不敢罗嗦,“是!继续搜索——”
两人继续沿着龚传宝逃逸的路线追击。
不久,关子亮发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刚才一阵猛跑,把其余的人和向导都甩掉了,此刻,偌大的山谷,就剩下他们两人了。这一带山谷人迹罕至,很偏僻,一眼望去,座座山峰雄浑霸气,山峦连云叠嶂,峰谷纵横交错,四周阴森恐怖,杀机重重。关子亮静下心来,在记忆中快速搜索眼前这个环境。常年在侦破一钱摸爬滚打,培养了他超强的野外生存能力和过人的记忆力,经过仔细辨别分析,很快便确定了方位。
他终于想起来了,原来这地方自己曾经来过,怪不得看着眼熟。六年前侦破一起特大金矿抢劫案件时到过这一带,怪不得看着这一带山势怎么那么眼熟。记忆中又泛起了当年热火朝天的淘金场面以及混乱不堪的一幕。
这一带最有名气的地方叫鸡公岭,最高峰鸡冠山海拔达1300米。过去山上植被丰富,森林覆盖率高达90%,野生动物资源也非常丰富。然而,半个世纪以来,人们脑子里印象最深的记忆就是这个地方曾经被人为的大规模地折腾过两次。一次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后期那场声势浩大的全民大炼钢铁运动,当时提出的口号是:赶超英国和美国。激情高涨的人们为了能炼出钢铁,“大干快上”地毁灭了鸡公岭几百年生就的原始次生林,最后除了在鸡公岭山上留下一批深浅不一的铁矿洞,熔化了社员们家里的锅子炉鑵和锄头斧子之外,没有炼出什么有价值的钢铁产品,现在上了年纪的人还经常会在茶余饭后唉声叹气地谈论起当年的光景。好在几年后党和政府又号召全民植树造林,人多力量大,一场植树造林的人民战争打下来,鸡公岭的道道山梁上又全部造上了林木,还在鸡公岭成立了公社林常
最近一次大规模的闹腾发生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持续了近三年时间的万人采金活动。起初,几个云南人花了五百万元从地质部门买到了鸡公山金矿的地质勘探资料,通过人扛马驮,将采金的机器设备搬进了鸡公山,短时间就开采到了第一桶丰厚的黄金。一时间,鸡公山贮藏有大量黄金的消息像插上了翅膀一样,飞快地向四处扩散和传递,据说鸡公岭金矿的含金量很高,用苗家人日常用的背篓装一背篓矿石就可淬取半斤沙金。金子诱人,金钱诱人,不到一个月,便有成千上万的采金人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不足五平方公里的鸡公岭一带云集了上万人的采金队伍,每开采一个矿洞,只要向林场交三千元林木恢复费便可,于是,山上的矿洞一个挨着一个,工棚林立,每个山头上都是人,有采金的,有为采金人提供饮食服务的。是金子让鸡公岭出了名,从那时起人们便给它另外取名叫金子山。采金的那些日子,山上不分昼夜,机声隆隆,晚上有自备的发电机,灯火通明,仿佛成了一座不夜城。为了金子,山上的人们疯了,山下的人们也像疯了一样。鸡公岭山下本来是没有金矿的,居然也有人花大价钱租地到处开洞。有个疯得最厉害的人叫冯金,有天夜里他窜到矿山,原本是想浑水摸鱼偷点矿石淬点沙金发个毛毛财,当他蹲在一堆矿石旁往口袋里装那些沉重的石头时,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恶作剧念头,趁着没人发现他捡了十几砣矿石,连夜将它们分别放在不同的地方,翌日,他开始在人群中宣称自己得到了财神指点,说是夜里有个白胡子老人给他托了个梦,说他是财神爷第九十八代转世,告诉他鸡公山下的田野里有金矿,并说只要有人肯出钱出力跟他干,保证能发大财。有些人一听信以为真,表示愿意出钱出力跟他合伙干,但也有人不信他的话,他装神弄鬼煞有介事地对这些人说,白胡子老人在梦中告诉了他金矿的大概位置,矿脉就露在外面,经他故弄玄虚地一鼓动,人们便去找,果真在那里他指定的地方找到了含金量很高的矿石,这下人们不信也得信了,于是大伙拉杆子扯大旗跟着他干了起来,结果炮火连天打了近半个月,就是打不出金子,不日,这几十米深,数百米长的洞子便丢得到处都是,把个鸡公岭山脉搞得千疮百孔。更为严重的是,这里的山脉被乱采滥挖掏空之后,成为一个地下网状蜂窝,那些废弃的矿洞时常发生坍塌,人们上山采药砍柴,一不小心就会失落洞底致人伤亡,附近村民的牛羊也经常在这里走失,牛羊是凭着本能而来,它们贪恋这里的青草肥美,贪吃的牛羊自然免不了要失足掉落坑井断崖,有去无回。开始,人们见牛羊丢失了,会来山里寻找,不幸的是,找牛羊的人也莫名其妙地跟随牛羊消失了,慢慢地,当地人明白人和畜牲是掉金洞里去了,可这金洞深不可测,里面是井套井,洞连洞,迷宫似的,下去容易上来难,谁敢轻易下去?得了教训,再也没人敢来这里了,偶尔牛羊不知死活偷偷来了,主人家也不找了,就当它喂了山神。
由于植被、水源和生态遭到严重破坏,又由于牲口和人口的丢失,当地人开始起来反抗了,他们憎恨那些开矿采金的人,除了用很多严厉的方式制裁他们,还有组织地对他们实施疯狂抢劫,直到最后一次,双方火力相拼,使得采金之王冯金当场毙命,此案惊动了陵州市委市政府,市委市政府决心严厉查处,并果断采取行动,联合了周围三县的警力和武警取缔了鸡公岭的非法采金活动,这才结束了一场疯狂持续数年的采金闹剧。而后,这一带所有的金洞遭到政府禁闭,封山之后没几年,那些得雨露和人粪马尿滋润疯长的草木便将这一带千疮百孔的山头掩饰成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的绿色坟墓,使之成为真正令人恐怖的死亡谷。
关子亮把鸡公岭的地形情况简单给杜斌作了介绍。他不想多说,说多了怕他紧张。
“伙计,这比那不勒斯死亡谷还要可怕。”杜斌一听,神情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关子亮说:“是这样。所以我们要小心谨慎,别掉金洞里去。”为了给其他搜捕队员一些警觉提示,关子亮一路走,一路做下许多草标记号。
转过一个山弯,很突然的,一个黑森森的洞口出现在前方不远处。
两人一下子紧张起来。 彼此眼神对视传达一个问号:龚传宝会不会就藏在这个山洞里?
关子亮手里拿着一根探路用的木棍。他悄悄将这根木棍递给了杜斌。
杜斌接了木棍后紧张地问道:“那你呢?”他说:“别废话,注意探路,小心掉进洞里。”
过这条路,必须经过这个山洞,他俩想去洞里探察一下,看看有没有异常情况,能排除一个疑虑就尽量排除一个疑虑。
离那个山洞还有两米远,他们看到洞口伸出一根竹梢,上面挂着一丝布料的经纬。看来,这里有人经过。接着,他们又发现一个树叶卷的烟头。是他,确定无疑是他,除了他,没人用树叶当卷烟抽。
关子亮捡起这些证据,继续仔细搜查。在洞口的上方,他们发现有烟熏的痕迹,难道有人在这里生过火?这个看起来不是很大的山洞,到底是个什么洞?是不是以前挖金子时掏的“蜘蛛网”“蜂窝煤”?一时还真无法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