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骨霜花对白忧来说确实是珍贵非常,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假手于人,而如今枯骨霜花在你白采薇手中,只能证明白忧已死,是不是?”从白采薇的反应花无影推测出这样一个事实,尽管她也不愿意接受他们一直寻找的仇人白忧已死,但或许是真的。
“白采薇,交出枯骨霜花,今日便饶你不死。”不知道是不是花无影已经觉得白忧究竟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她不等白采薇回话,便冷冷说道。
话说完,藏于发间的千年寒蚕丝已经被花无影握在了手中,冰冷的千年寒蚕丝在昏暗中闪着冷光,寒意逼人。
白采薇在看到千年寒蚕丝的那一瞬间不禁有些慌乱,但是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告诉自己花无影她不敢,因为冷九溟还在她控制之中,花无影不过是吓唬她而已,不敢真的置冷九溟于不顾对她下手。
“白忧已死?你怎么确定白忧已死?”听到白忧两个字,一直对花无影和白采薇二人冷眼旁观的冷九溟似乎终于有所反应,他背手而立,衣袂在屋里划过一片冰寒,一双湛蓝的双眸盯着花无影不放,冷声问道。
白采薇见状,不禁心中大喜,连忙抓住时机,口中惊呼道:“师傅常年四处云游,行踪不定,你为何说师傅已死?莫非是你动手杀了师傅?师傅一直夸师兄天赋异禀,只是没有机缘收这么好的徒弟,你是不是怕我们寻到师傅后,师兄会留下与我们一起论医,而你一个外人不受待见?花无影!不为了一己之私杀害师傅!你好歹毒!”
花无影才懒得去计较白采薇说了些什么,白采薇的这些话本就是故意说给冷九溟听的,白采薇知道冷九溟中了不离,这些话说给冷九溟听,就是想让冷九溟因此将对花无影已经逐日浅淡的爱意转变为恨,想借冷九溟之手除掉花无影。
以白采薇的那点功夫,根本就不能杀了花无影,她本就是想用不离控制花无影,而后借冷九溟之后除去花无影,依着花无影对冷九溟的情意,若是冷九溟向花无影动手,花无影明知冷九溟是受了不离的控制,也狠不下心对他下重手,这样一来,白采薇什么都不需要亲自动手,便能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听了白采薇的话,屋内的温度果然骤然变低,甚至屋顶上的瓦片已经有些承受不住,发出喀嚓的裂开声响。
白采薇见冷九溟身上已露出冰冷杀意,继续在边上刺激道:“师兄,花无影她并不是真心对你,如今看到你我师兄妹亲近,她接受不了,一定是心中记恨你,想把你我都除掉。师兄,你一定不能心软,她已经杀害了师傅,下一个就是我,然后就是你。师兄,你杀了她!”
“白采薇!”花无影冷喝一声,一甩手,原本整齐蜷缩在手掌心中的千年寒蚕丝骤然伸直,冷冷地泛着杀意。
“师兄,你快动手啊!师兄,采薇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绝不会让她有伤害到你的机会,师兄,我这就叫人来帮你一起杀了她!”看到冷九溟只是冷冷地盯着花无影,并未动手,生怕花无影会率先出手伤了自己,连忙在一旁催促道,说完话,白采薇的手指摆到口边打了个口哨,一串轻盈的脚步声快步朝此地涌来。
在不断靠近地脚步声中,冷九溟一抬手,倒在地上黑衣人身旁的长剑便落入了冷九溟的手中,冷九溟举着剑,冷光盈盈的剑锋上还闪着微不可觉的蓝光,那剑锋上分明是有毒!
冷九溟衣袂一挥,一股强劲的冰寒之气冲破了屋顶,有四五个蒙面黑衣人连同灰尘碎瓦一起纷纷掉落,那四五个黑衣人还未落地,便被冷九溟手中的长剑扫过,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与鲜血一起瘫在了地上。
“师兄!”白采薇见状顿时变了脸上,大喊着师兄的同时早已经提起跃出了屋外。
花无影甩出手中的千年寒蚕丝,自朝着白采薇袭去,然而千年寒蚕丝却没有绞住白采薇,而是绞住了被白采薇出门的瞬间推过来的一个黑衣人。
绞紧一拉,黑衣人瞬间身首异处,白采薇已经落入了几十个黑衣人中间,看着并肩从屋里走出的冷九溟和花无影,不敢相信地看着冷九溟,道:“师兄,你疯了吗?我们都是在帮你啊。”
尽管此刻白采薇已经意识到冷九溟并没有被不离所控制,但她还是不敢相信,她的不离怎么会失手?
“九溟他没疯,疯的是你!”花无影一甩手中的千年寒蚕丝,将千年寒蚕丝上的血迹甩尽,冷声道。
“师兄,你……”白采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看着那双冰冷中带着宛如烈火杀意的凝霜湛蓝双眸,喃喃道。
冷九溟的表情森然,第一次对着白采薇露出了明显的厌恶,他的声音一字一句都冷如冰渣,道:“白采薇,我忍了你很久了!”
“你……你……”白采薇拔出了系在腰间的软剑,震惊得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他根本就没有被你自以为是的不离所控制。”花无影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白采薇,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随后,花无影将目光转向了站在她身旁的冷九溟,在看向冷九溟的瞬间,眼眸里的所有冰冷森然尽数褪去,竟带着一丝与此刻杀气沉沉的气氛极为不符的轻柔,她淡淡对着冷九溟揶揄道:“不过才装了这几日便不愿装了,九溟,你真是有些心急了,这一回,是你输给了我。”
什么?冷九溟竟然是在假装,他们两人竟然是在打赌,原来,从头到尾,被戏耍的不是他们二人,而是自己!
白采薇既是震惊,又是气恨,气得握住软剑的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无影,要我在你面前装作对你视而不见,你知道我根本就办不到。”冷九溟回望向花无影,那一双好看的眼睛又恢复了如海般的湛蓝,仿若温柔流淌拍岸的海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