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鱼……”庄梦蝶凝视着庄非鱼,柔声地唤了一句。
最后再唤一声,便将这个亲昵的称呼永远的尘封在心底,再也不要忆起……
但这声深情的呼唤只换来庄非鱼更加愤怒的拳脚。
将自己心头的怒火宣泄完,庄非鱼看着沉默不语的庄梦蝶,皱紧了浓淡得恰到好处的剑眉。他突然倾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庄梦蝶冷声道:“庄梦蝶,原本我们兄妹三人,璟玥哥哥最是疼你,你荒唐放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那李秋双的背后是整个摇光国你不是不知道,你非要去懂她的爱宠,那白灵如今见着生人就怕,李秋双愁眉不展,天璇王自然是大怒,好好的三殿下不当,非要当这阶下囚,你无可救药!”
庄梦蝶闻言微微一颤,她艰难地撑起身体,想说话却被一口血腥气堵在胸前,令她一阵咳嗽,被利箭射穿的手臂火辣辣的痛了起来,仿佛有火焰在炽烧。
庄非鱼蹲下身来,轻轻地捧起庄梦蝶带着红青色印痕的脸庞,扬起一丝意味难明的微笑,道:“怎么?难道你以为发生了这么多事,原本有意立你为天璇王妃的璟玥哥哥还会如以前一般对你深情不忘?你没有立即被褫夺三殿下的名号已经是天璇王天大的恩惠了。梦蝶,平静老实的渡过你的下半生吧,你前半生苦苦追求的权势已经不会再属于你了,不管是以前的天璇,还是如今的天璇。”
庄非鱼目光沉静的注视着狼狈的庄梦蝶,昔日美艳动人的庄梦蝶的此刻却鼻青脸肿,神情萎靡,庄非鱼的眼神中不经意的闪过一丝怜意,他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擦去庄梦蝶嘴角的血渍,动作温柔了许多。
庄梦蝶不禁为此刻的短暂温柔而喉间哽咽,仿佛是自己的错觉,庄梦蝶感觉到庄非鱼指间的颤抖,他觉得自己竟看到了庄非鱼眼底的懊悔,他是在为他对自己下了重手而后悔不已。
但是可能吗?震怒的二皇兄失控的宣泄过后,还是会怜惜我的吗……?
庄梦蝶很没志气的发现,自己还在对二皇兄的情谊存在着几分幻想。
强迫自己打消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庄梦蝶咽下了口中的血气,才艰难的吐出几字道:“那你呢?”
“什么?”庄非鱼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
庄梦蝶试探着问了一句道:“二皇兄如今会去争夺天璇的权势吗?”
庄非鱼闻言不禁一怔,随后淡淡道:“为何有此有此一问?”
没有得到即刻否定的庄梦蝶莫名的慌张了起来,她看着庄非鱼道:“你不是说过,你喜欢自由,喜欢……”
庄非鱼地蓦然起身令庄梦蝶的话硬生生的顿下,只听庄非鱼冷冷地说道:“梦蝶,我再提醒你最后一遍,我不管那个人都和你说过些什么,但那一个人他不是我!你记住,我如今是你的二皇兄!”
“不!那个人也是你!”庄梦蝶情急地抓住庄非鱼的手腕,焦急的说道:“二皇兄,天璇江山如今已经易主,天璇王的后背是整个摇光大国,我知道身为皇族的血脉让你绝对不能坐视不理。可是大皇姐她已经回来了,如今的大皇姐已经不是以前我们所认知的大皇姐了。或许此刻你还不懂她究竟有什么计划,但你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横空杀出,否则你会当即成为众矢之的!”
庄非鱼却无视庄梦蝶的警告,只愤怒于庄梦蝶一再的认定那个心智不全时的“非鱼”是他,依旧是冷冷地道:“庄梦蝶!不要把那个人的想法当做是我的想法!”
说完,庄非鱼将庄梦蝶重重的抵到墙畔,紧紧地捏着她下颚,令她的目光不得不看向自己的双眸,他沉声道:“庄梦蝶,把那个人从你的脑海里挖出来!彻底的抹掉!你听着,那个人不存在!他的出现,他的一切都是错误!我不会承担他的思想、他的情感!更不要把你对以前的我的了解,和对他的了解用在如今的我身上!我庄非鱼想做什么还轮不到别人来左右!从前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做,可如今早已经不一样了!”
庄梦蝶哽咽着本能的不住摇头,怎么能抹煞那个人的存在?那也是她最爱的人啊。已经将这段恋情埋葬还不够吗?连记忆中的甜蜜也要剥夺?那是我仅有的啊,二皇兄……
庄非鱼一把甩开庄梦蝶,冷声说道:“庄梦蝶,你想想这些年我是如何一心一意待你的,你又是如何回报的我,事到如今,你以为我们还能回得去吗?!那个人的出现他就是一个不合时宜的错误,你要明白那个人是虚假的,他不存在!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不,他存在啊……”伤心至极的庄梦蝶凄凉地笑了起来,“二皇兄,他是存在的,你可以抹去从前你对我的感情,可你不能抹去他的,他在我的心里,在我的脑里,你抹不去,也夺不走,他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他是我深爱之人,他待我亦是如此!”
“冥顽不灵!”一声怒吼的同时,庄非鱼震怒地一拳砸到石壁上,怒目圆睁,眼见庄梦蝶依然倔强的不肯妥协,庄非鱼恨恨地说道:“好好好……庄梦蝶你听不进去是不是?你不愿忘了他是吗?那你就在这里一辈子回忆那个幻影吧!”
庄非鱼说罢,愤而离去。
庄梦蝶痴痴地看着庄非鱼消失的方向,呆滞了许久,忽然喃喃自语起来:“不,我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我不能在这里渡过余生……我要出去,我要回到非鱼的王府,那里有我和非鱼的所有回忆……我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眼底浮现出几丝脆弱,却又有几分倔强,放弃与不甘的矛盾令庄梦蝶的眼眸中泛出前所未有的心酸,令人莫人的感觉心痛。
庄梦蝶从未这般渴望过要去庄非鱼的王府,因为那里有她这一生中最甜蜜的回忆。在那个府邸里,只有那个尾随在她身后无邪欢笑的非鱼,没有适才那个好似恨不得将她扒皮剔骨的二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