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二皇兄,那个对她呵护备至的二皇兄,还是放开了她,他再也不会替她遮风挡雨,再也不会将她呵护于羽翼之下,他再也不会陪着她不离不弃……
怨吗?恨吗?庄梦蝶的心里是怨恨的,那个说好会一直陪着她的人,就这样陪着她走了一段路就彻底放开了她,她本以为她已经抵达了光明,可却不曾想,她却落入了更深更黑的深渊中。而她最想依赖的二皇兄,却已经不再了。
但庄梦蝶她更怨恨她自己,是她自己伤了那个宠她,爱她,纵容她的二皇兄,不是他放开了她,而是她丢下了他。
“哈哈哈……有其父必有其女,你和你的父亲萧远清一样,就是个薄情寡义的浑蛋!也难怪庄非鱼他不会来,他的心可真是被你伤透了,你利用他替你除掉了庄扶摇和庄女皇,以为从此就可以高枕无忧,离了他也没什么大不了,可你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的所有努力,都不过是为我做嫁衣裳,哈哈哈……”
允王听到庄梦蝶说起庄非鱼时一脸的断情决意,一脸的嘲讽,他的笑声还在寝殿内回荡,笑得殿内的烛火在不停摇摆。
就在允王踌躇满志,笑得得意的时候,庄梦蝶猛地从头发上拔下金簪,忍着身上数缕鞭伤带来的疼痛,朝着允王扑了过去。
可她手中的金簪还未碰到允王的衣裳,就被允王一把揪住了胸前的已经被鞭子鞭打得裂开了的领口。
庄梦蝶凭着一腔怒气,可身子孱弱,又从未习过武的她,就算是趁着允王不备,也绝对不是精通武艺,孔武有力的允王的对手,别说对手,她在允王的眼里,那就是以卵击石。
可即便是这样,庄梦蝶的行为还是激怒了允王,他是需要一个傀儡帝王,可他却不需要难以驯服,时不时就会给他找麻烦的傀儡,而很显然,庄梦蝶就是这样的人。
他可以让她不死,但不代表着他会让她好好活着。
允王拿着鞭子的手揪住了庄梦蝶的领口,另一只手已经高高抬起,就在重重的一巴掌就要落在庄梦蝶的脸上时,允王又生生顿住了手。
他这一巴掌若是打下去,庄梦蝶的脸起码十天半个月都难以恢复,他可不想让女皇陛下因为伤在脸上而引人猜疑。
庄梦蝶一击不成,又在允王手掌抬起的瞬间感受到了凌厉的掌风,她知道绝不是允王的对手,干脆闭上了眼睛,等着这一巴掌落下。
然而她等来的却不是落在脸上火辣辣的巴掌,而是全身骨头都碎裂般的疼痛。允王收了巴掌,拽起庄梦蝶就往床头扔去。
随着一声帛裂声响起,庄梦蝶整个人撞在了床头上,然后又跌落下来,在巨大的床上滚了几滚才痛哼着蜷缩起身子慢慢爬起来。
允王出手的瞬间,庄梦蝶的衣衫承受这么大的拽起扔出之力,被彻底地撕裂成了两块,其中一块还狼狈不堪的挂在庄梦蝶身上,而另外一块,这还被允王拽在手中。
“就凭你,还妄想伤得了本王?!”允王将手中的那一块衣衫碎片甩到庄梦蝶的脸上。
庄梦蝶艰难地抬起头,一连串的咳嗽之后,伸出手缓慢地拭去了淌落嘴角的血迹,她大片肌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那带着鞭伤血痕的皮肤,与未曾受过伤的白玉般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幽暗摇曳的烛火下,具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和诱惑力。
庄梦蝶垂眼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下意识地双手交叠掩在胸前,如此春.光怡人,允王若是动了兽心,她的下场可绝对要比此刻惨上千万倍。
可很快,庄梦蝶便放下心来,如她这般姿容出色的人,看过太多人落在她身上的痴迷的目光,可眼下,在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下,允王却未见任何异样。
庄梦蝶的心里忽然掠过一个想法,她慢慢地将交叠在胸前的双手放下,放下的同时竟不着痕迹地将早已褴褛的内衫一同褪下。
允王没想到庄梦蝶竟然会这么做,也不知道她这是打什么主意,不由皱起了眉头。
庄梦蝶却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妩媚地朝着允王送去一记眼波,她轻咳两声,伸出舌头将残留在嘴角边的血迹慢慢舔去,而后露出一抹极为魅惑勾人的笑容,讥诮道:“是该称赞允王是正人君子呢,还是该说允王不能人道?”
听完庄梦蝶的话,允王先是面色一红,随后立即变得惨白。他暴跳如雷的拿着鞭子指着庄梦蝶怒道:“你……你……”
可是他“你”了半天也说不出接下来的话,要他如何自揭伤疤,说出他此生内心深处最大的痛处?
“你胡说!”允王气得双目圆睁,手中的鞭子一甩,“啪”的一声又落到了庄梦蝶的身上,她的身上又多了一道血肉模糊的鞭痕。
但是庄梦蝶嘴角的笑意却不见收敛,允王如此的气急败坏,就证明了她的是对的,她踩到了他的痛脚,才会让他如此的怒不可遏。
“我胡说?天璇国举国上下皆道允王专情,结发之妻过世后再不纳妻妾,殊不知允王专情的背后,竟然有这样一个不可向外人道的隐疾。”庄梦蝶皱了皱眉头,但鞭子落在身上的疼痛也无法阻止她继续往下说。
诛人诛心,若论武力,她全然不是允王的对手,可既然她发现了允王的痛脚,她就绝对不会放过。
看到允王面色铁青,像一头随时都会将她吞噬的猛兽,庄梦蝶却丝毫没有露出胆怯之色,她捂着胸口,咳嗽了一阵后继续缓缓地说道:“多年不见璟玥哥哥了,想必允王将璟玥哥哥禁足在允王府,不仅仅是因为璟玥哥哥心智不全吧,而是因为璟玥哥哥随着年纪的增长,渐渐长得与允王毫无相似之处吧。”
允王狠狠地瞪着庄梦蝶,嘴角都因发怒而在不断抽搐。然而,庄梦蝶却好似没有看到一般,她的话仍然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