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没课你准备干嘛?”我问林雯汐。
“我要去学生会,现在在试用期,你懂的。”林雯汐抬抬她窄窄的肩膀。
“那我要干嘛?”我嘟着嘴一百八十度转动着眼珠。
“你不是加入街舞社了吗,你看看有没有活动。”
“对哦,我差点忘记了。”我掏出手机看街舞社负责人给我发的消息,“今天下午一点半街舞室有新生交流会,你学生会几点?”
“两点半。”
“那你陪我去看看?”我眨巴着眼睛凝望着林雯汐。她思考一下之后便点头答应了。
我和林雯汐一点半准时出现在街舞室门口,门开着,但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给街舞社负责人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学姐说她打电话问社长在哪儿。不一会儿学姐给我回电说,社长正在厕所上大,让我们稍微等一下。我和林雯汐在街舞室里东看看西看看,和我想的街舞室有区别的是里面竟然还有一部分健身器材。“咚咚咚”听见背后传来敲门声,我和林雯汐同时回头,一个长相眉清目秀,干净利落的男孩出现在眼前,我呆木了5秒,仿佛看见了曹俊杰。
“嗨,你怎么在这儿?”林雯汐与门口的男生打招呼。
“你也进了街舞社?”男生问林雯汐。
“没有,我是陪朋友来的。”林雯汐摆摆手,看向我。
“哦,今天不是有新生交流会吗?怎么就你们两个人。”
“不知道,社长现在在厕所呢……”林雯汐和那位男生似乎很熟络,十分自然的闲聊起来,我在旁边一直未开口说话,静静的看着那位男生,真的好像曹俊杰,我心里暗暗的想。
6
早上我踏进教室的一瞬间正好与曹俊杰四目相对,我条件反射式的避开了曹俊杰的目光。我内心很混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突如其来被人关注或喜欢的感受我说不上来是幸福还是反感,我想得最多的是:他怎么会喜欢我?不敢相信。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具有这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不自信,认为自己普普通通平平凡凡。那时的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值得被喜欢,以至于到很久很久以后,我都无法真正的自信起来。
课间我和孟媛媛聊天的过程中,用余光瞟到曹俊杰和顾盛林又明目张胆的看着我们。我想逃避这种目光,我转过脸埋下头假装写作业,孟媛媛和我说话我都尽量让自己低着头回答。那一天除了语文课我有认真之外,其他课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纸条上的文字和曹俊杰的脸,我告诉自己不应该就这样疏远别人,于是我拿起笔也给曹俊杰写了一张纸条。
——谢谢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我希望我们可以是好朋友。
我把纸条给明亮,让她在晚自习的时候帮我给曹俊杰。我看见明亮把纸条递给曹俊杰,他打开纸条没多久之后就转过头来看着我,我的目光有些闪躲,但是,他却对我笑了。
开学两周后,学校舞蹈老师就来班上找我和代羽兮,我们俩都是以舞蹈艺术特长生的身份考入九中的。代羽兮比我高8公分左右,眼睛大大的,嘴巴也大大的,极具幽默色彩的性格,让她的人缘相当好,我就是特别喜欢她的人之一。
开始训练之后,每天下午四点半到晚上七点我们都要在练功房内度过。班上的特长生不止我和代羽兮,还有成果和李茂,前者是足球特长生后者是体育特长生。第一天训练结束之后,我和代羽兮准备回教室,在教学楼下碰见正要出去的成果和其他班的特长生,那个时候我并不认识成果。在我们即将错开而行的时候,成果突然对我说了一句什么,但我没听清。代羽兮看着我,我也看着代羽兮,我说:“他是谁?我跟他很熟吗?”代羽兮一下子笑了,摇摇头,我俩径直地走进教学楼,头也没回。后来才知道他是级草级别的人物,长相不赖,有点像东方神起的郑允浩,再加上又是体育特长生,所以听说从小学开始就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了。
过了几天,晚自习课间我去上厕所,出厕所门的时候碰见正准备去上厕所的成果,他看见我立马招呼我,“喂,米长乐。”
“嗯,什么事?”我抬了一下头,回应他。
“那个,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我用目光打量着他。
“待会儿如果唐梦越来问你你是不是我女朋友,你就说是。”
“哈?为什么?!”我惊呆了。
“你就帮帮我嘛,我想逗她。”
“你想逗她让我欺骗她,不好吧,再说了万一她告诉别人怎么办?”我张大嘴。
“我跟她说她一定不会信她肯定会来问你,我第二天就会告诉她真相的你放心,你就帮我一次?”
看着成果满脸我形容不出来的神情,我想了想问他:“你喜欢她?”成果没有直接回答我,“这个你不用管啦,我就是想看看她什么反应。”
“那就这一次哦,而且你要让她保密,万一你跟她说了之后她转身就给别人讲那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左手竖起食指,认真的说。
“你放心,谢谢你啊。”成果开心的笑着冲进厕所。我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心想:这果然是老手啊。
第二天晚自习课间的时候,唐梦越果然跑来问我,我没看她的眼睛直接回答说“是。”然而唐梦越并没有很伤心难过的样子,反而大笑着拍我肩膀说:“你们果然……果然……我还以为成果骗我。”我略微尴尬,“呵呵呵”的傻笑着。曹俊杰忽然从我们身边走过,他的眼神有点灰暗,我想他肯定听见我和唐梦越的对话了。等唐梦越走了之后,我撕下草稿本的一角。
——我和成果没有什么,成果应该喜欢唐梦越,想让我帮他骗骗唐梦越看她的反应。
趁着曹俊杰出去上厕所,我拿着纸条跟在他的后面。“曹俊杰。”我喊住他。曹俊杰转过身,我立马把纸条递给他,然后迅速跑回教室。曹俊杰从厕所回来,再次与我目光相交,露出温柔的笑容。
“孟媛媛,这道题什么意思能给我讲讲吗?”坐在孟媛媛后面的杨潮拍着孟媛媛的背。孟媛媛转过身耐心的为杨潮讲解,但杨潮和他同桌张礼全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孟媛媛讲解完回过身子对我小声的说:“米乐,你帮我看看我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我听闻立马后仰身子侧着脑袋看向孟媛媛的后背。果然,我取下孟媛媛后背上贴着的纸条,上面写着“我是美女”四个字。我怒瞪了一眼后面的杨潮和张礼全,心里骂着:“神经病。”
“你怎么知道你的后背有东西?”我把纸条给孟媛媛看了一眼后蹂躏成一团扔进课桌里面。
“看见他们一副嘲笑的样子我就有不好的预感。”孟媛媛右手手肘磕在桌上,大拇指食指成“八”字放在上嘴唇与鼻子之间小声的对我说。应该就是这个时候孟媛媛开始不喜欢杨潮和张礼全,而我虽然认为他们的恶作剧很无聊,但并没有像孟媛媛那样反感他们,正因为我俩对他们的看法态度和对待方式有所不同,才让我和孟媛媛之间的友谊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小学的时候我经常和朋友去拍大头贴,喜欢随身带着一本小的相册本,我搜集了一些女同学照得好看的大头贴放在我的相册里。杨潮看见我的相册本,让我给他看看,我丝毫没有多想,就把相册递给了他,不一会儿杨潮就把相册还给了我,而我也并未打开去检查。之后没多久,班主任要再次调整位置,要把课桌调整成单独一个人坐,就这样我和孟媛媛分开了。当天我并没有感觉出孟媛媛的异样,一直傻乎乎的认为我跟她依旧是很好的朋友。课间我们隔着中间的同学歪着头聊天,我开玩笑似的随意用手指了指她,谁知她的反应特别大,锁眉紧眼十分不高兴的对我说:“我麻烦你以后不要再用手指我。”我惊愣的看着她,而她立马转过身埋下头不再理我。当时我第一反应想的是:原来她不喜欢别人指着她,那以后我一定不能再指着她说话。我想她只是提出她不喜欢的事情,我能理解,却从没想过是不是有其他原因才导致她无法再忍受我不经意的一些习惯。